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食死徒

烟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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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德尔那红色狭长的冰冷眼眸扫视着兰斯和哈利,还有远处颤抖跪着几个食死徒们。

    他从躺倒在地的食死徒们之间的血泊中穿过,他的步伐轻盈,黑袍微晃,如同轻点水面的蜻蜓。

    里德尔伸出手,他的手指纤细而修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小巴蒂?克劳奇走上前来,将他的左手腕搭在里德尔的手上,里德尔用魔杖挑开小巴蒂的长袍袖子,小巴蒂的手腕上是一个纹身――那是一个骷髅头,从骷髅的嘴里吐出一条蛇。

    这个图案曾经在魁地奇世界杯的上空出现过,这是黑魔标记。

    里德尔用手指轻轻摩擦着小巴蒂的手腕,他端详着那纹身,黑色的短发搭在他那苍白得透明的脸颊上。

    “我唤醒了它。”里德尔轻声说,“现在,所有人都会注意到它……然后……我便会知晓……”

    他抬起头,冷冷地扫向其他食死徒。

    “――我便会知道,有哪些人胆敢不来。”

    里德尔放下了小巴蒂的手,他仔细地看着哈利和兰斯的脸,他的嘴角露出了令人寒冷的淡笑。

    “哈利?波特,还有兰斯?波特。”他轻声喃喃道,“有趣的兄弟俩,嗯?在我去你们的家里的时候……从未想过,哈利?波特竟然还有一个哥哥。早知道如此,我该对那女人用摄神取念。”

    兰斯和哈利阴沉又仇恨地注视着他。

    一只巨大的蛇在黑暗中爬行着……它来到了里德尔的身边,卷着他的脚,似乎在亲昵,然后又爬开了。

    “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救世主,嗯?”

    里德尔缓缓地走上前,他来到哈利的面前,冰凉的手指挑起了哈利的刘海,露出了他额头上的伤疤。里德尔微微歪头,他的大拇指轻滑过那闪电型的伤疤,这对于哈利来说似乎十分痛苦,他的身体都痛得直颤抖。

    “离他远点!”兰斯愤怒地说。

    里德尔的手指停下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兰斯,他的嘴角愉快地勾起。

    “对,我差点忘记了,还有你,救世主不为人知的兄弟――兰斯?波特。”

    他向着兰斯走去,脚步轻得像是一条蛇,里德尔来到束缚着兰斯的雕像面前,站定。

    “我一直很想亲眼见见你……我的孩子,”他轻声说,“因为我们很像,兰斯……非常像,像得超乎你的预料。”

    兰斯只是冷冷地注视着他。

    “一个年轻好看的皮囊,也遮掩不住你那冒着腐烂气味的灵魂。”他冷言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伏地魔。”

    小巴蒂?克劳奇愤怒地拔出了魔杖,可是里德尔懒洋洋地拦住了他。

    “果然年轻人就是爱口无遮掩,不过没关系,兰斯,我可不会生你的气。”他淡淡地笑了,“你可以嘴上拒绝,可是,你的灵魂烙印不会说谎……你知道你跟我很像。没有什么能够欺瞒过我的眼睛,孩子。”

    里德尔倾过身体,他那冰凉的双手抵住了兰斯的太阳穴。

    “好了……让我看看你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里德尔勾起令人打颤的笑容,“我们也该深入了解一下彼此了,对不对?”

    他的双手紧紧地抵住兰斯的太阳穴,兰斯瞪着里德尔,他的胸口起伏着,然后,兰斯闭上了眼睛。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

    没有人敢说话,就在这时,里德尔放下了手,他阴沉地笑了起来。

    “大脑封闭术?我并不吃惊你会这个,因为你很优秀。”他说,“只不过……跟我比,还差远了。如果不是我的法力还没有恢复,你以为你你这小小的屏障能拦得住我吗?”

    里德尔侧过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放他下来,巴蒂。”他淡淡地说,“他的魔杖呢?还给他。”

    小巴蒂?克劳奇挥舞着魔杖,那紧紧勒着兰斯脖子的雕像开始咯吱咯吱的动了起来,松开了手臂。兰斯跌了下去,他滚落在地上,下一秒,兰斯便抓住了哈利的魔杖。

    这是兰斯第一次触碰哈利的魔杖,他深深的呼吸着,感受着魔杖的魔力波动,而魔杖竟然在以弱小的信号回应他。按理说,除非一个巫师让魔杖认他为主,不然即使巫师使用陌生的魔杖,魔杖也不会做出任何回应,有的时候还会使坏。

    可是哈利的魔杖却在淡淡地、微弱地回应兰斯――双生子在魔力波动上有相似之处,而哈利的魔杖暂时地接纳了他的同胞兄长。

    兰斯握紧哈利的魔杖,他站了起来,仇恨地注视着伏地魔。

    他没有着急进攻,因为他明白里德尔为什么要放他下来――里德尔想要羞辱他,消遣他,就像是猫捉耗子玩弄一样。

    “不攻击我吗?”里德尔摊开手,“我还以为你很恨我呢。还是说――你不敢这样做?”

