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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大雨,响雷一个接一个,还伴着一道道闪电从天而下。教堂顶上一扇用以透气的窗户被推开,整个教堂也只有这一扇窗户是没有用木条封起来的。一条粗长的绷带被甩了出来,然后两个黑影抓着绷带从窗户上落下来。
暴雨打在地上,溅起一个个水花,这样的气候。无论是黑人打手还是印第安看守都是不会出来巡逻的,是个非常好的逃跑机会,陈氏兄弟找准了这个时刻,神父佩罗德告诉他们,他们的肺已经满是粉尘,再继续挖煤将对身体危害极大,所以陈氏兄弟着急想逃走,留在这里怕是保不住这条小命了。
两人在夜幕的掩护下,不断穿梭于个个旮旯,夜晚虽然没有月亮,但矿厂的岗楼上探照灯还是有的。虽然没有巡逻队,但岗楼上还是有人站岗的,陈氏兄弟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探照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被人发现,那些看守可是会直接开枪的。
陈氏兄弟也是有心人,他们用衣服包着铁丝网互相配合着越过去,沿着黑暗的拐角躲过探照灯的巡查,甚至爬过狗窝通过一道道关卡。
一步又一步他们接近了矿厂的大门,只要通过这里,他们俩就自由了。
大门是不可能打开的,即使能打开也不行,这样动静太大,会引来看守的注意。但旁边一扇小门却是通向自由的关键。这本来是给看守们方便通行的,现在就是陈氏兄弟的逃命门。
“钥匙!钥匙!”先到达门口的陈老二抹了脸上一把雨水,急切道。
“来了来了。”陈老大摸出怀里藏的钥匙,上前对着门锁准备打开。
咔嚓,门开了,两人欣喜若狂,就准备夺门而出,离开这该死的矿厂。
“哗啦!”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像在天幕上撕开一道口子。
“你们好!”门口外站着看守队长加西亚右手拿着左轮手枪对着他们,他左手抬了抬帽子戏谑道。
陈氏兄弟都吓傻了,最后一道门了,竟然在这里遇到了看守队长,下意识地掉头就跑。
“呯呯!”两声枪响,人怎么可能跑得过子弹,陈氏兄弟倒在了血泊中,大雨迅速把他们鲜血冲成一滩。
加西亚冷哼了一下,把手枪收入腰间,招呼两名印第安看守,把两人的尸体拖走,吊在广场上,以示警告那些妄想逃离矿厂的苦力。
午夜被两声枪响惊醒的杨小山因为实在太累,又睡过去。早晨醒来的他,看到广场上被吊起的尸体,他明白了原来是陈氏兄弟昨夜准备逃走被打死了。
兔死狐悲,杨小山的心头被一片阴霾笼罩着。他坐在窗户口,透过窗户望着那一道道屏障,心里模拟着陈氏兄弟的动作。
“一切都很完美,只可惜死在了最后的关头。”杨小山通过脚印、衣物撕开的布条和最后的鲜血,大概清楚了陈氏兄弟的逃跑路线。
“看他们死的方向,似乎是打开矿厂最外侧的小门后,被外面的人打死的,可问题是他们怎么会有小门钥匙的?”杨小山做在教堂二楼的小单间内一边养伤一边暗自揣摩道,别人失败的教训必须吸取,这可都是生命换来的教训啊。
杨小山还在思考问题,门外推门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杨小山极力想见到的男仆翁得容。
教堂里伤员有些多,神父一个人忙不过来,翁得容以前做过江湖郎中,经常过来帮忙。
“你就是杨小山?”翁得容捧着木盆,里面盛着一盆清水。
杨小山转过脸来,目光仔细打量了翁得容一眼。翁得容看上去三十多岁,眼睛很小,人看上去很老实,说话轻声轻语,是个十分谨小慎微的人。
“是的。”杨小山觉得此人有些内敛,还没想好怎么套近乎,赢得他的信任,毕竟这个人对自己逃离矿厂是非常重要的。
翁得容的确有些不善言辞,一声不吭地轻轻把杨小山的绷带换掉。
“你的身体真结实,大黑塔的鞭子都没伤到你的筋骨,你是练过功的吧。”翁得容是内行,掀开绷带仔细观瞧了一下就得出了结论,老外是看不懂,中国人才懂中国人。
杨小山见他和自己说话,真是一个好机会,于是道:“翁兄是福建人?”
