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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世杰似乎对张士鲁的这句话并不意外？
也是，毕竟是他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自己徒弟是什么秉性，他这个当师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范世杰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自己问出来的才最真实……虽然，事实有时候挺伤人的。
不过，还用不到他正式求证，下一秒郭品茹便被徐老板叫进了会议室里。
这突然起来的莫名气氛，弄得整个店人心惶惶的，而作为这两个当事人的“顶头上司”，韩可可却是一脸的蒙头雾水，不由的跑到张士鲁跟前儿来询问。
“这是几个意思？”
韩可可指着会议室问张士鲁，“你们这都怎么了？”
范世杰没有说话，张士鲁将他刚才说给范世杰的那段话，又讲给韩可可听。当听到徐老板要把店里所有的房管房源过到自己名下的时候，韩可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似乎对这件事没有半点儿的意外。
“你早就知道了？”
看到韩可可一点儿都不意外，反而是张士鲁感到了诧异。他甚至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难道这件事就真的这么简单、好猜？
“这不听你刚说的嘛。”韩可可摇摇头说道。
对于张士鲁这一脸的诧异，范世杰表示了理解，毕竟他已经习惯了，就这个事情，刚才差点跟自己也矫情起来。
可张士鲁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事儿你早就猜到了？”
“没有。”韩可可老实的回答，“不过也差不多了。”
张士鲁真的开始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情绪瞬间低落下来。
“这是为什么呢？”
对于张士鲁的不解，或许真的用“郭品茹要走”这个理由才说的过去吧！
“你也这么认为？”张士鲁再次被韩可可的观点所震撼到。
“放弃吧，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范世杰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张士鲁颓然，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他就是不想承认似乎都有些不太行。
“你说人为什么要分开呢？”
其实张士鲁想要很简单，就是一份简单不能简单的工作，拿着微薄且正好的工资，每天朝九晚五，周边都是熟悉的朋友和同事，要求不大、愿望不高，可为什么就是不能实现呢？
本来近几个月没有开单，张士鲁的情绪都有些低迷，可得到郭品茹要走后，他的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儿。而且韩可可不出意外的话，年底之前也会走，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广泰园店里几乎是走掉了一多半。
细数他从入职以来，马杰去了固安，范南南回家生孩子，范世问回家看媳妇生孩子，张孟回到老家工作，李健……现在就连郭品茹也要走，年底再走一个韩可可，细算下来走了一个篮球队。
其实，他是个念旧的人，舍不得旧人走，看不得新人哭，所以情绪上来，不知道该怎么释怀。
这似乎是每个经纪人都要必备的过程，就像《西游记》里的女儿国，明明没有妖精，却是最大的妖精，同时也是最难的一关。
对于他提出的这个问题，似乎涵盖了哲学方面的问题，所以一时之间不好回答，一时之间，众人陷入了沉默。
可张士鲁显然没有从这种情绪里走出来，他看着身边的人，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人总是要分开？”
范世杰嗫着嘴说道，“中介这个行业，就是个流动性很大的行业，门槛很低，是人就能进来。但同时门槛又高，不是所有人都能留住。”
韩可可想了想说道，“每个人都是彼此的擦肩而过，遇见了就是缘分，认识了就是情分，分开同样是理所当然。”
于立海却是开口道，“因果业火为消散之前，都是劫难，渡过了便渡过了，渡不过便渡不过。”
张士鲁不知道他们说的对不对，但似乎他也没有想明白，只能这么纠结的等着、看着。
“行了，多想这么多，干活吧！”
最后，还是范世杰清醒的快，没有过多的纠缠到这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士鲁也将这个问题抛掷身后，不去想、不去问，也不去考虑。
答案，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吱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徐老板和郭品茹是笑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两人之间的谈话一直都是在轻松、愉悦的气氛下结束的，和张士鲁那剑拔弩张的样子截然不同。
所以，对于刚才的那个问题，似乎就更不重要了。
没过多久，猜测在郭品茹那里得到了证实，当被证实的那一刻起，张士鲁原本躁动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似乎是他早就接受了这个答案。
“恭喜啊！”
张士鲁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走，而是简单的恭贺了一声。
虽说辞职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但辞职去做开心的事情，张士鲁觉得作为她的朋友，自己是可以去为她喝彩加油的。
后来……郭品茹真的就走了，连发工资的日子都没有来到就走了。
她走之后，广泰园店还会按照以往的样子运转着，只是在某个时刻的某个角落里少了拿到熟悉的影子。而人走茶凉被诠释的一清二白，48小时还不到，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坐满了新人。
不见新人哭，也不见旧人笑，似乎……这就是人生。
“行了，别感慨了，赶紧把那些房子都打一遍电话。”韩可可来到张士鲁的耳边催促道。
换房管专员这种事，肯定是要通知到业主的，最起码房子相关的东西得有所了解，而问房主则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张士鲁就算不选择这个，韩可可也会帮着他选择。
“要不分你点儿吧？”
看着占据一整个电脑屏幕的密密麻麻，张士鲁不禁开始打起了退堂鼓，24小时还没到他就已经想起了郭品茹的好，想起来自己对她似乎格外的不好。
但此时此刻，似乎都于事无补，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