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七月雪和宴拾兰

一度风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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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气急,便要离开,被拾兰拦下:“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你此行一举,便能救下数百数千人的性命,方是真正的英雄。”

    文静的怒气顷刻没了,顿了顿:“英雄?”

    众人见事,连忙夸口,文静便有点非我莫属的感觉了,乐滋滋的跟着晏拾兰,去打扮去了。

    谢佳也去凑热闹。

    三人刚走,安平硕拍着七月雪的肩,语重心长:“七月兄,你的眼光没错,能配得上七月兄的,也唯有她晏拾兰了。”

    眼光?

    配得上?

    他,跟她?

    若是这番话叫拾兰听去了,拾兰必定会勃然大怒。

    忽地,他意识到自己竟然是笑着的,都说下意识的表现便是真心的投射,这么说来,他对拾兰……

    七月雪一怔,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殇国皇宫。

    算不得日日歌舞升平,有哪个皇帝的后宫不是如此?

    小宴常见在几位妃嫔之间,这样的小聚三天两头得有一次,海月云如今的身份还很微妙,虽说多数人心底都清楚,如今皇后不再,得势的即便是她近嫔了,只是碍于身份,一个嫔妃若是三天两头摆着小宴便叫人落得口舌,自然海月云也不喜欢摆这些。

    若是喜欢,若是愿意,她早已答应阎猎羽的晋封,做个皇妃,也能富丽堂皇的做这些事,只是那般的风口不是她要的,她要的只是打散阎猎羽的支柱,再扶持出阎少羽的根基。

    是私心也好,至少,在她完全忘记那个人以前,所能做的,也唯有这个。

    后宫还是一副老样子,在海月云伤愈之后,宴请的请帖就没断过,大到众位皇妃们,小就可笑些,竟连小小的贵人都差人送来过请帖。

    那般的人,是在宫里呆不长久的,论着身份,嫔妃送来的还好说,品阶比她低下还妄想着拉拢,这所谓的拉拢明眼人只会说一句话:那哪是拉拢,那是开罪。

    海月云倒也没做什么表现,她只淡淡回绝低于嫔妃品阶的‘好意’,事实上她要扶持的新人是有的,但走动于这些人之间,就太过明显,未免会坏了好事。

    一切还得与寻常差不多。

    之所以频频应邀,说来不过是想让些沉不住气的跳出来罢了。

    诚如此时,她坐在德妃的小宴中,整个后宫如果单论品阶算起来,皇后不再,属她德妃位居第一,表面上四宫之事由她代理,却是假意客套事事请示海月云的。

    她表面功夫既然做的这么好,海月云本应该故意回绝她,却只笑着每每应下她的邀请,两人心底在唱着什么,只怕唯有她们自己清楚了。

    仅仅是表面的平静,平静下面是什么,也只有她们自己最清楚。

    不过,斗争之中,胜者只能有一个,那个位置只属于最聪明,看得最透彻的那一位……

    好容易一顿午膳用完,因着晚上要在菊苑里摆宴,皇上亲自做的东主,大家都兴奋莫名,心底多少早有离开的意思,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谁都想先回去准备准备,将自己打扮的明艳动人。

    海月云抿了一口茶,德妃笑着说道:“昨个夜里,说是抓到了与禁卫军里头的人私会的宫女,这事本宫一听就觉得是大事,若单单是后宫的人犯点什么事来,倒也好说,本宫与妹妹商量之后,便也有定夺,只是这事关禁卫军的名声。”

    海月云只笑笑。

    一旁的锦妃接下了话:“禁卫军的名声?姐姐倒也关心的太多了,宫里的人,宫里的事,不都由着姐姐吗?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连禁卫军的事也一并关心了?”

    字字相对。

    摆明了是不合。

    德妃笑了笑:“看妹妹说的,倒是妹妹啊,别怨姐姐拿你说事,自打月皇妃出宫访亲后,妹妹就坐立难安,是怕别人瞧不出来妹妹的心思。这宫里,皇上说过,不喜欢有太多争斗,得给近嫔妹妹一个温馨的家,妹妹不会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吧?”

    还说她?自给也端不稳自给的身段。

    不过德妃确实相比你,差欠太多。

    海月云轻轻一笑,徐徐开口:“此事确实不小。毕竟是皇上的人,姐姐若是怕处理不恰当,管好晚上皇上设宴菊苑,姐姐问问皇上的意思再做定夺也好。”

    德妃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只是这事,要姐姐怎么说呢,这宫女是从妹妹宫里头出来的人,若是与皇上说了,姐姐是怕会影响到妹妹在皇上心中的美好。”

    海月云笑:“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一切还得按规矩来。”她是故意与她杠上,这事她早知,就在昨个夜里自己宫中的一个宫女被德妃囚禁之后,消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她的耳朵,如今德妃提起这事,不过是在试探她。

    论说一个小小的宫女,她要保,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只是,她不能保。

    这明摆着是个套,那宫女,说来好笑,人明明是她德妃的人,抓奸在握也是她德妃,是以为她不知道吗?

