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牛奶街

香蕉榴莲班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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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与霓虹光影浓妆艳抹,绚烂缤纷紫藤花架之下旋转木马闪烁无限,红炉翻滚,架上新鲜烤鸭被浇淋上层层枫树糖浆,茉莉花松饼,辣椒巧克力玉米饼,奶油红丝绒蛋糕,海盐爆浆芝士蛋糕,焦糖布朗尼串串,密密麻麻摆放橱窗之内,青椒,土豆,豆沙小馒头,金针菇,玉米,藕片,黄瓜,榛蘑,木耳,紫茄,琳琅满目平铺熏黑烤架之上,浓油赤酱,散尽植物生机勃勃的清香。

    德妙芙手拿一本娱乐杂志:“你们知不知道王朝集团太子叶枫?”

    “就头两个月当街那个那个?”南珠正翻看一本星座算命书:“最后还需家里佣人拿毛巾救场那个败家子?”

    七姑摇晃签筒从沙滩上走过来:“全城轰动现皆知他是西门庆中的西门庆。”

    “你们都看哪本娱乐杂志啊?”德妙芙惊异一晃手中杂志:“媒体不都说他清净修身,不近女色,性向成谜吗?”

    蔡嫂从后端一打冬阴功烤生蚝上桌:“这名叶公子方才与三级女星慕双双在机场大方牵手坐实恋情,每届绯闻女友的保鲜期不足三月也算坐怀不乱?”

    德妙芙指向手中娱乐杂志封面:“可上面不言之凿凿说他是柳下惠中的柳下惠?”

    蔡嫂一往烤菠萝之上浇淋澄澈清透的蜂蜜:“我都不知他前来担任此次牛奶街国际小姐选美大赛的评委,究竟是来度假还是选妃?”

    夜色深沉如浓厚墨砚,青石板老巷浓厚雾气,破开层层霓虹弥漫,破旧阁楼之上德妙芙沉沉入睡,梦中汉白石龙,凤,雄狮,天马,狻猊,斗牛均呈开口张脊状,首饰盘中十二生肖白玉挂坠玲珑剔透,殿中一方石磨,不断研磨出色白浆浓的新鲜豆浆。

    紫色珠帘之外,太监之声忽然响起抑扬顿挫:“奴才敢问西宫娘娘,今晚是留黄豆还是黄豆芽?”

    翘起兰花指,做出孔雀啄食状:“听闻东宫娘娘今晚专留上好的黄豆芽,给殿下冒牛油火锅吃。”

    德妙芙独自沐浴在宽大白玉温泉池中,眼中幽怨烛火跳动,闪烁不断:“唉,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想当年我可是街头出名的豆浆西施,她是街尾出名的豆芽西施,殿下千里迢迢出宫,都只想来吃我们两人的豆腐。”

    “那娘娘现唯用白豆腐翻身。”太监微微躬腰:“与殿下一起孔雀东南飞,从此举案齐眉。”

    温泉水镜光吐艳,滑洗凝脂,微波细浪之间,逐渐翻滚沸腾,骤然一条金龙从宽大白玉温泉池中呼啸而出,扬起漫天细雨含苞待放,纷纷扬扬从金碧辉煌的殿宇之间洒落,红似火,黄似金,白如银,绿像碧玉,蓝胜宝石,万花筒般七色缤纷,将德妙芙置身于一场盛开的流星雨之中。

    德妙芙惊喜抬起手臂:“是要我对流星许愿吗?”

    整个身躯蔓延成一条流动的光河,荧光异彩,闪烁不断,一方捕鱼网缓缓自金龙鹰爪,递到德妙芙手中:“捞捞看里面有什么漂流瓶?”

    全身火焰闪烁,变幻,旋转,德妙芙果断将渔网一扔:“我现在只要能研磨出新鲜红枣焦糖奶油蜂蜜花生豆浆的上好黄豆。”

    再急促补充一句:“能够双层拉花的最好。”

    “鸡的最大理想不过是一把米。”金龙骤然发怒一声长啸,竖起层层金鳞金甲将德妙芙环绕:“豆浆还想拉花,我要将你变成奥利奥。”

    “啊。”德妙芙一声尖叫不禁从噩梦之中清醒,窗外尖翘的月牙,洒下银光如水,星点灯火映衬远处渔火,二胡声旖旎在夜色之中愈发绵密,更平添几分冷艳妩媚,远处层层叠叠的丛林之中,骤然一声狼嚎声震四野,不由令人毛骨悚然。

