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选择

一度风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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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银白的脚步顿了顿,未曾转身。

    她笑着淡淡的说道:“多谢。”

    那袭银白将米抱去负责分发的两丫头面前时,两丫头倒吸一口凉气,好俊的人!

    则拾兰只是弯下腰又扛起一袋米。

    刚一转身,视线先是瞧见一袭黄衣的衣摆,肩上的大米便被这黄衣少年给夺了去,那少年还帅气的拍

    拍胸脯说道:“这些体力活就交给我这种身经百练的侠士好了,你这斯斯文文的,先去休息。”

    拾兰只笑笑:“多谢。”却好似不领情,弯腰便又扛起一袋米,举步维艰的走了过去。

    “哎,我说你怎么不领情呢,好意叫你去休息,怎么……”黄衣少年的不解被一男装打扮的丫头,怜心打断。

    “我说你怎么跟我们家小……小少爷说话的呢?”幸得及时改口,一边叱责一边急于帮自家小姐卸下肩上重担。

    “怜心。”拾兰笑笑,肩上的米袋落地,她示意丫头不多话,方拆开米袋看了眼恋心,交代道:“你见人上前领米,若是独独的老人家或孩童,便帮忙送去,此时这人手显是够了。”

    说罢,她才抬眼看去,先是一眼瞧面前排队领米得众人,那长长的人龙,一个个面黄肌瘦,她心中凄楚,又转向怜心说道:“你与我准备锅灶,先开一锅。”

    这才看向了那袭银白。

    只在抬眼间,那袭银白却早已凝视她许久,她的眸子撞上了他的疑惑,那疑惑的眼神好似写了大字,明晃晃摆在了脸上。

    就在四目相对之间,他开口了:“你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笑了笑,神态自若:“若是背影都能算得,那便是见过了。”

    便像是无根的云,飘然转身,带着怜心去支锅灶了。

    黄衣少年凑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又拉回来看着他,如此反复了几次,憋出这么一句话来:“莫不是你有断袖之癖?”

    一旁在忙得恋心听见,噗嗤便笑了。

    少年不满:“笑什么笑?”

    丫头不理。

    少年再转回视线时,这俊气的人儿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瞧,少年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听他说了一句“你的思维,非常人能理解。”

    那股子郁郁便涌了上来,不自在的说道:“谁叫你从未像那样的盯着一个人看,好似烧了一团火在眼睛里。”

    他没有解释,只是心头奇怪,那种感觉,像是认识这个人,太久,久到那股子熟悉像极了早已熟识。

    他本不会来淌这事的,本来送了救命粮,他就打算离开,只是忽而狂沙大作,那漫天的尘土飞扬,天空也逐渐弥漫了乌云,他又瞧见这方送粮而来的,仅仅是文弱三人。

    出于赏识,这人的琴艺却不该看着那双珍贵的手来做这样的粗活,故而,他改变了心意,留了下来,并上前帮忙。

    此时他后知后觉的发现,风,停了,再抬头看去,云也逐渐在散开。

    这般的气候,当真是怪极。

    阔然迈步去卸米,下意识的,他又看了那布衣一眼。

    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

    终是想不起来。

    忙碌了一天,众人皆是腰酸背疼,就连自称是身经百练的大侠某黄衣少年都坐在一旁叫苦连天。

    恋心便嘲笑他中看不中用,这丫头,平日里不这般,身为同胞姐妹的怜心清楚得很,这丫头定是喜欢上了这黄衣少年。

    五人围着火堆,除了黄衣少年大咧咧的躺在地上以外,众人皆是端坐。

    怜心丫头抱来了小姐的琴,看了一眼外圈许许多多投来的眼睛,其实心底还是不痛快得,毕竟小姐精贵,哪容得这些俗人盯着瞧的。

    但转念一想白天那会一个个冲着小姐又跪又拜的直喊菩萨,心中又觉得这些人可怜,便是谁救了他们,谁便是神,这样的活着,活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命运里。

    累了一天,还陪着小姐埋了死人,换种角度想,小姐的行径确实非常人所能,便是叫男儿看了都得佩服的心智。

    “少爷,累了一天,要不回马车里先休息?这琴,休息好了再弹,也是一样的。”丫头于心不忍,毕竟小姐说到底是个柔弱的女子,哪能真负荷如此之多。

    “你若困了,先去睡吧。”拾兰接过琴,摆正,素手轻拨,淡淡的轻柔从中扬起。

    “不困。”怜心小声说道,又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姐妹,此时正巧又撞见这丫头直盯着某人瞧,她笑了笑,下意识的向那袭银白看去,这是她见过最俊的男子,就像是天仙。

