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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是鬼使神差,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悄悄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那原本是他赋予她的待遇,如今她却成为了落吻的那个人。
便是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海月云连忙起身看去,这时‘子尘’(阎少羽)也醒了过来,睁开眼便化成了冰冷,那当会正好不速之客们正解开拴在树干的马匹,已然有两人趁着一匹马先一步逃离,另两人也先后上了马,正准备逃走。
就在这时,阎少羽轻功一提,扬手一拍,便将两个小贼给打下了马,正拽着马栓准备回来,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海月云忽地眼神微闭,捂着额头身体摇了摇,便要晕眩倒下!
阎少羽当会那一瞬只觉得心突地一下,好似失去了跳动的勇气,也管不了小贼不小贼,马匹不马匹,轻功一提,在海月云倒下那一瞬及时抱住了她:“海棠,坚持住。”
便再次轻功一提,用超乎寻常的速度抱着她冲去,那速度决计比乘马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还没走多远,海月云又恢复了意识,迷离的眼转醒时,意识到他带着她连续提着轻功赶路,不用猜,她都知道,她的少羽不会不管她,一定是要去找大夫了。
故而,她的眼眸有了笑意,唇角浸着幸福:“我没事,看把你给急的。”
又是没事!
俊美的容易隐隐有了担忧与微怒:“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又是呕吐,又是消瘦,又是昏迷的,能没事?”
海月云心中是高兴,可相对也是痛苦,越发与他呆的久,他越发像从前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他还是要为她再死一次,如果这样,她不可能再承受得住。
或许再呆几天,她就必须离开,必须满足,必须回到现实中去了。
至少,他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不再两难的活着。
而不是应承了她逼迫他说出的誓言,替她去杀人,那样他或许一辈子都会陷入在自责之中,痛苦的活着,倒不如如今忘记一切……
可是海月云痴痴的看着他,扪心自问:她舍得吗?舍得再一次松开手,放他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好不容易,海月云才说服了阎少羽,是费了不少口舌,才叫他理智收回,不再这么无边无际的疯狂在找,找一个有大夫的地方,于这样一个方圆不止多少百里都是山林的荒野。
当一队马蹄声至两人面前时,便停了下来。
共有七人,有五人年纪尚轻,两人中年,还有一女子落于马车中探出头来,其中一中年男人,一脸胡腮,看得出是因赶路来不及刮,才落得如此模样,他向少羽作辑,洪亮的嗓门着实让海月云一惊“两位,怎会流落至此?”
众人皆好奇地望着。
“不知。”
海月云只笑笑,再怎么说,少羽也太不近人情了,若是以后还这般,哪能找到对他好的人,没人一直受得了冷板凳的,她希望如果她的放手能换来他有个幸福的人生,否则,她怎么舍得放手。
想到这,便替他回答道:“我们的马匹被人偷走了,只能一直脚行,一路来,自然风尘仆仆,显得狼狈了。”
那洪亮的嗓门再次扯开“此地前不着地,后不着店,要不这位姑娘请上马车,与我侄女同坐,这位公子可以任意选个人共骑亦或是坐在马车外。”
他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不必了。”
一少年含笑劝道“姑娘且先入车中,倒是这位公子不顾及自己怎么也得顾忌姑娘的感受,别把姑娘累坏了,只搭个顺风车,待到小城时两位可再做决定,是去是留也行个方便。”
那女子此时也接道“是呀,妹妹莫要拒绝,我见妹妹似也与我们顺路,不妨一同。”说罢,欢喜向海月云招招手:“妹妹来,里面很宽敞地。”再看了一眼冷漠的俊俏少年:“若这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那姑娘跟着你岂不是委屈。”
替海月云打抱不平。
另一少年见两人纹丝不动,亦不象他人热情,只冷冷吐出“她不愿,无妨。落风,将我们带的干粮分与她七成。”
海月云只得苦笑拒绝:“谢谢诸位的好心,若是他不愿意,那我还是跟他走吧。”此话是与那少年一同说的,竟撞在了一起。
另一人急道“不行呀,大少爷。路程太远,分给她那么多,我们```”
“她们脚程太慢,又不能吃得有一顿没一顿的,我们加快速度赶路便是。”那声音冷冷的吐出。
被他唤作落风的人,磨磨蹭蹭的从马上解下几个包裹。生气的来到阎少羽面前,将那几个包裹举起:“喏,拿去!”
海月云代阎少羽向他作一辑还礼:“多谢,不过我们还是不……”她话没说完,便被拦腰一抱,少羽终究是不忍心她吃苦,是这样么?
走了几步,将她往马车上一放,竟转身就要走!
“少羽!”她慌了,是要丢下她么?
也顾不及,或者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喊了!
