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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摇了摇头，娄悦凡淡淡笑道：“尉也该多看看这个世界，不用一直陪着我。”
殷廷尉眼神一闪，固执的说道：“我们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
“是吗，我又做了那么不负责任的约定吗？”娄悦凡低声喃喃道，说什么一直在一起，她是要回去的，却对一个人说可以一直在一起，是在欺负尉不明事理吗！自己，还真是混账呢！
“小娄，你在说什么？”蓦地一阵惊慌，不喜欢这样带着忧伤的小娄，似乎下一刻，她便会离开似的。
“没什么。”等离开了夜宫再告诉尉吧，他……会接受吗，会原谅她吗！“你在等我一会儿，我去和影告别好吗？”
殷廷尉不放心的点了点头，那个人真的会这般容易放走小娄吗，“小娄，只要你想走，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
“嗯，我知道。”娄悦凡点头笑道，凭尉的毒药，即使夜宫也拦不住他们吧，但是，她不想那样离开，凡是，都应该说明白不是吗！
下人恭敬的带着她到了一座小院子，便束手站在一旁，娄悦凡只能自己走进门，推开门，只见夜影依旧是一身黑色，一头黑发只是简单的用缎子束起，白玉般的俊颜上带着一丝憔悴和烦躁，只是靠着窗栏，望着外面的景色出神，听见她进门的脚步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你来了。”
望着那站在暗影中的人，心没有来一阵抽痛，几乎窒息的感觉让准备了一晚的台词无处可用，她只能怔怔的回答：“嗯，我来告别。”
夜影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半晌才道：“悦，你知道吗，每一届的夜帝，都是从一千名资质出众的孩童中挑选，我的童年，就是在那样暗无天日的竞争中度过，直到十九岁接任夜帝，在没有成为夜帝之前，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要生存下去，就只有不断的训练，杀人，训练，杀人，永远没有放松的时候，想要生存，就只能用比别人更残忍的手段。真是一段有趣的日子，是不是？”
“影？”心，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为了那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那无尽的绝望，这一刻，她似乎看见那一身血腥茫然无措的孩子，只为了生存而奋斗着，遗失了所有的温暖。
“你也觉得很有趣是不是？每天都有新的游戏玩，每天都有很多伙伴围绕着你，每天……都只要顾着自己的命就好了……真的很有趣呢……呵呵”蓦地，他笑道，笑声越来越大，空旷的屋子只充盈着笑声，显得更加冷漠孤寂。
“影，不要笑了，不要笑了。”娄悦凡忍不住从身后搂住他，不想再听见这般痛苦的笑声，不想看见此刻这般脆弱的影，不该是这样的，那个一直冷着脸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呢！
转身紧紧搂着那一份温暖，他终于止住了笑声，只剩下痛苦而坚定的低喃：“这是你自己走向我的，我不会放开你，别想离开，我不允许！”
“影……我……”她在做什么啊，不是进来告别的吗，怎么能因为影的一番话而……这下不是把事情更加复杂化了吗？
“唔……”蓦地，他低头吻上那双唇，吻住那即将出口的拒绝，吻住那一份温暖，吻得缠绵而热烈，带着惶恐不安和深深的柔情，第一次拥有想要守护的人，他，绝不会放开，即使是用卑鄙的手段将她留下……
她被突如其来的吻震呆了，只能呆呆愣在原地，被动的接受那颤抖的吻，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在干什么，她竟然心安理得的接受影的吻，不是说过要坚决的离开吗，现在怎么可以……一把推开夜影，喘着气不知所措。
“主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打破两人的沉默尴尬，一身白衣的月姬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只有那一双秋瞳似乎带着一丝黯然。
夜影脸上脆弱已经敛去，只是公式化的冰冷：“有事？”
月姬低垂下头，淡淡说道：“程家来人了。”
“哦。”夜影一挑眉，看了眼依旧愣在一旁的人儿，淡淡说道，“我知道了。”
“属下告退。”月姬没再多说，只是点头准备退下，却见恍然间手腕上光亮一闪，一只古色古香的镯子隐约可见，娄悦凡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一细看，果然是九凤镯，忙问道：“这只镯子你哪里来的？”
月姬却没有多少诧异，淡淡说道：“从哪里来，你不知道吗？”
娄悦凡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自然记得。”那段黑暗的日子，已经牢牢刻在他们这些人心中，又有谁可以忘却那一场噩梦。
“那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是谁给你这只镯子的？”娄悦凡又问道。
“捡到我的人说，这是他们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月姬淡淡说道，一丝讽刺恨意闪过眼中。
“捡到？”苏如说过她女儿从小失散，月姬一定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吧，九凤镯，苏如说过只有苏家的人才能戴上，那月姬一定就是她寻找多年未果的女儿了！“你小时候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吗，记不记得有人曾经叫你燕儿？”
“我只有月姬一个名字。”月姬淡淡说道，没有一丝激动，似乎他们讨论的是另一个人，毫不关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对对，你一定不记得了，但是你娘找了你很多年，她还误以为我就是你，她……”娄悦凡词不达意的说着，急于告诉眼前的人，她便是苏如的女儿。
“你究竟想说什么？”月姬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声问道。
娄悦凡深吸了几口气，满腔平静了自己的心情，开口道：“我是说，你有一个母亲，她找了你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