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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的挣扎!”
摩尔甫斯并没有过分的逼迫零,周身在黑雾的笼罩之中,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声音明显带着嘲讽和愚弄,就像是看着一头落入陷阱里的野兽。
“这样也好,只有当你最后的希望破灭了,你才会心甘情愿的加入我们!”
摩尔甫斯说完,零只觉眼前的黑暗,在慢慢的退去,一抹濛濛的白光,逐渐从黑暗的尽头,朝着他的世界蔓延而来,最终化为高大洁白的天花板,越来越清晰的定格在他的视线中。
“你醒了!”
艾莉森将脑袋凑到零身旁,金色的长发,随风轻轻的舞动着,挠在零的脸颊上,带着些许的麻痒。
“艾莉森!”
零双手撑住了床板,想要立起身来,却觉手臂如同触电一般,传达着一种火辣辣的疼痛。
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双臂和腹部,厚厚的捆着一层干净的纱布,纱布上并没有血迹,证明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是却依旧疼痛的厉害。
“……还是回到了斯巴达竞技场啊!”
即便心里有些准备,可是当发现自己的处境时,零的心中依旧生出了一丝的感慨。
所有的热血,所有的期望,在现实面前,在政治面前,只能沦为悲愤、伤心、失望,那种滋味,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心酸!
“……能够活着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艾莉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却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零的心理变化,轻轻的伸出手,抚摸着零的脸颊,道:
“恭喜你,你是十二次探险里面,唯一一个能够活着回来的天王,相比起那些成为石像的人,这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不管是什么东西,想要争取的前提,就是你还活着!”
“……可我不甘心!”
零紧紧的咬着牙,实在无法接受这种结果,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拼死换来的,不是之前许诺的自由,而是国王的打压!
这种流完血后再流泪的滋味,让他生出了无比的怨恨,恨不得现在就拎着把刀子,冲进王宫,直接给那国王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贵族的承诺,从来都不可靠,除非你也是贵族!”
艾莉森将额头抵在零的额头上,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像是阴霾天中的一抹阳光,直接照进他的心灵里。
“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诺和怜悯!你注定会是一个英雄,因为只有英雄,才能活着杀死美杜莎!只有英雄才能从重重困境之中,一步一步的走出来,并且变得越来越强!
这座竞技场只是一座牢笼,可它终究不可能真正的困住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因为英雄,都是无敌的!”
艾莉森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却分外的有力,像是一把鼓槌,重重的捶在零的心脏上,将他的热血,将他的斗志,捶得重新鼓动起来,沸腾起来。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卡蒙站在门口处,静静的看着屋中略微有些暧昧的一幕。
“……卡蒙大哥,你们先聊吧,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吃的!”
艾莉森起身,对着卡蒙微微一笑,身形款款的走出了房间。
“首先,恭喜你还活着!”
卡蒙依旧是那么的耀眼,尤其是他此刻坐在零的床边,那头金黄的短发,折射着早上明亮的阳光,险些直接将零的眼珠子给晃瞎了。
“你这家伙,奇迹之零的称号,果然不是白给的,再次创造了一个奇迹!”
“你说……,半年后的王者竞技,即便真的成为王者,能够获得自由吗!”
零低下了头,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恐惧,些许的愤怒,些许的不甘,经过美杜莎秘境的事情,他终于清晰的看到了贵族的无耻和狡诈,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却没有任何抗争的办法。
有人曾经说过,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尽情的享受吧!
可问题是,在竞技场这种地方,不是简单的强奸,而是最为凶残的奸杀,根本就没打算给他留半点活路。
哪怕他真的凭借实力,杀出了一条光明之路,可是那些贵族不想兑现承诺的话,实在有太多的手段和方法。
在身份不对等的条件下,所谓的公平、公道,只能沦为笑话!
“……谁知道呢!”
卡蒙抬起头,眼神带着些许的迷离,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阳光,道:“除了六十年前的劳伦,从未有人能够办到!”
“即便是劳伦,也是因为背后有一个战神阿瑞斯教会在支撑着,压住了所有的贵族!”
卡蒙的声音,很轻,很远,就像是漂浮在天边的云朵,可望而不可及,或许这也正是他内心的表现,内心对于自由的一种见解。
“劳伦获得自由的那一战,是先以团队战,击败了其他三个竞技场,最后再击败自己的队友,成为唯一的王者,获得自由!”
“自从劳伦获得自由,成为贵族以后,其他的贵族觉得与一个曾经的奴隶并列,是最大的羞辱,于是王者竞技的规则就改变了!”
卡蒙低下了头,像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忽然折断了翅膀,跌落在满是淤泥的沼泽里,声音显得落寞而又低沉道:“你知道魔法公会的团队晋升任务吗?”