喊了那个名字,那个在心口辗转无数遍的名字,那个她甚至想过将他埋下的名字。
阎少羽的背影一怔,这时什么?
这个声音,这个词汇,像是在唤他。
这种感觉,像是他的名字不叫子尘,而是女子口中的少羽,是这般的熟悉,这般的熟悉,叫他离开不了。
海月云下了马车,便追上,慌了般抓住他的手:“你去哪,我去哪,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至少不是现在,让我再呆在你身边一阵子,一阵子就可以,那时候我应该能满足的离开了吧?
眸子看向她,这一瞬仿佛她的少羽,那月光下的少年又回来了,那清澈的眼眸,叫她想哭,想哭着诉说他走以后,她所经受的委屈。
可她还是忍住了。
他竟淡淡开口,是对这一行人说的,语气不再那么冰冷不近人情:“那就麻烦各位,稍上我们一程。”
有人笑笑:“这就对了嘛,何必闹别扭呢,快快上来吧,天色不早了,得赶路才行。”
上了马车,少羽就坐在一帘之隔的马车外,她心中一甜,却不知为何,竟又一阵恶心翻滚,忍不住干呕几下。
车里的小姐还未出声关切,那看似千年寒冰一般的俊美少年竟然当即掀开车帘,来到她面前,直视着她的眼:“不要撒谎,到底哪里不舒服?”
一时间,这看在那小姐眼底,竟微微羞红了脸,原来这是一对苦难小夫妻啊。
这小姐还真想去跟爹爹挤一下马背,腾出位置来,好给两人打情骂俏一般,想到这只偷笑了笑,倒也羡慕两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折煞旁人。
海月云笑着回答:“可能是身子虚弱,没什么疼痛的,只是有时候犯晕,有时候想吐。”
“呀!”一旁偷听的小姐眼一亮:“莫不是有喜了?”
海月云一怔。
阎少羽一震!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腹中,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腹部隐隐的突起,难道说……她有了少羽的孩子!
他下意识的看向她的腹,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难道说……她的孩子连爹爹是谁都说不清!
一时间,一人欢喜一人忧。
小风波也就过去了,少羽又坐回了外面,海月云这才注意看了看马车内部:
果然这小姐未曾说谎,里面很是宽敞,却不如马车外面那素样,这里面很是奢华,想来,这群人很有钱。
正想着她才注意到,那小姐正鼓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她的肚子直瞧,不时还好奇的咽了咽口水,似乎是羡慕极了,羡慕她要当娘了。
当娘?
不知为何,她竟忍不住笑了,这是少羽的孩子。
可心底却猛的一疼,她有了仇人直亲的孩子?
车外传来那洪亮的声音:“继续赶路。”
从这小姐的口中,海月云知道了他们是洛城里天扬镖局的人。
刚去出游回来。
因在外面玩太久,担心镖局生意,便快马加鞭的赶回。
外面传来“今天进城好好休息两天,再继续赶路。”那洪亮的声音的主人是此镖局的总镖头。而那天那冰冷少年正是此人的儿子。
而另外一个中年人便是副镖头,那女子是他的大女儿,那天同她一同劝说的便是她的哥哥。
少时,车外便传来闹市的喧哗。
那小姐激动的掀开帘子,不忘回头对海月云笑笑“太好了,终于可以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了,妹妹这些天来定也受不了在山林泉边洗澡的日子了吧?”说罢便将视线转向车外,看来她已习惯了海月云后来的沉默了。
海月云此时的心很沉,到了城镇就说明,她可以去找大夫看了,若是真的坏了少羽的孩子,她又该何去何从?
爱与恨,又将她推到了不公平的选择上,残忍的逼她取舍。
其实那小姐多少也看出点了不寻常,心下悄悄猜过许多次,最后猜想,莫不是两人并没有得到长辈同意而偷偷在一起私奔的,所以男方才会对外人那么避嫌,所以女方刚得知可能是怀孕先是高兴后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才一筹不展。
各自想着事,少顷马车便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总镖头拉开洪亮的嗓门“下来把,小蝶。姑娘,到了。”
“哎,妹妹来。”小蝶拉着海月云的手下了马车。
海月云想开口说,去医馆,可是她心底又有些不想去。
小蝶忽然想起了什么“不行呀姑父,我们都没换洗的衣服哩,姑父和爹爹说说,小蝶要钱去买几身衣服。”
“你这小妮子,怎么会没有换洗的衣物?车里那些不是么?还好意思说。姑父看你是想买新衣服吧。”
小蝶红着脸“姑父。”说罢便拉起他撒娇。
“不行。”
“可是妹妹都没新衣服。”小蝶似乎发现说漏了嘴,慌忙捂起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