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姜,还是老的辣

菁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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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贵妃不抱希望地使劲一掰,掰着的时候看也不看,正想用绢帕擦手的时候,她被破碎的点心渣里的一件东西吸引住了。

    贞贵妃一下便拣起了这个小小的、玉津津的东西,掏出绣帕轻轻地擦试着,眼里渐渐地蓄满了泪水,心开始无规则地撞击胸膛……这件东西事隔二十三年后重现在面前,看见它,仿佛看见了宠溺她的舅父,百般呵护她的两位表兄……

    点心渣里还有一支卷得细细的纸条,贞贵妃展开一看,只见低条正中歪歪扭扭地写着三个字:后花园。贞贵妃立即明白了此纸条的用意。

    平定了气息,擦干了眼泪,贞贵妃将这两件东西用绣帕包好,藏在袄袋里。然后对屋外叫道:“小崽子给哀家进来。”

    梁兴忙答应着,话音没落呢,人已到贞贵妃的眼前。见贞贵妃安坐在原先的位置上,便谄媚地笑道:“娘娘有何吩咐?原来娘娘不曾歇息啊?”

    “刚想歇来着,可嘴馋了。掰开莲丫头送来的点心,全是甜不拉几的,这怎么入口啊?这个莲丫头也真是没长心眼的,在哀家身边这么久,竟不知道哀家好哪口!你把这些拿下去吧,给大伙吃了。”

    梁兴收拾好正想离开,贞贵妃在身后又发话了:“你下去顺便把罗成那个老奴才叫上来。”

    梁兴迟疑了片刻,还没答话呢。贞贵妃瞧出他的心思了,道:“哀家闲着没事,让这个老奴才说说宫里往年的典故也是好的。”

    罗成低着腰如匍匐般地随着梁兴迈进了屋。

    “奴才叩见贵妃娘娘。”身子战栗着,哆嗦着手脚费了好半天的劲才跪了下去。

    正摊开手脚让宫婢们按摩的贞贵妃,慢慢地坐正姿式,挥手让她们退下,微微地睁开眼,看了一眼罗成。粗略的一眼,便把罗成的形象摄入眼底;拘搂的身躯,谦恭的神态,一块似破布般团皱的脸,小眼迷离无神,疏眉往下耷拉,厚厚的唇如被冻裂的泥巴,张着几道血丝;杂毛般的头发,黑中夹黄带白,蓬松着;一件已褪色的兰色长袍似宽大袈裟套在身上,左右晃荡,头上与身上全沾染了炭灰……“怎么样啊老罗成?近来的日子过得可好啊?”对眼前的这个人,贞贵妃竟然没有仇恨了,口气竟象叙家常。

    “谢娘娘关怀!奴才在御茶房过得挺好的。”罗成垂着眉眼,感恩戴德地回道。在茶房当个烧茶的太监,与当总管太监相比,当然是差远了,可与在陵寝比起来,那又比那儿好太多了,至少在茶房不用挨冻受饿。

    “起来吧,”贞贵妃转身对一脸疑惑的梁兴吩咐道:“你让人给他倒盅热酒来,然后就下去吧,有事哀家会叫你的。”

    梁兴答应着,掀帘出去的时候,梁兴在想,娘娘三番五次地找这个罗成做什么啊?以前他不是得罪过娘娘吗?娘娘现在为何对他如此善待?好生奇怪!

    罗成就着乱爬的泪水喝下了玉碗里的酒,身子顿时暖和了起来,脸上渐渐地有了一丝血色,“娘娘不计前嫌,奴才诚惶诚恐啊。”

    “你坐下吧,哀家有点事问问你。”贞贵妃示意他在床脚踏上坐下。

    罗成忙躬身到底,推辞道:“娘娘有话尽管问,奴才知无不言。娘娘恕罪,奴才就站在这侍候娘娘吧。”

    贞贵妃无名之火便上来了,现在你变得如此小心了,早年你干什么去了?“叫你坐下便坐下,你少在哀家面前装一付可怜相!”

    罗成被贞贵妃的变脸吓蒙了,忙在床脚踏上坐下,神情竟象待宰的羔羊。

    贞贵妃从袄袋里掏了一样东西出来,层层打开,托在手心上:“你看这是什么?”

    “玉……匙?是玉匙吗?”罗成拼命地揉眼睛,倾着身子伸长脖子,重心一失稳,重如一截笨重的木头重重地摔到地贞贵妃的面前。

    贞贵妃鄙夷地斜了他一眼,落到这步田地了,可对这身外之物竟还是这等的热衷与向往,真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你认识?”

    “回娘娘,假如老奴没认错的话,这就是那把能打开前朝皇帝地宫的玉钥匙啊!娘娘,您能否让老奴才看看?”罗成的眼里放出了饿狼般的绿光,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贞贵妃迟疑了一会,把玉匙递给罗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这老奴才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把这把玉匙给砸了吧?

    罗成一头裁在贞贵妃的面前,双手接过玉匙,如接过煌煌的圣旨一般。一手在下边接着,一手轻轻地撮起玉匙,细细翻看,从上到上,从左到右,看了约模半柱香的工夫,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气,把玉匙递给贞贵妃,眼里含着无限的不舍与取的意味。

    “回娘娘,这把确是地宫的玉匙,与在江湖上流传的图纸上的玉匙画样如出一辙。”罗成退回到原处,心里却还在依恋着玉匙在自已手中那一瞬间的感觉。

    这娘娘也太神通广大了,自已找了这么多年无果,而贞贵妃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便把这宝物据为已有了!这贞贵妃的能量真不能小看。

    “肯定?”进一步加以佐证,以便让自已更安心。

    “若不是的话,娘娘把老奴才的眼珠抠出来当鱼泡踩!”罗成言词凿凿。心里却在想,难道是陈鸣诚主动交出来的?这不可能!恁着对陈鸣诚多年的了解,他可不是那种轻易会认输的人。那,这把玉匙是怎么到了贞贵妃的手里的呢?

    贞贵妃侧着身子冷眼看着罗成的一举一动,甚至看透了罗成的思维脉络,有点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一定是在想哀家是如何拿到的吧?哼,只要是哀家想要的东西,没一样能逃得出哀家的手心!”

    “娘娘圣明,娘娘法眼通天,无所不能!”罗成发自内心地恭维道。

    “少说这些溜须的话!哀家问你,你恨哀家吗?”

    “娘娘说的是哪里的话!奴才怎能恨娘娘呢,奴才这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娘娘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奴才此刻的尸骨还不定被哪只野狗给撕扯了呢。”这倒是真话,若不是贞贵妃让他从陵寝回宫,这会儿早就冻成了孤魂野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