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谁说男子不怀春

雪来518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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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开业的小史酒肆果然如同预料一般再次在书院中引起了波澜。

    虽然大多数师兄弟见到史进的别墅与小院总爱调笑几句“史掌柜发财了呀”,但更好的环境的确让所有顾客在饮酒吃食之时心旷神怡。

    生意的稳定代表着史进可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放于修炼之上。在兴趣之下,史进对驭剑术掌握的极快。虽暂时还无法达到最理想的状态,不过以史进自己肉眼观察来看,轻薄的弯刀在自己的操控之下已是迅捷无比,轨迹飘忽。

    这让史进对下一次拳社内比充满了期待。一定会让大家对自己刮目相看。

    拳社每次集会之前,会由干部随机为每位成员匹配切磋的对手,再以笔墨记载于纸张之上,张贴在社团日常活动的演武场门外。

    史进在内比前一日兴致勃勃地跑去看自己这一轮的对手是谁,结果却十分意外。

    自己下一轮将面对自己的老熟人,臧仁杰!

    史进每次看到他时都会极其头疼。明明是个堂堂五尺男儿,可无论外表还是性情都如同女子般扭捏。而且他似乎还因为夏春秋前段时间对史进的关注,对史进充满了敌意。

    切磋比试的当天,史进十分慎重地穿上了平时不轻易动用的千里靴,也在怀中放着一袋符箓作为掩饰。往日里比试败了也就败了,不会有丝毫影响。可臧仁杰却有可能下狠手。

    为了少挨些痛打,史进以面对挑战的心态去迎接这场切磋。

    ……

    演武场上,史进在面对腰肢如蜂的臧仁杰时如临大敌,操控着银月弯刀在空中不断螺旋盘绕,却始终不敢率先进攻。

    而臧公子却也诡异地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单手拎着一根细长晶莹蓝色细剑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史进的脚。

    “你为什么穿着这双靴子?”臧公子突然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史进一愣,但立即反应了过来,慌忙解释道:“是我与夏皇子做了个交易,交换来的。并非是免费赠予我。”

    臧仁杰脸色稍缓,还不准备发起攻击,竟又问道:“最近他在忙些什么?”

    史进心下烦闷,本是严阵以待准备切磋,可对方只是一味地询问夏春秋的事情,随口回道:“我又不喜欢他,没那么关注他。”

    没想到臧仁杰听到这句话脸色突变,双颊赤红,眼神透出恼怒,举起手中细剑便向史进刺来。

    史进刚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就见迅猛攻势已在眼前。连忙以神行百变身法连着躲闪一道瞄准脸部的刺击和接下来的横扫,慌忙后跳两步拉开些距离。右手捏剑指向前一甩,始终停浮在身边的弯刀立即极速旋转着飞向臧仁杰。

    臧仁杰大惊,他见过熊威使过飞刀,但速度比之现在的景象要稍逊一筹。难道史进的确是个武学天才,刚到手不到一个月已领悟使用真义?

    心下思绪纷杂,身体却完全止不住刚刚起步的前冲之势。臧仁杰眼见就要撞上弯刀,立即持剑横于胸前,以剑身抵挡旋转弯刀。

    兵刃交接刹那却不如史进心中所料想中刀刃磕碰崩闪火花,臧仁杰那细剑竟瞬间弯曲,借势卸去不少力道,随后向身侧一拨就已将弯刀弹开,身体如猎豹般弓起再次冲向史进。

    史进不敢托大,连忙转身就走。发动的千里靴配合神行百变身法竟让臧公子一时追赶不上。史进时而扭头观测弯刀飞行位置,不断以手势操控。一时之间走位、进攻竟两不误。

    一方游走,一方追击。可刀刃碰撞却始终未停,臧仁杰不断地以长剑抵挡灵活进攻的弯刀,“丁零当啷”极为清脆的声音响彻整片演武堂。

    这让一些早已切磋完毕站在一旁观战的师兄弟大为惊讶。没想到短短时间史进的战斗能力竟突飞猛进,虽然依然是不断逃窜,可也在不停攻击对方,算是与实力上乘的臧公子打了个你来我往。

    臧公子突然停下脚步,以长剑再次拨开银月弯刀的侵袭,站定脚步对史进说道:“这飞刀玩的不错,身法也不错。看来只用体术奈何不了你,我要使用真正的风拂柳剑法了。你小心些别被我误杀了。”

