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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恩曦敲了敲门，问道：“老板，路明非回来了。”
“让他进来吧。”小魔鬼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
路明非从苏恩曦手中接过盒子，拧动把手，轻轻推开门。
小魔头靠躺在床上，见到路明非，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切顺利吗？”
路明非关上房门，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很顺利，还搂了顿席。”
“那就好。”
“你似乎不太好，打得这么激烈吗？”路明非坐在床沿。
他慢慢掀开那层很薄很薄的被子。
被子下面，小魔鬼一身的痂，十几处致命伤口。
“比我打赫尔佐格伤得还重。”路明非问：“有必要这么拼吗？”
“想试试我目前的极限。”
“辛苦了。”
“请不要用这种领导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感觉像是在跟自己说话，而且是重伤的自己。”路明非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现在连维持样貌都做不到。”小魔鬼无奈地说道：“本来恢复了一些，给鹿天铭恢复身份，耗费了不少力量。”
小魔鬼本来的打算是与路明非同屏出现时，他化作零号的模样，这样就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
可现在的他，连长时间更换容貌都做不到。
“以前的你是不会在意一个普通人的。鹿天铭和楚天骄的事情早已落下帷幕，恢复鹿天铭的身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路明非说。
“但是跟鹿天铭本人有关系。”小魔鬼视线往上挪，看着洁白的墙壁，说：“你知道吗？麻衣在苏小妍家附近找到他的。那种状态下，鹿天铭还记得苏小妍，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苏阿姨真的很幸福，一个混血种里的佼佼者，一个普通人里的成功人士，都是那样的爱她。”
“我有点不太像我了。”小魔鬼苦笑。
“你跟奥丁不死不休地战斗时，你还是你。”
“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
“龙也是。”路明非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大口。
“那是我的杯子。”
“我不嫌弃。”
“哥哥，我在你身上学会了一些事情。”
“比如？”
“我也说不清，就是……原来不是只有权力才能带来快乐。”
“我是衰小孩嘛。”
“不，你是个英雄。”
“怪怪的感觉。”
“可我是个坏蛋啊。”小魔鬼收回目光，看向路明非，“我们迟早会是对立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你的拖延症该改改了。”
路明非搓着手指上的死皮，“我高中的时候喜欢把喜欢的句子摘抄下来，倒不是为了写作文之类的，单纯是为了喜欢。记得有一句话，惊艳了我很久：如果下个路口要分别，一个往左，一个往右，那么在此之前，请好好陪着我一起走。”
“听起来像是情侣之间的话。”
“用在朋友之间也很合适。”
小魔鬼低下头笑了笑，说：“聊正事吧。”
“权能之血我带回来，我想先解决奥丁。”
上一秒的路明非还在与小魔鬼一起感慨，下一秒他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跟我一样的想法。”小魔鬼说，“我想用权能之血引出奥丁。”
“你安排就好，我来做打手。”路明非把手指掰了掰手指，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件事关乎后面的走向，你不亲自安排吗？”
“我相信你的，而且，我真的很不喜欢思考那么多事情。从来到这个世界，我一直都紧绷着弦，现在终于解放了，让我好好休息休息吧。”
“嗯，那就由我来安排了。”
“权能之血放你这里，我过几天出去一趟。”
“去哪儿？”
“韩国。”
小魔鬼明白了路明非的打算，他问：“韩国有海棠花吗？”
路明非答：“有的，遍地都是，首尔的市中心有全世界最大的海棠花树。”
“带她去看看吧，在海棠树下见面。买两个冰淇淋，如果她想吃，就买更多。”
“我会的。”
“在你原来的世界里，她是我为你准备的新娘。”
“可是我把她弄丢了。”
“所以这次。”小魔鬼看向路明非的眼睛。
“不会了。”路明非丝毫不害怕小魔鬼的目光，“我答应她的。”
“你那个时候真的很混蛋啊，原本的安排，她会死在麻衣的枪下。”
“可是你改变了命令。”
“不是因为你才改变，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爱情。”
“爱情很美好。”路明非脑海里浮现出绘梨衣的模样，“她也很好。”
“你知道海棠花的花期吗？”
“额……没研究过，晚点看看。”路明非摸着后脑勺。
小魔鬼笑了起来，路明非也笑了。
“我想离开这里。”小魔鬼突然说。
“等你养好伤，就可以到处逛逛了。”
“我的意思是，离开这里。”
这里，指的是这个同界。
路明非依旧无所谓地笑着，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怕你被喜悦冲昏了头，忘记很重要的事情。”
“我不会的，开心归开心，重要的事情我都记得。”
“我累了。”
“嗯，你休息吧，权能之血放你这里。尼德霍格不会闹腾的，我教训过他了。”
“他现在的状态，也闹腾不起。”小魔鬼提醒道：“帮我把杯子放在离我比较近的位置。”
“了解。”
路明非贴心地为小魔鬼倒满水，水杯放在离他很近的位置。
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小魔鬼闭着眼睛，平躺了下来，鼻孔一张一张的。
房门关上，很轻很轻。
零还在客厅里看书，路明非出来，她头都没有抬一下。
“苏恩曦呢？”路明非问。
“帮你安排行程去了。”零说。
“什么行程？”
“去韩国的行程。”
“你们都听到了？”
“她一直贴在门口，听得一清二楚。”
“好吧，猜到了。”路明非坐到沙发上，“我给绘梨衣打个电话，让她先来俄罗斯。”
“不用了，苏恩曦会安排的，你直接去首尔，绘梨衣从法国出发，你们在海棠树下碰面。”
“苏恩曦要做什么？”
“她要当导演，她说电影名叫《海棠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