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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坐在沙发上，品味着侍者端来的红酒，对诺诺的婚纱进行点评。
试了二十多套，每一套都堪称完美。
“怎么说？”诺诺转了个圈，回头看向凯撒。
“这件也买了。”凯撒说道。
“买这么多，穿得过来吗？”
“挂起来。”
“好主意。”
回到加图索庄园有几天时间了，凯撒只见到了庞贝一次，大多数时间都是弗罗斯特在协助凯撒筹办婚礼的事情。
对于婚礼，诺诺没有说同意，但也没拒绝。
她就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家伙。
如果婚礼当天，诺诺穿着婚纱手持AK，像个悍匪一样逃离加图索庄园，凯撒也不会觉得吃惊。
“累了，回去吧。”诺诺往换衣间走去。
“好。”凯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抚摸着口袋里的钻戒盒。
今天要不要再求一次？
都要举办婚礼了，再不求的话，还有时间吗？
可是已经被拒绝两次，凯撒想给诺诺最好的，让诺诺满意。
他知道诺诺一定会嫁给自己的，可男人的心不允许自己的女孩有那么一丁点不满意。
更何况是狮子般的凯撒。
诺诺换回了平时穿的衣服，走到凯撒面前。
“你看起来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诺诺凑了上来。
凯撒能看清诺诺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求吗？
还是不求？
凯撒犹豫了，面对诺顿他都未曾犹豫过。
“你不会想求婚吧？”诺诺狡黠地笑了笑，她已经看出了凯撒的那点小心思。
凯撒一愣，连忙摇头，说：“没有，只是在想学院的事情。”
诺诺知道凯撒在撒谎，但她懒得去拆穿。
“行了，回去吧。”
凯撒点了点头，求婚的想法抛之脑后。
至少现在不行。
在凯撒和诺诺驾车离开后，街道对面的咖啡店里，一位坐在靠窗位置的意大利人露出微笑。
旋即，他拿起桌上的咖啡，本想一饮而尽，毕竟浪费可不是一个好习惯。但这玩意太苦了，他显然喝不太来，只两口就赶紧放下。
“意大利的咖啡真难喝。”他低声说。
能改变外表，还是改变不了内在啊……这副外表下装着的还是路明非的心。
路明非前天刚到意大利，使用千幻的易容能力，在加图索庄园附近晃悠，每隔一段时间就换一张脸。
凯撒和诺诺出来，他就偷偷跟着。
是保护，也是见证。
“这一次，你们的婚礼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了吧。”路明非轻叹。
人年轻的时候总会犯一些错误，路明非觉得自己对不起凯撒和诺诺。
他俩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豺狼配虎豹，自己像条舔狗似的咬着诺诺不放。
可真当诺诺要变心的时候，自己又犹豫了。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都怪小魔鬼，瞎教，忽悠人。
缓了一会儿后，路明非还是坚持把咖啡喝完才离开。
回忆这种东西，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
路明非一个人走在街头，把双手插在裤兜里，想了想，又觉得有些幼稚了，拿出手放进上衣口袋。
好像又有些显傻。
他无奈地笑了，索性不插了，摆着手，自由自在地往前走。
往昔浮现在脑海。
救下诺诺的那次，自己真帅啊……是那样的毫无畏惧，一往无前。
每个少年都想着用这样的方法捕获女孩的芳心，像中学时期，特地找几个兄弟堵住暗恋的姑娘，自己再如英雄般出场，轻松救下困境中的女孩。
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惜极大概率只是收获女孩的感谢，而不是所谓的爱情。
街尾有个小乐队在演唱。
这样的小乐队，在意大利随处可见。
路明非拿出钱包，将几张钞票放下。
“con Il tuo Nome。”路明非说。
乐队主唱是位性感的美女，她朝着路明非微笑，用意大利语说：“很有品味！”
路明非没听懂，只是礼貌地微笑，往前的步伐继续。
……
“你好些了吗？”零为小魔鬼擦拭着身子。
“好很多了，这些事情不应该是芬格尔做的吗？”
“芬格尔忙不太过来，而且其他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嗯，辛苦你了。”
“你从不会说这种话。”
小魔鬼轻声笑着，“如果我没遇见路明非的话，我不会说这种话的。”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我从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小魔鬼说：“哪怕现在，亦或者是未来。”
“你和路明非之间，会有一战吗？”
“会的，我想带你们离开这里。”
“离开了这里，我们还是我们吗？”
小魔鬼沉默了。
零可以错开了话题，说道：“可以的话，把关于鹿天铭的记忆线修复吧，总不能一直关在我们这里。”
“你让芬格尔带他回来吧。”小魔鬼说。
零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去，打开房门的瞬间，她脸上的温柔再度变成了“生人勿近”的冰冷。
“芬格尔，把鹿天铭带房间里来。”零吩咐道。
正在浴室里给利维坦上课的芬格尔立马屁颠屁颠地往地下室跑去。
十分钟后，芬格尔扛着昏过去的鹿天铭来到小魔鬼的卧室。
“闹腾得很，我把他打晕了。”芬格尔说。
“嗯，干得很好。”小魔鬼艰难撑起身子，“凑近点。”
在距离合适后，小魔鬼抬起手。
这个响指打得很艰难，不只是身体上的艰难，也是力量上的。
与奥丁一战，小魔鬼的状态比当初从黑天鹅港逃出来时好不了多少。
“取消。”小魔鬼轻声说道。
芬格尔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好了？”
“好了。”
“我怎么什么都没想起来？”
“因为你知道这些事情。”小魔鬼说道：“哪怕我取消了这个言灵，因他而造成的果也改变不了。”
“什么意思？”
“普通人的世界回到正常状态。但对于混血种而言，只是新的记忆和旧的记忆叠加在一起。”
“那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普通人的世界，照旧。混血种的世界，照旧。”小魔鬼的声音在慢慢虚弱下去。
“what？”芬格尔觉得不能理解：“那取消有什么意义？”
“能让他回到原来的生活。能让参与战争的混血种们知道事情的全貌。”
小魔鬼看向窗外，他的窗户正对着苏小妍的家。
“我好像没那么冷血无情了。”他一半脸在笑，一半脸在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