    史进闻言悚然一惊,他早就明白以臧仁杰的实力绝不应该只是傻乎乎地追着他砍,他的刻意提醒自然不会是无意义地放狠话。

    臧仁杰右手背剑在身后,左手连掐数道法诀,口中还念念有词。史进见状立即操控银月弯刀直冲对方,试图打断施法。毫无阻拦的情况下,弯刀的飞速达到巅峰,肉眼已根本看不清空中轨迹。

    可没想到,在即将砍中臧公子的那一刻,他的上身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弯曲。待飞刀从他鼻尖上方刮过身躯又重新站直。

    整个过程他的双脚与双腿丝毫未动,宛如树木扎根于地,上身却似柔弱摇摆的柳枝,经不住弯刀盘旋所引起的震荡风旋,遇风则弯。

    “来了,风拂柳!”围观者中有人认出臧公子使出的这一招,惊呼出声,“这战技融合剑法、遁术、身法为一体,极为玄妙。再加上臧公子这身段似就是天生用这剑法的,史进怕是挡不住咯。”

    史进听着场边群众的介绍,心中微动。也不知这人是不是有意助他,竟将风拂柳剑术说的如此清晰。

    臧仁杰果然也向场边多嘴之人瞪了一眼,随后再次向史进冲来。不过经由施法之后,他的腰肢似乎变得更为柔韧,行进之时也左摇右摆如随风而动。

    知易行难,虽知晓了对手招数的特性,可史进依然还是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如先前一般继续游走场中,以银月弯刀在空中梭巡回旋阻碍对手的身形。

    可此时的臧仁杰却不再选择硬接飞刀,左摇右晃之下竟接二连三地避过了劈斩,脚步还丝毫不停。渐渐地竟与史进拉近了些许距离。

    史进心下焦急,真让臧仁杰靠近了怕是要被他的细剑捅几个窟窿。慌张之下史进掏出怀中布袋,抽出一张符箓置于掌心不断搓揉,口中默念咒语。

    当臧仁杰冲到史进身前仅不到两丈之地时,魔法已施展成功,正是火球术。炽热的火团带着长长的尾焰向臧仁杰飞去。

    火球撞到物体后会迸射爆裂,即使没有直接命中也可以限制敌人的走位。史进本想以这一迎面释放的火球术供他拉开些距离,可谁知空中飞行的火球竟直接从臧仁杰的身体穿过,径直飞行到场地边的石柱上炸开。

    史进瞳孔一缩。他瞄准的目标竟然只是一道残影,那么真身在哪?突闻一阵破空声自脑后传来,史进根本就来不及再做出任何反应,只嘚尽全力转身避免背部被袭。

    身体正转到一半,钻心的剧痛自肋间传来,史进低头一看,晶莹蓝色细剑已从左肋拔出,带出一道血泉。臧仁杰果然站在史进身后一臂之处,刚收回的晶莹细剑再次向着史进身躯捅来。

    慌张之下史进只来得及打出一个手势让弯刀冲向臧公子,便又被一剑捅进胸膛顶在了肋骨之上。史进清晰地感受到两根肋骨已被震断,剧痛之下凶性大发以两只手紧握细剑刀锋。

    史进从来不怕痛,从小和别人打起架来热血一上头极易不管不顾地与人硬拼。此时双手与胸膛的鲜血不断滴落反而激发了他内心的狠厉,不但不慌张反而以手拧弯细剑,一时之间让臧仁杰的剑就那么卡在他的胸膛之上。

    臧仁杰厉声喝道:“还不快快认输投降,你已无法再攻击我,何必不自量力?”

    最后冲向他的银月弯刀的突击已被他闪避,他也看得出史进操控飞刀与施法都需要用手施法诀,如今双手都用来握住长剑,自然没有攻击手段。

    谁知史进却狞笑一声,目光紧盯处于臧仁杰身后空中悬浮的银月弯刀,以比利所传授意念控物的法门,全部精神力倾巢而出,那弯刀竟毫无征兆横移一丈远直贴臧仁杰的后脖!