    兰斯的眼眸变得深沉了起来。

    他举起手臂,手腕挑动,毫不拖泥带水的无声咒――里德尔仿佛只是挥了挥手,就打掉了兰斯的进攻。

    嗖、嗖、嗖――

    一个又一个致命攻击的无声咒,一次又一次的随意化解――两人之间没有声音,可是咒语切割着地面、碾碎石头、小草被无声的风割下在天空飘散。

    兰斯几乎毫不停歇的攻击,他费劲了全力,可是里德尔仍然是那样的随意。

    “你对黑魔法有些研究,兰斯。”里德尔甚至懒散地说,“但是,很可惜,你并不精通,也并没有那么优秀。”

    黑魔法、黑魔法――大部分进攻致命的咒语都被和黑魔法挂钩。而这些咒语是斯内普在一个月内才教导给他的,在此之前,兰斯只知道一个黑魔法的咒语:神锋无影。他从未系统学过黑魔法,自然也不可能精通。

    而且,他也并不希望自己精通这种东西。

    “我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的人。”兰斯咬牙道,“我永远都不会去学黑魔法!”

    “那你就错了。”里德尔摇了摇头,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只有黑魔法才有可能打败我,孩子。如果你一辈子只跟那些平庸的巫师为伍,又怎么才能知道你自己真正的潜能呢?难不成――你指望用除你武器打败我吗?”

    说完这话,里德尔嘲笑地笑了起来,小巴蒂也配合着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里德尔的表情又渐渐地阴冷起来。

    “使用黑魔法,是会成瘾的。”他轻声说,“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说咒语是道路,那么黑魔法便可以便捷更快的小路。那些平庸的巫师不敢碰它,那是因为他们怕被它驾驭,所以才如此妖魔化它……相信我,兰斯,按照我说的去做,你会取得更大的成功。因为黑魔法,是上天赠与巫师的礼物。”

    兰斯冷冷地注视着他。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礼物。世上所有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你从别人身上夺取了什么,命运便会在你的身上拿走什么。”他冷声说,“你夺得了这个人的年轻和健康,那我们走着瞧吧,伏地魔……看看你最后到底会成为什么样子。”

    里德尔脸上的泰然自若消失了。他那血红的眼眸微微睁大,薄唇轻抿,那张英俊的脸变得扭曲起来。

    “看起来,我说对了,是吗?”兰斯甚至勾起了嘴角,他轻声挑衅道,“你并没有现在看起来的那样好――你隐瞒了什么,伏地魔?告诉我,你要如何做,才能令自己勉强的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你甚至都无法解除我的大脑封闭术!”

    “哦,兰斯。”里德尔叹息道,“我开始没有耐心了。”

    忽然间,他猛地挥舞魔杖,兰斯挡住了,可是他手中的魔杖被震飞了出去,重新落回哈利的脚边。

    哈利一直紧张地注视着全局,他看到兰斯在分神地微微侧过脸去看那魔杖,然后,他看到里德尔第二次挥舞着手臂――

    “兰斯――――!!”哈利几乎是下意识地大叫道。

    来不及了,一道咒语打在兰斯的身上。

    那是钻心剜骨咒。

    兰斯的身体颤抖地倒了下去,他尖叫着,那恐怖凄惨的叫声刮着哈利的脑膜,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指甲已经将手心掐出了血……能够让兰斯发出如此凌厉痛苦的叫声,那一定是极其惨无人道的痛楚。

    伏地魔高举着魔杖,对准着兰斯,他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这个咒语,他那英俊的脸上带着残忍冷酷的笑意,看着兰斯在他的脚下颤抖挣扎。

    “不――不――!”哈利愤怒地挣扎着,可是他无法摆脱雕像的束缚,他的大脑冲着血,他从未如此愤怒过,“放开他,放开他――!!”

    在兰斯凌厉的叫声当中,绝望的哈利向着自己脚边的魔杖伸出了手,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更高深的能力,他向着地上魔杖伸出手,手指都在打颤――动一动,动一动啊!他发誓,只要他碰到魔杖,只要他碰到魔杖,他愿意用任何方法杀掉里德尔,他宁愿用死咒杀了里德尔,自己一生都在阿兹卡班当中度过,也不愿意再让伏地魔接近一步兰斯。可是,该死的――!

    “啊!啊!”

