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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芳是借着来B市出差的机会才来看看米修和萧季的,因为工作关系,第二天她就要离开的。临走前,米修对她说,刘锦竹前些天来找过萧季,两人谈得很不愉快,希望梅芳去看看她,毕竟她是小季的母亲,米修也不希望她有什么事。虽然萧季现在还不认她,但不管怎么样,米修还是希望萧季能和她和好如初,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忘记那段黑暗的记忆。
所以,离开米修公寓后,梅芳直接去了刘锦竹那里,还好刘锦竹过年来看萧季的时候留下了地址,否则梅芳都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她。
按照地址来到这栋高档小区,梅芳暗自感叹,看来刘锦竹这几年过得不错啊,这样的房子可不是普通人住得起的。
按下门铃,开门的正是刘锦竹,见到梅芳,她也微微的愣了一下。
“梅芳,你怎么来了?”刘锦竹惊讶道,实在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梅芳。
“来B市出差,过来看看你。”梅芳说着,眼底划过一抹疼惜。记得年后见面的时候,刘锦竹还是红润满面身姿丰腴的,不过几个月不见 ,整个人就瘦了一圈,气色更是不复以前。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米修也不会嘱咐她过来看望刘锦竹了。
“是吗,那好啊,快进来坐吧。”刘锦竹热情的把梅芳迎进来。
“就你自己在家吗?”刘锦竹进来后,四处看了看,随口问道。
“孟蕊在她房间呢,学东晚上才会回来。”刘锦竹端来一杯咖啡,说道。
“嗯,孟学东平时很忙吧。”梅芳喝一口咖啡,说。
“是啊,现在生意越做越大,每天应酬不断,周末都难得休息。”刘锦竹垂下眼睑,温和说道。虽然语气平和,却难掩某种那一抹惆怅。
梅芳放下咖啡,刘锦竹刚才的失落她都看在眼里了,往她身边坐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怎么一段时间不见,瘦成这样,是不是没好好照顾自己?”本来她想问是不是因为孟学东太忙了,疏忽了她,所以她没能照顾好自己。
“没有……”刘锦竹强颜欢笑,垂头擦擦眼角。自从她知道萧炎山死亡的原因后,整晚整晚的做恶梦,梦见萧炎山,梦见萧季,梦见他们因为中煤气一同死在家里面,然后惊醒,反反复复,简直就是夜不能寐,人自然也消瘦了许多。
“唉,米修跟我说,前段时间你去找小季了,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小季那孩子就是口硬心软,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你,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我相信,等时间久了,小季会谅解你的,你也别因为这件事太过于自责伤心了。”梅芳安慰着,她是清楚当年的事情的,小季再心软,不能原谅刘锦竹也是人之常情。
“不,我不怪她,不怪她,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她爸爸也不会死……”刘锦竹终究没忍住,泪水顷刻间布满面颊,当日萧季的话再次清洗的回荡在她耳边。
“也不能这么说,当年炎山是因为车祸才死的,这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梅芳叹口气,想到萧炎山当年的事情,也是感叹不已。
“不是的,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想要开煤气和小季同归于尽,更不会发生车祸,都是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死的,还差点害死了小季,我不敢想象,要是小季有个什么,我……我要怎么办!”刘锦竹不能自己,哽咽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煤气……同归于尽……怎么可能……”梅芳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萧炎山不是因为车祸死的吗?