    臧仁杰在自以为胜券在握之时放松了警惕,当察觉到史进的异样时只觉得脖子一凉,已有温热液体顺着脖子流下。用手一抹,满手鲜红。

    史进冲着臧仁杰嘿嘿一笑。“我赢了!”说完便再也支撑不住精神力过大的损耗双眼一黑晕厥了过去。

    臧仁杰面色难看,史进的确是赢了。最后关头若不是史进收手,弯刀绝对可割断他的气管。

    拳社干部已冲过来查看史进是否有生命危险并进行简单包扎,而围观众人却有人惊呼出声:“神识控剑,这小子懂御剑!这并不是驭剑术!”

    史进却不知道事后发生了什么,他早已沉沉晕死过去。

    ……

    待睁开眼之时,史进发现自己全身伤处已包扎好,正躺在自己家中二楼。正回想着拳社比试之后发生了什么,突然发现二楼露台上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形,正是臧仁杰。

    史进惊惧,这是场上还没打够,场下寻上门来报复来了?可自己昏迷时他为什么不下手?臧仁杰不知史进此刻内心的胡思乱想,开口问道:

    “我且问你,你得手熊威这奇形弯刀已近一个月,怎么从没见你使用过,偏偏今日与我对阵才将其拿出。莫非你是刻意针对我?”

    史进心下叫苦,没钱去修习法门这样的理由谁会相信?可自己眼下又必须要给一个交代,随口应付道:

    “你可别多想了,我又不是要跟你去争夏春秋,何来针对你一说?”

    刚说完史进就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切磋之时似乎就是说错了话引得臧仁杰出招不留情面,现在怎么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果然臧公子气急败坏地就要作拔剑状。幸好此时他腰中并无佩剑,否则史进势必要伤上加伤。

    史进见状索性心一横,大喊道:“你别每次被我说中心事就恼羞成怒!傻子才看不出来你对夏皇子那些心思。你喜欢他去跟他说去嘛,你冲我较什么劲!”

    史进本是破罐子破摔,想把内心想法一吐为快,本以为臧仁杰会更加恼怒于他,可谁知他却突然安静了下来,眉眼满是落寞之色。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

    “跟他说?难道贵为大越皇子的他会接纳一个男子的表白?那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算了,的确是我猪油蒙了心,竟因你与他走得近就嫉妒你。是我太过荒唐了。”

    史进叹道:“真是冤枉!我不过是帮他做了点事,从他那挣取些报酬罢了,那千里靴便是报酬之一!人家贵为大国皇族,哪会与我这种只知做小生意的市井小民做朋友?”

    史进这番话带了极大的怨气,自然是因为他回想起了当日夏春秋认为他办砸了酒席,对他种种失态的举动。

    可没想到臧公子却义正言辞地接话道:“无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都误会他了。他不是那种自矜身份拿捏他人的纨绔。虽说很多时候他务实功利,但那都是因为他囿于自己皇子的身份,迫不得已要为东越去劳心劳力!”

    顿了顿,臧仁杰又补充道:“男人都是贪婪龌龊的,或是醉心于追名逐利,或是沉湎于女子美色。我此生仅见他一人,可以为了一国一族完全放弃自我。这才是有担当的真男子!我有机会与他相识相交,甚是幸运。”

    史进见臧仁杰一男儿做少女花痴状,有些傻眼了。谁说男子不怀春?

    可此刻气氛烘托到这了,史进也只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既然如此钟情于他,就应该找个机会告诉他。你不问清楚如何知道他会不喜欢你?”

    臧仁杰摇了摇头。“他心中装满了国家大事,根本放不下儿女私情。我就像如今一样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

    随后他又真诚地看着史进说道:“若是那些庸俗之人知道我喜欢夏皇子,定会十分不齿鄙夷。我能感觉的出你并不这么看我,谢谢你。”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史进的别墅。

    刚从沉睡中苏醒的史进碰上了这么一件事,只觉头脑乱糟糟,努力了半天才将思绪收齐,精心打坐修养。

    ……

    小史酒肆继马杰、小白之外,又多了一位日日皆来的常客:臧公子。

    不过他与其他客人买酒的时间从不一样,每日里都是在夜晚敲开史进的别墅,购买许多酒水自斟自饮,还刻意收束体内灵气不去化解酒精,只求喝的酩酊大醉。

    每每喝到神态不清,他口中就会念叨着:“恨我这男儿身!恨不能常相伴!…”

    史进不知该怎么去劝他,只得由着他每夜都灌醉自己。

    夜间清冷的别墅院落内,清凉月光下,一人伏案大醉,一人静坐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