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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身心冷
“没……没有！刚刚是我自己头晕，不知怎地冒出这样一句话。请五哥不要为明玉担心，我很好的！”楚明玉结结巴巴地说道，神色慌乱极了。
她身边的侍女上前，道：“公主，您已经在花园站了许久，鞋子都湿了，寒气自脚底而入，否则会生病的，还是回宫换一双吧。”
楚明玉回头看了她一眼，咬着唇角点点头。
于是就对楚恒衍道：“五哥，时间不早了。明玉就先回宫歇息了，你也早些回去。明日一早你还要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呢！”
楚恒衍点点头，道：“好，下雪路滑，你小心些。”又吩咐她身边的侍女道：“路上冰凌多，扶着公主点，若是摔了，仔细了你们的皮！”
侍女屈身应下，扶着楚明玉，还有内室在一旁打着灯笼，慢慢地穿过花园，出了慈宁宫。
刚刚楚明玉身边的侍女倒是引起了楚恒衍的注意，虽然她平平无奇，说的那些话自认也无懈可击。不够，她说话时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她对着楚明玉说话时，虽然言辞诚恳，可脸上却没有半分恭敬之意，眸间竟然有几分凶相，就像是警告楚明玉一般。
楚恒衍抬手做了一个手势，招出一名暗卫，道：“去悄悄在怀玉宫盯着，保护公主。并密切注意刚刚那名说话的宫女，一旦发现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回来报告！”
暗卫应下，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花园中又只剩楚恒衍和霍敏两人，刚刚那一幕就像不曾发生一样。
地上还有几盏没有放飞的灯笼，楚恒衍从霍敏那里拿了火折子，亲自将它们一一点燃，并放飞在空中，望着孔明灯越来越来，越来越小。
回到宫中，那名侍女站在楚明玉面前，紧紧盯住她，面无表情道：“奴婢希望公主殿下记住睿王吩咐您的事情，今晚您和晋王说的话有点多了。这次奴婢给您提个醒儿，就不跟殿下汇报。若是还有下次，奴婢一定直言不讳！”
楚明玉拍了拍衣袖上的雪花，唇畔浮起一丝冷笑道：“本公主还用不着你卖这个面子，不就几句话而已。你若想说，现在就可以告诉他。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害怕！你这个人情，我也不会领受！”
那侍女气的脸色涨红，久久没有回应，知道楚明玉起身去里间换衣服，她的声音又响起，道：“奴婢根本就没指望过公主殿下会领这个人情……你怕不怕，与奴婢五官，与殿下无关……倒是与张宁琦有关！”
楚明玉开门的手顿住了， 她缓慢地转过身来，怒道：“你威胁我？”
那侍女屈身施了一礼，恭敬地回答道：“奴婢不敢威胁公主殿下，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提醒您而已……”
“哼……”楚明玉气的呯的一声关上门，身子靠在门框上，慢慢滑了下去，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她倔强地不出声，捂住嘴，将头埋进膝盖间，身子不停地抖动，轻声抽泣着。
“殿下，属下在屋顶听到一些话，特来禀告！”暗卫在楚明玉睡着后，悄悄回来禀报。
“讲。”楚恒衍坐在案前，翻看着手中的书卷。
“属下听到她们提到了睿王殿下，还有张宁琦……”暗卫的记性很好，将那名侍女和楚明玉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给楚恒衍听。
楚恒衍听后，皱了眉头。果然是他，看来沈玉贞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若不是张宁琦在楚旭东手中，他怎么能控制住楚明玉呢！
只是想要查出张宁琦的位置，怕是不大好办。不过，只要紧紧盯住楚旭东，不怕他不露出什么破绽！
随即又吩咐道：“你回去继续盯着，务必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全！”
“属下遵命！”暗卫回答道。
大年初一，百官都不用上朝，所以沈道远也在家中。沈玉贞道兰姨娘那里的时候，沈道远也在，他正抱着小儿子，开心地逗弄着。
兰姨娘眼尖，看都沈玉贞后，立即出声笑道：“大小姐来了，快进来。门口冷，屋里边的地龙烧的暖和，快进来，别冻着了！”
沈玉贞笑着点点头，扶着绿萍的手，进了里间。对沈道远行礼道：“父亲。”
沈道远只顾着逗弄沈灵运，连头也没回。道：“嗯，你坐着和姨娘说话吧！”
沈灵运现在就成了沈道远的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张婉柔被关在南宛，至今都没有出来。尽管沈鸣秋逮着机会就去求情，但次次都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兰姨娘如今在府中的地位是如日中天，不过，她有自知之明，始终和沈玉贞保持着合作友好的关系。目前，还没有什么异动。
因此，沈玉贞隔几天就会在她这里坐一坐，还可以从她这里得到张婉柔近况的消息。
兰姨娘虽然和沈玉贞关系好，可她看张婉柔哪儿都不顺眼。处处与她作对，处处给她穿小鞋。就连这次她跌下楼梯，也是兰姨娘设计的，沈玉贞也就在她面前稍微那么一提。没想到兰姨娘很是聪明，没几天就将张婉柔设计送进了南宛。
在兰姨娘的心中，她和张婉柔是一样的人，都是小妾出身，凭什么她就能成为正室呢？再说了，只要张婉柔是正室的一天，那么兰姨娘在这个相府就不会好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比的就是聪明和手段，你方唱罢我登场。张婉柔最终失势，兰姨娘获得胜利。
这就是风水轮就转，沈玉贞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张婉柔变成阶下囚，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不过，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兰姨娘带着她去了偏厅，笑着道：“这天呀，越来越冷了！南宛那边没有炭火，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沈玉贞轻轻拨弄着花瓶里的腊梅花，轻声道：“天再冷，也比不过人心冷。身上的痛苦，远远比不上心中的痛苦。你说呢？”
兰姨娘听了，掩住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