零没有回答,轻轻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他都处在探索阶段,能做的,就是静静的聆听,成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魔法公会的晋升任务,虽然比较艰难,但是只要事先做好准备,同心协力,还是可以通过的。
王者竞技的最终考验,跟魔法公会的晋升任务很相似,却可以说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卡蒙叹了口气,道:“比如说这个考验是击败一头魔兽。普通D级魔法公会,只需击败一头D级的魔兽,而咱们若是想要通过考验,所需击败的,就是C级的魔兽!”
“C级!”
零的瞳孔微微的缩了起来,虽然在秘境之中,他击毙了C级的美杜莎,可那是在使用魔法药剂光辉的前提下。
而且在那之前,美杜莎就让爆炎魔人克里克的魔兽军团,打得重伤垂死,元气大伤。
如果彼此都是在最佳状态下,零想以D级魔法师的力量,击败C级的美杜莎,唯一的可能就是洗洗睡吧,在睡梦之中,充分的发挥歪歪精神,虐杀美杜莎。
“五十年来,只有两队天王,鼓起勇气,接受了最终的考验。可他们都死了,死得很惨,甚至连C级魔兽的防御都无法攻破,直接就成了喂养魔兽的肉块,被吞到了肚子里!”
卡蒙像是看到了他们壮烈牺牲的场景,不胜唏嘘感慨道:“剩下的三队,都接受了他们主人的建议,成为贵族的家奴!
所谓的家奴,就是将脸上的烙印,转移到脖子上,平时不用继续进行生死竞技,本质上依旧是个奴隶,生命掌握在贵族手中,没有任何的自由和尊严可讲。”
“……你会怎么选择?”
零的这个问题很沉重,像是在质问着尊严的价值,在衡量着生死与自由的比重。
所以卡蒙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头颅却是慢慢的昂起,没有说话,却准确的将那意思传达了出来。
“有人……”
零左右环顾,发现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人窥视,这才低声的问道:“成功逃跑的吗?”
“有过很多,可惜还未逃出去,就被杀死了。我们脸上的烙印,使用的是特殊魔法药剂混合而成的,除了斯巴达家族,其他的贵族都拿不出能够将其洗去的药剂。”
卡蒙揉着脸上的印记,轻声嘲讽道:“只要带着这个烙印,独自上街,就会遭到士兵、魔法公会的全力缉杀,根本就没办法活着离开索菲利亚大陆!”
“真正成功逃跑的奴隶,只有一个,而且还是个女奴!”
卡蒙感慨道:“她的真实名字,我已经遗忘了。
只知道她偷偷的修习祭祀魔法,成功的获得欺骗女神,阿帕忒的神力作为魔种,具有能够随意改变外貌、体型、声音、气质的魔能,成功的逃出了竞技场!
听说她如今成为了三大暗黑魔法公会,堕天的十神之一,是个十分狡诈残忍的女人!”
“……堕天!”
零喃喃的念叨着,心中却在暗暗的下着决定,如果真的被逼到了那一步,那么哪怕是加入暗黑公会,也得试一试了。
“起来走走吧,你已经在床上躺了五天了!再不活动活动,身体都要生锈了。”
卡蒙推开了房门,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最后在秘境之中,发生了什么,可是你最好还是小心一点。
五天前是雷欧把你拎回来的,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也许跟你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房间,享受着阳光照射在脸颊上的温暖,零忽然有了种新生的感觉,仿佛心底所有的阴暗,所有的纠结,都在阳光之中,灰飞烟灭!
“卡蒙,帮我向雷欧提个要求,我想要魔法学院八门功课的基础知识,那些东西都算不上很贵,想必雷欧应该不会拒绝。”
“要了那些又有什么用?”
卡蒙疑惑的看着零,道:“所谓的自学成才并不适用在魔法上,没有老师手把手的教授,光凭那些基础知识,看了也是睁眼瞎!”
“是吗,那你如何解释我的武技呢?”
零并不反驳,因为卡蒙说的是事实,他的国术,也是因为有师傅领进门,然后经过竞技场的凶残锻炼,才能有如今的成就。
可是魔法八门知识,他并非没有老师,在他的魔种里,有着无数的神明智慧,虽然如今残留在他体内的,只有朦胧的印记和本能,可这已经足够了。
“你……就是一个奇迹!”
卡蒙无奈的笑了笑,零的表现,打破了他一向的看法。
“魔法药剂学的基础,都是一些药草的原理知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帮我把能弄的药草弄进来,我有大用!”
零朝着卡蒙逐渐远去的背影吼了一声,他在美杜莎秘境之中,最大的收获就是那段尝药草拉肚子的时光,在那段时间里,他隐隐觉得,自己可以炼制丹药,可以凭借着脑海之中三皇之一,神农残留的意识和本能,炼制出无数的灵丹妙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