“是啊,我们这里大多都是福建来的。”翁得容下意识地回答道。
“家里可有妻小?你一个人出来,不想他们嘛?”杨小山顺势问道。
杨小山的话可能问到了翁得容的伤心处,他半天没有言语,最后才喃喃道:“怎么不想?这不还有六年,干完这六年才能回家。”
“你这么想自己的老婆孩子,就没有想过提前离开这里?”杨小山把话题向逃离矿厂方面引。
“嘘!”翁德容很小心地望了望四周,生怕有人听见。
“别说这个,这个矿厂从来没有人成功逃走过,你看今天那陈氏兄弟就是榜样。别想这个了,老实干满八年就可以回家了。”翁得容小心翼翼道。
杨小山知道这个翁得容是个胆小之人,也就没多言语,转了个话题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你都有老婆孩子了,怎么愿意来这里?”
“哎,我是被抓来的,我这个赤脚郎中去村子里替人看病,回来的路上被打了一闷棍,醒来的时候就在船上了。”翁得容郁闷道。
“你还真是不幸。”杨小山有些同情道,自己也是这样被弄来的。
“说起来,当年要是和陈阿林大哥一起下南洋,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里。”翁得容摇头叹气道。
“陈阿林?”杨小山眼睛一亮,这不是他在上海小刀会起义救过的那个人嘛。(见第271章)
“你认识陈大哥?”翁得容见杨小山神情,连忙问道。
杨小山把在上海的经历和翁得容说了一遍,这个翁得容当年在福建也是天地会的一名老资历成员,因为会点医术在天地会也有比较高的地位。陈阿林回到福建后,打算去南洋发展,这个翁得容耳根子软,老婆因为孩子还小,不想去南洋,他也就推辞了。想不到后来却出了这个岔子,被人贩子带到了南美秘鲁。
因为两个人都认识同一个人,聊着聊着顿时亲近了很多。
“翁兄,要不和我们一起逃离这矿厂吧。”杨小山趁着这个机会极力邀请道。
翁得容眉头一皱,摊开双手道:“杨兄弟,老实说我是真的怕死啊,我的老婆孩子不能没有我。这矿厂是邪了门,从来没有人成功逃离过,我是真不敢啊。不怕你看不起,我做这个男仆虽然也被人使唤来使唤去,但到底还是比下矿好啊,都已经熬了两年了,再来个六年我就自由了,我是真不想去冒被杀死的风险。”
翁得容这话是真的和杨小山交心了,杨小山点点头,翁得容说的的确都是事实。他作为经理的男仆,穿着小马甲,衣装整齐,衣食无忧,没有生命危险,各方各面都比下矿的苦力好多了,没必要来冒风险逃走。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今天这话哪说哪了,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杨小山还是非常有风险意识的,虽然他相信翁得容不会出卖自己,但还是要把丑话说到前头。
“那是当然,我只当没听过。”翁得容给杨小山系上最后一根新绷带,所有的绷带终于换完了。
“你们在谈什么呢?”神父佩德罗推门进来,微笑道。
翁得容身子一惊,连忙对佩德罗道:“按您的吩咐,绷带已经换好了,我去把木盆的脏水倒掉!”
“好。”佩德罗走进房间,让出门口,让翁得容走了出去。
“我们在说那对陈氏兄弟,他们真是太惨了。”杨小山边说边仔细观察神父的神态。
神父佩罗德的神态果然有些异样,他在胸前划了个十字道:“愿主保佑他们。”
“神父,我想问你个问题,陈氏兄弟怎么会有小门钥匙的?”杨小山直勾勾望着佩德罗,他认为如果陈氏兄弟没有钥匙是绝对不会逃跑的,矿厂最后一道屏障有三十多米高,封锁住整个山谷,几乎不可能翻越。他猜测这把钥匙应该是神父佩德罗的,至于为什么会到陈氏兄弟手上,这就很玄妙了。
“他们夜里偷了我的钥匙。”神父佩德罗脸色又变了变。
“是吗?”杨小山不太相信,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