    不,不止天仙,就像是,她也说不清楚,只是这般的俊气叫人惊叹,叫人不得不着迷……怜心便看得痴了。

    黄衣少年闭目养神。

    恋心目光驻足在少年的睫毛上。

    丫头怜心瞧得银白失了魂。

    然则他却只盯着那抚琴之人看,看着抚琴之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这曲清扬舒心,像是春天的日天旭旭照亮心房,周围隐隐的哭声逐渐越发的小,渐渐的哭声也停了下来,四周静极了,唯有琴音在传唱着希旖的光,点燃绽放在每一位的心中。

    拾兰缓缓抬起眸子,对上那双疑惑的眼神,报以一笑,便是这一笑,竟叫那双眼急切的移开,于他,拾兰心中多少也有些心事。

    一曲罢了,许多人都入了梦乡,就连恋心这丫头都不知何时学着洒脱性子的少年倒地便睡。

    他却只盯着火光,火光在他眸子跳跃,叫人觉得或许有心事。

    怜心丫头总算等到小姐曲罢,一向沉浸在小姐琴艺里的她,生平第一次左耳进右耳出,迫不及待希望琴音早些完结,好叫她开口与他说上话。

    “公子该如何称呼?”怜心是越瞧越觉得,世间竟有如此英俊的男人,就算是看几十个辈子,都看不够,看不腻。

    这一问,竟叫他像极了无根的云,飘逸却捉摸不到,他只这般答:“随便称呼即可。”

    丫头不饶:“怎能随便,总该有个名字不是?”

    他似笑非笑:“我没名字。”

    说到这,他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拾兰,此时的拾兰一阵乏力,眼迷迷,竟往琴上一爬,便沉沉睡去,想即是累坏了。

    那袭银白悠然起身,转身离去。

    丫头一阵失落,痴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谁知片刻这抹银白又仿若绽放的雪莲将她眼前照亮,好似世间应此在她眼中撒上了圣洁的雪白,那人便在其中璀璨夺目。

    他几步来到丫头附近,叫丫头一阵心跳连忙低下头,等待许久却不见他靠近,再抬眼看去,他又坐回了原地,心跳实在是太过不安,燥红的脸颊急忙看向自家小姐,本是想再劝劝小姐回马车休息,可这一瞧,她的心暮地一止。

    小姐不知何时趴在琴上便熟睡了,身上,却多了件银白的衣裳,她想起那会是瞧见他手里多了件衣裳的,原来他离去是为了去给小姐取衣裳,替小姐亲自披上。

    神医所在的谷底,阎少羽正与海月云下棋。

    手下的黑子如飞,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的围追堵截,棋局渐趋明朗。对方的白子已经失去了自保的能力,可以预料到不久之后一败涂地。

    海月云并无羞窘之意,事实上这副与少羽的对弈中,她未曾输。

    局势虽然看似一面倒戈,事实上她却深埋局,一个可以逆转乾坤的局。

    按说这日子过得也算逍遥自在,跟他在一起,即便是静静的坐着,都会觉得心满意足。然而,在这风平浪静中却蕴含着一丝不安定的因素。

    青云端着水果上前,只看了一眼,便笑了笑,也不客气的直言:“公子,你棋艺不如夫人。”

    相对于这件事来说,海月云最感谢的是青云,若非青云的劝解,她一时还做不了这样的决定,青云说得对,既然少羽生命中不能没有她,没了她便也是死,而她却无法做到放弃仇恨,那倒不如继续在一起,纵然日后是相互折磨,也好过叫她眼睁睁看着他死的好,两难的痛楚总好过生命不再的强。

    如今煎熬的只是她一人,往后煎熬的又添一人,纵然这样,她从来都是只想他好,只是仇恨大于天。

    青云也知她的为难,她的心,以后会如何,却与她说,眼下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天下只怕唯有青云将她的仇视为己仇,将她的爱也同样重视。

    她因为一个男子而很可能会负了国仇,青云却为她妥协,只求她定要记得,若是他不再,她便必须承担这一切。

    “试问这样的局面,黑方还能力挽狂澜?”少羽笑笑,那清澈的笑之下却藏着试探:他虽失忆可却还有常识,他心底其实比谁都清楚,要布下这样的局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难道不怕他拆了她的局面,坏了她力挽狂澜的机会?

    这明显的刻意忍让究竟是她想隐藏些什么,还是说她仅仅是种巧合下了这样的局面,自己却浑然不觉,即将一败涂地?

    一个绝不愿放弃仇恨的女人,可以做到覆手有情,覆手无情,演的到位那般的伪装,有算不算得是城府太深,此时不赢他在他看来并非是谦让,若是谦让便不会下意识摆出这样的局面试图力挽狂澜,可却在关键时刻犹豫,究竟为什么?

    心下这么想,他却未曾表现出来。

    海月云迟迟下不了决心一改局面,是在犹豫,没错。

    她是在想,日后少羽迟早会察觉到她满腹算计,迟早是会失望的,只是早晚却不同,倒不如日后再显现,今朝便还做他的那个女人,那个他守护呵护的女人,便当做是自私一回吧,她想多沉浸在这份幸福中,或许,其实她心底还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