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你究竟要利用我多久

李初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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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不是一个特情,而是在平常不过的普通人。我想,我会站在沈温朗的面前,扬起我最灿烂的笑脸告诉他,伊一喜欢了你整整十八年,你会不会接受她?

    冯斯年最近安静了很多,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不在家。我无可想象那只又蠢又贪吃的哈士奇被主人抛弃到家里,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度过一整天。

    更可笑的是,我竟然涌起了一种与它惺惺相惜的错觉。我把这种想法告诉了百忙中抽空来看我的冯斯年,他指着我哈哈大笑,说,伊一,你瞧你,把我们家斯加贬低成什么样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大概已经记不清了,昏昏欲睡的听着他长篇大论了很久,最终耐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隔天一早,我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门口站着一个眼睛红肿的年轻女人,她身边站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冯斯年。

    我皱眉看着她,心里的厌恶丝毫不加以掩饰。她或许并不在意我对她的态度,那张还算耐看的小脸苍白的像抹了一层墙粉,她说,你是伊一吗,我可能要麻烦你一点事情。

    我看向冯斯年,从他的眼睛里得知这并不是一场无偿的交易,欣然点头。我说,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女人很痛快的从包包里掏出一打红色钞票交到我的手里,她说,我母亲刚刚过世,希望你能替我打理好一切。

    就这样,我迎来了纸扎店里第一份算是较大的生意。好在没等我手忙脚乱,搞砸了一切,冯斯年就已经站在我家门口,笑眯眯的朝我招手。他说,伊一,我就知道你需要我。

    我朝着他呲牙一笑,我说,是啊,冯斯年,没有你我大概会去死。

    我的金主名叫杜雨虹,听说她爸妈很早就已经离婚了,是冯斯年一直照顾着她们母女俩。我并不敢想象,那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会支撑起A市最奢华的休闲会所。

    葬礼当天来了很多人,杜雨虹站在告别厅门口哭得撕心裂肺,她身边冯斯年轻声安慰着。我没有看到冯斯年的那只起初被我以为是“撕家”的狗,我猜他可能是害怕斯加会把这场葬礼变成屠宰场。

    因为这场葬礼,我有幸再一次看见了沈温朗,这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的。他就像被我扯断的风筝,我眼睁睁看着它飘荡着离开了我的视线,可突然有一天,我竟然从一棵树上找到了它,虽然风筝线割伤了我的手指,但不管看了多少,我始终都觉得它是最好看的。

    沈温朗见到我似乎也很意外,但他终究没有像从前一样走近我,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最后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窦一一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了电影里不惜一切手段想要得到男主角的女二号。

    冯斯年适时出现在我身后,打断了这场让我无地自容的尴尬。他说,伊一,原来你在这,我到处在找你。

    最后,他那只指甲被修剪的格外好看的手摸上了我的腰,微微一个用力,我就丝毫不费力的靠近他怀里。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我说,冯斯年,斯加会不会很想我?

    冯斯年一愣,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许久,轻笑出声。他说,伊一,斯加不会想你,它不会喜欢一个会夺走口粮的女主人。

    在这清冷的早晨,我又一次将冯斯年伤害的体无完肤。我欠他的,或许这辈子都已经还不清了。

    沈温朗面无表情的拉着窦一一离开了,他走后,冯斯年很自然的松开了手,声音听起来很难过。

    他说,伊一,你究竟要利用我多久。

    我把眼角的泪擦干,头也不回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我说,冯斯年,其实你和我一样,都不愿意放过自己。

    葬礼结束后,杜雨虹找上了我。她说,伊一,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

    我想了想,告诉她,如果你真的很满意的话,就在给我一点钱吧。

    她听了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很认真的问我,你很缺钱?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我说,实不相瞒,你是我的第一个客户。

    杜雨虹笑了笑,她说,伊一,你这种性格,没了冯斯年,可怎么活?

    她的话,让我无从反驳。事实上冯斯年比沈温朗更懂得照顾我,因为沈温朗的温柔都给了窦一一,而冯斯年的温柔都留给了我。

    杜雨虹最终又给了我两万块作为答谢,她用一种容不得我拒绝的态度强硬塞进我怀里,她说,伊一,别拒绝,这是你应得的。

    我突然喜欢上了这个懂得给人留住尊严的女人,她心里一定知道就算是她不这么做,我也会很欣然的接受这笔足够我生活一段时间的巨款。但她这么做,无疑保住了一个商人的自尊。

    我把这件事说给冯斯年听,他听后先是捂着肚子趴在斯加的身上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很艰难的对我说,伊一,我活了这么大,今天是第一次听说商人会有“自尊”。

    我不解,商人怎么就没有自尊?

    冯斯年抱着体型肥胖的斯加盘腿坐在他毛茸茸的白色地摊上,很认真的回答我,商人只会用自尊和头脑去换取金钱。

    我问,就比如我?

    冯斯年摇了摇头,他说,伊一,没有哪一个商人会像你一样愚蠢。

    最终,我把被斯加舔得渣子都不剩的狗碗扣在冯斯年的头上。我说,冯斯年,奶奶的你这种人,就活该单身!

    身心疲惫了一天的躯壳终于得到了释放,我躺在冯斯年的墨色大床上睡得昏天暗地,丝毫不担心他会趁我睡着做出什么图谋不轨的坏事。

    用冯斯年的话来说,他就算去酒吧里猎艳,也不会浪费时间琢磨我这棵蔫了吧唧的大白菜。

    我不知道的是,就在当晚,距离一墙之隔的家里,沈温朗坐在我的床上抽了一夜的烟,天亮后才满眼血丝的离开。

    自打杜雨虹的事过后,纸扎店的生意似乎好转了不少。她也会偶尔顺路带给我一些新奇古怪的小玩意,不过最终都落入了斯加的嘴里,变成一堆粉末状的废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