    哈利的手绝望地拍打着横在脖前的雕像手臂,他愤怒地大叫着。

    在里德尔向着兰斯使用那似乎永无停止的钻心咒的时候,不断有接到召唤的食死徒出现在这片墓地上,他们远远地观望着,没有人敢出声。

    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长,里德尔终于停止了这个咒语,而兰斯已经变得奄奄一息。

    过度的钻心咒会对受害者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即使里德尔刚刚复活,还没有得到全部的法力,但他也比小巴蒂?克劳迪还要强数倍。

    此时此刻,兰斯的身体蜷缩在地上,他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浸湿,嘴唇苍白,浑身发抖。

    “好了……这回让我看看……”

    里德尔蹲了下来,他抓住兰斯的头,有些粗暴地抬起――哈利这才愤怒地明白,他刚刚的所作所为,就是希望兰斯在受到剧烈痛苦之后,失去对大脑封闭术的控制。

    可是里德尔再一次失算了。

    几秒后,他松开手,兰斯立刻倒在了地上。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里德尔在原地踱步,他有点焦躁地咆哮,“你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精神能力?!这不符合常理――”

    猛地间,哈利忽然想起来,在那次夺魂咒的课堂之后,小巴蒂?克劳奇装成的穆迪,曾经说过,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兰斯这样精神力如此强大的孩子……

    可是此时此刻,哈利一点都不感觉到高兴。恼羞成怒的伏地魔不一定会怎么对待他呢……

    “离他远点,你这混蛋――!!”哈利一直愤怒地吼道。

    “你可真聒噪,哈利。”里德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

    里德尔点了点头,示意小巴蒂?克劳奇,小巴蒂立刻一挥魔杖,哈利便感觉大脑嗡了一声――男孩的头垂下,昏了过去。

    解决了发出噪音的音源,里德尔继续踱步。就在这时,烦躁的里德尔忽然一停,他脸上的不耐烦忽然消失不见。

    “都给我过来,你们这些懒家伙们!”他抬高声音训斥道。

    到处传来的声音,刚刚幻影显形在各处的食死徒们分别从阴影和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们全都戴着兜帽,蒙着面孔。他们一个个都走得很慢,小心翼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里德尔暂时将蜷缩在地面的兰斯扔在一边,他转过头,注视着食死徒们,他张开了手臂。

    “欢迎,食死徒们。”食死徒们走到他的身边,所有人低着头。里德尔注视着他们,他冷笑,“我感受到了你们的吃惊,你们很惊讶,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已经完蛋了,是吗?”

    没有食死徒敢出声。小巴蒂?克劳奇站在里德尔的身后,他有些耀武扬威的抬着下巴。

    “十四年了!”里德尔扬声说,他的声音十分阴冷,“看看这里……有多少人都心怀鬼胎,有多少人甚至――都没有出现。”

    他的目光划过食死徒们遮住脸的兜帽,似乎能够认出每一个人。

    “卢修斯?马尔福没有出现在这里。”他冷冷地说,“我曾经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

    “他当然不会出现在这里,主人。”小巴蒂嘲讽地笑着,“因为他的儿子,跟兰斯?波特在一起了。”

    所有的食死徒都倒吸一口气。

    他们有的厌恶同性恋,有的是兔死狐悲,为卢修斯感到打颤。

    “是啊,是啊。我知道,我一点都不感到惊讶。”里德尔叹息道,“前年的时候,他的儿子为了兰斯?波特,又一次地重创了我……他们一家都是说谎精,不能信任。”

    没有人敢说话,食死徒们都静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主子。

    “好了,说一说我们今天见面的原因,其一,我要在东山再起之前,见一见还有多少忠于我的人。”

    里德尔阴冷的目光划过食死徒们,他一转头,目光落在了昏迷的哈利的身上。

    “其二……我要纠正一个错误,一个早在数年前就该纠正的错误。”里德尔轻声说,“我要在你们的面前杀了哈利?波特,这个据说‘命中’要与我纠缠的男孩。我要向所有人证明――向你们,还有向那该死的邓布利多证明,没有人能够束缚得了我。”

    “主人,他的哥哥呢?”小巴蒂问道。

    里德尔那冰凉的目光低下,看向了兰斯。他的嘴角勾起了冰冷残忍的笑容。

    “他是个意外,一个从头到尾与此事脱离,却又处处挂钩的男孩……”他缓缓地动了动脖子,像是某种动物,“我不会杀了他,至少是现在……”

    “为什么,主人?”小巴蒂皱起了眉毛。

    “你不懂,巴蒂。哈利?波特挡了我的路,我自然要杀了他。可是他的兄弟嘛……很多余,可是对我来说,可以增添一点其他乐趣。”

    里德尔低着头,注视着兰斯,而刚刚从那场可怕的凌虐之中恢复一点精神的兰斯,正好因为痛苦而颤抖着的,抬起头。

    兰斯的目光虽然虚弱,但是坚定又仇恨。

    里德尔注视着兰斯,他的嘴角勾起了残忍的弧度。

    “我现在还不想杀了他,巴蒂。因为我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我要毁了他,彻彻底底的。”

    小巴蒂?克劳奇还未明白里德尔的意思,里德尔已经抬起了手臂。

    “出来吧,别再躲躲藏藏了。”他淡淡地说。

    兰斯的浑身都因为残余的痛楚而颤抖着,他的眉毛紧皱,他没有明白伏地魔的意思。

    直到几秒后,一个带着兜帽的食死徒忽然从其他人之中走上前来。一双手从男人宽大的袍子中伸出,缓缓地摘下了兜帽。

    兰斯僵住了,他的呼吸开始颤抖。

    ――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里德尔的身边,他那冰冷平静的目光,对上了兰斯震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