“锦竹,你的意思是,当年萧炎山本来是打算……”梅芳不敢说下去了。
“是小季对我说的,当年炎山心如死灰,他打开煤气打算和小季一起死,后来实在是不忍心,才带着小季去医院的,在路上出的车祸…… ”刘锦竹掩面哭泣,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梅芳喃喃道。她只知道萧炎山死于车祸,并不知道车祸前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幸好他紧要关头清醒了过来,否则小 季,可怜的孩子……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离开,一定会陪着她,永远陪着她……我可怜的女儿,她差点就死在她爸爸手里了……”
“幸好没事,幸好没事……”梅芳搂着刘锦竹的肩膀,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这些年来,她早就把萧季当做自己的女儿了,现在想着她曾经经历过那些,心里真是针扎的疼。
“当小季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再也没有颜面出现在她面前了,我的女儿,我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我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丢下她,她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一定很怕,一定很难过……我甚至不敢想象,她是怎么熬过来的,那时候她才13岁啊,还是个孩子……”只要一想到萧季这些经历,刘锦竹就恨不得杀了她自己。
“唉,她……那孩子……”梅芳想到米修要她来看刘锦竹时欲言又止的样子,恐怕是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萧季把事情瞒得那么严,这些年了,她根本一点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稳定下情绪,梅芳轻拍刘锦竹的背,沉痛的说:“当年你走后,小季是过了一段荒唐的日子,每天和社会上一些不良小青年混在一起,逃学打架,自暴自弃,那时候我以为她是受不了你的离开和爸爸的去世,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幸好,那些日子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在我 发现后,我就叫米修去找她,你也知道,小季从小就比较听米修的话,因为这个,我还叫米修和小季提出交往,虽然是荒唐了点……但是,从那时候起,小季就变回来了,又成了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了,而且现在他们俩的感情也很好,小季还考上了B大,那些日子,就当对她的磨练吧,在未来的生活里,她一定可以更好的面对生活里的挫折的。”
“谢谢你,梅芳,当年要不是你,小季现在……我都不敢想……”刘锦竹反握住她的手,感激的说。
“说什么呢,我本来就把萧季当女儿,再说了,她可是我家未来的准儿媳呢,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啊!”
“小季能有米修爱着,宠着,还能有你这样的婆婆,我真是,为她高兴。”
“你啊,也别太自责了,事情都发生那么久了,你再愧疚也于事无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能早日争取小季的原谅,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渴望一个完整的家的。”想到那晚萧季趁她睡着后叫她的那声妈妈,梅芳的心又狠狠疼了一下,没有哪个孩子是不想和自己妈妈在一起的。
“嗯,我知道,不管要我做什么,只要可以让小季接受我,怎么样我都愿意,我……”
“梅姨,你来啦!”
话被打断,孟蕊从楼上下来,笑意妍妍的走到梅芳面前,乖巧的叫了一声:“梅姨好。”
“孟蕊下来啦。”梅芳应道,疏离的打招呼。
“嗯,今天学校里没课,刚才在卧室里看书呢,听到楼下有动静下来看看,没想到是您来了。”孟蕊坐到另一边,挨着梅芳,轻声软语的说。
“我就是过来看看锦竹,一会儿就该走了。”梅芳笑笑,虽然这个孟蕊说话和她家小季一样轻轻软软的,但是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无论是哪里都比不上她未来的儿媳妇。
“一会儿就走啊,那怎么行呢,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在家里吃了饭啊!”孟蕊殷切的说道。
“不了,这次是出差顺便过来的,晚上还得和同事一起回去呢,不好搞这个特殊。”梅芳笑道。
“这样啊,那一会儿我去送您吧。”孟蕊娇软一笑,又说:“米修哥哥会去送您吗?”
“不用了,我和同事一起走,你去送我也不方便,而且米修也不去。”梅芳赶紧拒绝道。
刘锦竹自打孟蕊下来便没说过话,而孟蕊也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自从那次吵架后,孟蕊便对她没有过好脸色,时间久了她也懒得再热脸贴冷屁股。抬眸凝向孟蕊,见她模样乖巧,态度谦卑,全然没有在家里趾高气扬的样子,刘锦竹暗自揣测,看来她还没有对米修死心。本来前一阵子孟蕊还大发脾气,说米修拒绝了她,还把萧季骂了一顿,刘锦竹以为她该对米修死心了,不过看她和梅芳说话的态度,一定还对米修有所企图。
刘锦竹叹气,孟蕊现在的骄纵任性多半都是孟学东惯得,让她养成了无论想要什么都得得到手的想法,否则就永远不能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