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重墙不解痴人怨

菁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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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鸣诚正想再次拒绝,站在帘外的汪财匆匆进来,轻声奏道:“万岁爷,清明园来报,静慈太后凤体染恙。”

    韶光帝忙站了起来,慈慈太后虽不是亲生母亲,可她对其她嫔妃所生的子女皆视如已出,韶光帝对她也是满心的敬崇……“你们好好叙话吧,朕去一趟清明园。”

    贞贵妃也随后起身,韶光帝拦下:“爱妃暂且别去了,外头太冷了,小心动了胎气。朕会禀明静慈太后的,想她也是不会怪罪爱妃的。”

    说实话,贞贵妃并不想去探视静慈太后,她不想给圣慈太后造成自已与静慈太后很亲密的假象,一句话,她不想由此而得罪圣慈太后……听到韶光帝的话,贞贵妃亲手掀起棉帘,微微弯腰:“谢皇上体贴。臣妾恭送皇上。”

    韶光帝的身影在红漆宫门刚一消失,贞贵妃的脸便阴沉了下来,她让形影不离的安嬷嬷退下,自已一脸郁气地坐在熏笼旁,玩着手中拨火的铁纤,熏笼中的炭火被拨的火星四迸,“哔剥”直响。

    陈鸣诚此刻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涨得通红,手脚无处安放,他不敢抬头,只在贞贵妃的侧面站着。

    林诗翰站在他对面,脸色铁青,面筋暴突,眼睛直直地看着陈鸣诚,有痛恨,有玩味,更多的是后快!

    贞贵妃阴鸷的声音划破了尴尬、难耐的氛围:“大哥,这陈大人照顾你十几年,也算是再生之德,你怎么不好好谢谢他呀?好是失礼!”

    林诗翰边拖着那只伤腿走近前来,边说:“是,娘娘……”

    陈鸣诚“扑通”一下跪在了两人的面前,脸色由红转白,青紫的嘴唇哆嗦着,“娘娘请恕罪!诗翰兄请恕罪!”别的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贞贵妃“哼”的一声,手中的铁纤“拍”地一声猛击在熏笼上,烟炭顿起,怒骂声也顿起:“你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不说你陈家与林家是世代相好的份上,光看着咱们自小的情份上你也不该如此对待大表哥啊!你利欲熏心,油脂蒙住了你的良心,为了这道听途说的珍宝,竟然关了大表兄十几年,逼的大表兄只得装疯卖傻才不至于被你伤了性命!陈鸣诚,你还是人吗?”

    林诗翰也真有耐心,竟然装了十几年的疯子!也亏自已没眼色,竟然看不出这其中的原由!现在说什么也迟了……陈鸣诚只得磕头,只求饶恕!他知道贞贵妃的脾性,若惹恼了他,说不定便有性命之忧!

    “哥,难道你不想报这多年的凌辱之仇吗?这十几年来,他打你,骂你,将你关进马棚里,甚至炎炎酷夏好几天不给你一滴水喝……这些,难道你都忘了不成?”见林诗翰满脸仇恨地站在身旁,却安静地看着,贞贵妃奇怪了,也生气了!

    林诗翰心中的怒火终于暴发了,他夺过贞贵妃手中的铁钎猛地打了过去,一下,二下,三下……劈头盖脑地打下去,浑然不知打在什么位置!

    贞贵妃也不劝解,陈鸣诚也不躲。

    当鲜红的血顺着陈鸣诚的额头上汩汩地往下流淌的时候,贞贵妃的心突然收紧了,莫名地抽动,莫名地泛起阵阵的疼痛……“哥,好了,小心你手疼!”贞贵妃无力地制止道。

    林诗翰扔下了铁钎,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象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

    贞贵妃看着血流满面陈鸣诚,眼前幻化成一片……陈鸣诚举着一枝五色牡丹朝自已跑来……陈鸣诚在桃花纷飞的树下朝自已深情地远望……陈鸣诚接过自已亲手送的绣帕痴痴地对视……陈鸣诚在床上与自已的深情相拥和炽热的缠绵……够了,别想了,贞贵妃喊醒了自已,尽管恨他千百度,可心里还是有他的位置啊!

    贞贵妃拿起上次遗留在这里的那方旧帕,俯下身子,有些怜惜,有些忿恨:“你是自作孽不可活!”轻轻地替陈鸣诚包扎头上的伤口。

    陈鸣诚感激涕零,泪水和着鲜血,将他的脸覆盖住了!

    陈鸣诚凄惶、悔恨地离开景和宫之前,贞贵妃在身后轻轻地说了一声:“哀家希望以后常在宫里见到金莲这丫头,陈大人不会那般吝啬吧?”

    轻轻的一声却似震天旱雷,陈鸣诚一下明白贞贵妃此话的用意!她是怕自已将气撒在金莲的身上,担心自已将她害了……一声“哀家”,一声“陈大人”,陡然将两个人的矩离拉开了!“娘娘请放心,您一定会在宫里常见到臣的姨奶奶的!”陈鸣诚略略地回过头,心里也是窝着火,是恨贞贵妃不讲情面,还是自已堂堂帝师竟受一介草民的羞辱而心生不甘?额头上缠着的那条白色的绣帕显得特别扎眼!

    陈鸣诚回府后,第二天便上了染病请假的奏折。不知是因为失了十几年来寻宝的这个重心而万念俱灰,还是不好意思与遭受自已百般折磨的林诗翰同殿为臣……反正他请假了!

    韶光帝很是焦急,连连派了多位太医去诊治,派近臣、太监去探视,可陈鸣诚依然还是请假!

    这天,韶光帝亲自去了一趟陈府。回来后,长吁短叹,久久不发一语。

    贞贵妃看在眼里,心里也隐隐地浮起一丝焦燥,一丝心疼……恨陈鸣诚的贪婪,恨陈鸣诚的寡义,可却把陈鸣诚的情意深藏在心间了!

    “皇上别焦急,有那么多的歧黄妙手在陈师傅身边,想必陈师傅一定没事的,他只是偶染小恙而已。”贞贵妃安慰着韶光帝,其实是在安慰自已这颗忐忑不安的心!

    “唉,爱妃是不知道。数日之间,陈师傅瘦得只剩一付空皮囊,看情形决不是偶染小恙这般简单。”韶光帝一声接着一声地叹着,哈出的热气如云蒸的霞蔚,萦绕着。

    贞贵妃透过迷蒙的雾气,看见韶光帝的脸上布满了怆然与悲伤。她能理解他们之间的这份师徒的情份,从韶光帝当太子起,陈鸣诚便是韶光帝的课业师傅之一。一路走来,师徒相伴了多年,情同父子,难怪韶光帝愁眉不展。

    “皇上也别太揪心了,吉人自有天相。倒是静慈太后那边,皇上好几日没过去望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