    德妃听到这话,心下也不舒服,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正在盘算着。

    便是这时,海月云给了她台阶下,淡淡说道:“如今皇后不再,后宫里的事,都是交由姐姐打理的,锦妃姐姐说的是理,宫女该怎么查办是由着姐姐的,至于禁卫军里的那位,自然,是该说与皇上听,由皇上定夺最为妥当。”

    言下之意,这宫女是死是活说的算的,是你德妃。

    再者,海月云这话很微妙。

    看不出玄机的人都以为,她将这事推托给了德妃,德妃保宫女是给她一个人情。至少德妃也是这么认为的。

    事实上,她海月云可不买这份‘人情’,不过是叫德妃心底宽些,以为能握住她罢了。

    一个间谍有什么好叫她关心的。

    “妹妹所言极是。”果真,德妃还自以为占了便宜,顺着台阶来了:“既然这宫女是从妹妹宫里头出来的,姐姐也不好重罚。”说罢她招来人,交代了一番小责于那宫女便放人的事,才转回了桌面:“众位姐妹们差不多也吃好了,晚上还有宴,迟到不得,索性散去吧,各自回宫去打扮打扮,准备准备。”

    海月云率先起身:“即是如此再好不过,近嫔先行告退。”

    良贵妃笑着起身,一宴之间她未曾开口,此时也不打算开口,只微微一礼,便起身与海月云一并离开。

    德妃笑得有些僵硬,有人说了句:“这良贵妃果真还不一般呢,一点礼数都不懂。”

    德妃心底痛快,却只是假装客气:“切莫这般说,良妹妹只是不喜欢开口说话罢了。”

    “好了,众位姐妹都散去吧。晚上切莫迟到了。”

    众人才散。

    海月云与良妃共乘一车,出了德妃的行宫,良妃才笑了出来。

    两人却只是相对笑了笑,未语,直待回了宫,屏退了下人,良妃这才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说道:“却是有趣,姐姐之前摆出不愿意插手的表情,叫她急得。”

    海月云也笑了笑:“她哪里能不急,昨个夜里本是想来个抓奸在握,哪不知点了火把大亮着,照出来的宫女竟然是她的人,还苦心算计带了几个平日与我交好的妃嫔过去,都是眼瞧着的,她是想放人都不能。”

    良妃拾起桌上的刺绣:“咦,这绣得怎像是两只鸭,姐姐是要绣鸳鸯的吧。”良妃倒是敢说这般话来开玩笑。

    “却是两只鸭,哪里看着像鸳鸯了。”海月云笑着接过,坐下便继续绣着。

    良妃便坐下瞧着她绣了几针,又听她催促:“你还不回去准备?”

    良妃倒是大咧咧了:“何必回去,这一身去就好,反正一个个争奇斗艳的,不缺妹妹一个,倒是姐姐。”说到这,她神情认真:“姐姐怎么就给了这个顺水人情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姐欠了她德妃一个人情,那样的间谍不若杀了痛快,还让她回来?”

    将眼一寒:“若是换了妹妹,妹妹定叫那间谍死无葬身之地,看以后谁还赶来做间谍。”

    海月云掩嘴一笑,端详了良妃一会,才说道:“与暴便能制暴吗?错的是你。一个早已暴露的棋子是没有害处的,倒是若我不做这顺水人情,德妃再弄几个进来,我岂不被动了?再说,你可曾听过反间一说?”

    良妃摇摇头:“姐姐是说,那人已经是姐姐的人了?”

    “倒不是。”海月云重新拾起阵线刺绣,淡淡的笑着说道:“那小丫头可忠心了,这一点她德妃也很清楚。”

    “即是如此,那姐姐留她何用?”

    “用处大了,给她些假象,再带回德妃那里,德妃必定不会怀疑,只因为这个小丫头忠心可鉴,远比能收买的人传消息还要有作用,不正是我所需要的反间吗?”她未曾抬头,却从袖中抽出一张折叠做小块的信纸。

    “妹妹就喜欢姐姐这股子狠劲。”良妃笑了,嘴上如此是夸,手里却迫不及待的打展开了信,那一瞬,她的眼眸里映着幸福二字,只为信中字迹展。

    海月云淡淡说道:“费了些周折才送到的,你看完就烧了吧,别留下痕迹。”

    良妃已然看完,眼熠熠:“是,姐姐放心。”说罢便将信纸取了火折子烧做灰烬,又捻拌在了香炉灰中,叫人看不出端倪。

    偏晚些,海月云正准备着,方有奴才来报。

    “娘娘,皇上说今夜之宴取消,要娘娘早些歇着。”

    海月云拨开伺候她做发的手,看向来人:“为何取消?”

    来人急忙回道:“是国事繁忙,奴才只知道这么多。”

    海月云挥了挥手:“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

    待人走后,她屏退了下人,一旁的良妃便急问:“姐姐的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