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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罗斯特直勾勾地看着路明非的脸，淡然道：“你杀了我吧。”
路明非心里十分无奈。
这个时候了还整什么大义啊，弗罗斯特，人命关天呐！
“我真的不想杀人。”路明非叹息道。
“你这副样子真的很可笑，神对凡人的怜悯吗？”弗罗斯特抬起右手，一记手刀劈向路明非。
路明非轻松捏住弗罗斯特的胳膊，稍一用力，那只手软趴趴地垂落下去。
可弗罗斯特依旧高昂着头颅，脸上写满了高傲。手臂断裂并没有让他觉得痛苦，为了加图索，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吧，你赢了。”路明非将弗罗斯特丢到一旁，“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杀你了。”
“虚伪。”弗罗斯特趴在地上，不屑道。
“随意，我现在懒得解释什么。”路明非往加图索庄园的教堂走去，“等搞定了凯撒的事情，让凯撒跟你解释吧。”
……
“庞贝，现在你不过是一个SS级的混血种而已。”陈祖成一拳接着一拳，将庞贝打得口吐鲜血。
每当庞贝准备拿出按钮引爆陈祖成身上的炸弹时，陈祖成就会加快攻势。
要不，引爆炸弹，陈祖成死，而自己也会死在陈祖成的手下。
要不，就这样耗着，依靠着‘言灵·跃迁’，陈祖成一时半会也杀不了自己。
可眼下最重要的凯撒和诺诺，而不是自己与陈祖成的恩怨。
矩阵里，那颗蠕动的血肉正在慢慢干枯下去，其内蕴含的权能通过丝线不断涌入诺诺的身体。
在血液交换机的运转下，诺诺身体里的血液不断地与凯撒交换着。
两具年轻身体之间的血液交换，一切似乎正朝着庞贝希望的方向发展。
只是……凯撒的瞳孔并没有越来越亮，而诺诺的气色反而越来越好。
“凯撒，你在做什么？”诺诺察觉到了异常。
凯撒的身躯正在枯萎，黑色丝线正在慢慢减少，他们正在失去目标。
“诺诺……”凯撒的眼神迷离，“我爱你。”
“不，不。”诺诺伸手抱紧凯撒，“关掉那个仪器，你不能再用你的血来更换我体内的血液了。”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凯撒在用自己的血液冲洗诺诺的每一条血管。
初生之龙最好的容器正在从这个世界消失，黑色丝线的力量伴随着诺诺本身的血液被冲入血液交换机的容血槽里。
凯撒反转了仪器，他并没有选择将容纳权能的血液注入自己的身体里。
从路明非那里知晓了结局是什么模样，凯撒明白，这场篡位之举无法成功，顶多就是一个加强版的“尼伯龙根计划”，而代价却是诺诺的生命。
“凯撒！”战斗中的庞贝注意到了凯撒的状态，忙呼喊道：“不要做傻事啊！”
“傻事吗？”凯撒无所谓地笑着，“不重要了。”
庞贝最初的想法是在尼德霍格成功寄生于诺诺身体后再开启血液交换机，将蕴含权能的血液与凯撒交换。
如果成功，诺诺会因为承载权能又再次失去而死亡。
她的精神无法承受这种短时间的冲击。
就像是超高温之后立刻进入冷藏的物体。
而现在凯撒的选择是逆转了血液交换机，抢在权能与诺诺的血液融合前将诺诺的血清洗出去，连带着那些权能一起。
没有人需要尼德霍格的权能，这是诅咒。
能拒绝暴血，能拒绝尼伯龙根计划。
面对这篡位之举，凯撒依旧做出了拒绝的选择。
在路明非描绘的那个前世里，诺诺因为这个篡位之举而死，而尼德霍格却及时抽出了一丝权能逃出了凯撒的身躯，最后复生。凯撒依靠着这些权能成为了君王，一切都没有达到这个计划预料的样子。
诺诺死了，凯撒没有成为黑色皇帝，尼德霍格还是活了过来。
这一切的源头在于庞贝低估了尼德霍格的能力，他的王位绝对不是凡人能篡取的。
庞贝的计划忽略了最关键的一个点，就是尼德霍格与世界树之间的关联。
这个世界上除了诺诺，没有人能完美契合这份权能。在血液交换的过程中，因凯撒无法完美承载那些权能，这才导致了尼德霍格的逃脱。
因为不契合的活物，这才导致了悲剧。
而现在，悲剧不能重演，凯撒要将尼德霍格的权能全部关在容血槽里。这样一来，尼德霍格不会复活，诺诺也不会死去。
至于自己，这是很男人的做法。
“凯撒，凯撒！”诺诺想伸手关掉血液交换机，被凯撒阻拦住。
凯撒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他的瞳孔失去了光泽。
“好好活下去。”凯撒用尽所有力气挤出一丝微笑。
那团血肉彻底化为死物，黑色的丝线正在慢慢消散。
凯撒体内已经没有多少血液了，在看到诺诺清澈的目光后，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矩阵内已经恢复了平静，王威已经消失了。
矩阵外，庞贝和陈祖成还在不断地交手。
“这些血液别毁掉，一旦毁掉，尼德霍格就会逃到其它卵里。”凯撒躺在诺诺的怀里，虚弱道。
“你还有得救，我让人来输血！”诺诺抬起头。
哪儿来的人呢？庞贝连打开矩阵的时间都没有。
而凯撒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加图索家族未来的皇帝，将那个黑色皇帝塞进了牢笼。
容血槽里那近乎黑色的血液，粘稠的像一团泥巴。
无法想象，那个萦绕了混血种几千年的噩梦，就是这团泥巴。
诺诺的血是最好的容器，也是最好的牢笼。
“我不同意你死去，我来给你输血。”诺诺将血液交换机调换回来，“你的血应该足够我们平分了。”
“我最开始是这样的想的。”凯撒苦笑：“可是我没考虑到陈祖成这个家伙，也没料到他会叛变。”
“你活着再说。”
“我怕我那点血，咱们平分后，根本撑不到我老爸和他分出胜负。”
“为了你，你老爸会抓紧打赢那个老不死的。”
“一切以稳妥为主。”
“那你还少考虑了一件事情，凯撒。”诺诺将容血槽取出，调皮地笑着，“我是巫女，你控制不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