    清晨金潺潺的阳光,倾注进碧波万顷,沙滩之上电视台工作人员们,纷纷从摄影车上扛下各种摄影器材,一众长腿比基尼美女,在记者镜头之下嬉戏,打闹,玩水战,骑火烈鸟游泳圈游来游去,一派波涛汹涌,在触眼可及的范围之内晃晃荡荡。

    繁越泽在岸边甩着一大堆钥匙扣走来走去:“搞得我现在都想去卖大红泳衣泳裤了。”

    七姑在大道两旁,朝游客们售卖清晨田地之内,新鲜采摘的水果蔬菜:“若想美容,一定要吃我们牛奶街最新鲜丰嫩的水果蔬菜。”

    “想不想丰胸,那一定要吃最甜润的去皮蜜瓜。”

    “饱满多汁的樱桃草莓一口咬下,绝对胜过玻尿酸丰唇。”

    “单吃莴苣蜜瓜这种便宜货?”一名女游客听见不由好奇驻足:“就能变得跟那些腰细臀圆,丰胸妖娆的选美佳丽们一样么?”

    七姑神秘兮兮朝她递上一张名片:“其实我的副职是一名整形外科医生。”

    女游客一翻看名片背后密密麻麻的项目:“是能微整还是大整的那种?”

    七姑又显得十分腼腆道:“其实大小还不是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繁越泽甩钥匙扣从后冒出:“小姐要不要到店去看最新大牌款式?”

    “你耍我啊?”女游客一望繁越泽所指小超市外方,各种品牌标志悬挂:“这么小的店竟然LV,GUCCI,香奈儿,菲拉格慕,芬迪,迪奥都有?”

    繁越泽洋洋洒洒甩着一个可口可乐钥匙扣:“你若还想要什么牌子,我都可以立马打印出来给你钉上去。”

    “哦。”女游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你们两个都是A货之王。”

    沙滩长桌之上一排排甜甜圈,长吐司,可颂,乳酪面包,抹茶丝绒蛋糕,拿破仑,七喜一掀蒸锅,用筷子一戳一个洞:“哎呀,我的红糖馒头竟然还没有蒸好?”

    再机械化撕开一包包调料:“玫瑰盐,黑胡椒,糖霜,黄糖,每样各四分之一。”

    德妙芙拿一包旋转薯条经过:“七喜,递一包黑胡椒给我。”

    抬头一看晴朗的天际:“七姑不是说你去电视台当气象小姐了吗?”

    “我可是专业主持人出身,才不像那些选美佳丽一样卖弄资色去当那种气象小姐。”七喜愈发面无表情,在一次性盘碟之中洒下各种调料:“我上司说除非能天降糖果雨,否则不再让我报道了。”

    见德妙芙不解的表情,七喜更加靠近她一步:“归根结底是我之前受不住诱惑与我上司上床了。”

    德妙芙恍然大悟哦一声:“你啊你。”

    七喜又压低声音道:“而他最近又新交往了一个富家女朋友,我现在是受到渣男与绿茶婊的联合打压啊。”

    德妙芙不禁长长叹一口气:“丢脸啊你。”

    一转身指向诸多小巷连接而成的长街,处处喧嚣鼎沸,小桥巷弄繁多,河道纵横阡陌,摊前热气缭绕,五花八门的特色小店更琳琅满目:“莎莎理发店是美杜莎前男友为她一掷数金而开,杨柳理发店见证柳柳与箫公子的***缘,猪猪理发店传说是阿珠与神秘男友的分手礼物,南风理发店是施舍送给南珠的生日礼物,数不清的你侬我侬,情逝店还,我们牛奶街早已是城中出名的小三一条街了。”

    七喜立即不满噘嘴:“可我现在就是想打破宿命。”

    德妙芙怀疑问她:“那你有必胜的筹码吗?”

    七喜不由哼哼两声:“那个绿茶婊竟然是喜欢吃素的。”

    迎风自信挺直背脊:“你说一个正值壮年的大男人怎能不沾荤腥呢?”

    德妙芙咬下一根软绵绵的薯条:“可也没听说哪个贵公子喜欢喝七喜的。”

    花姐一人裹千鸟格披巾,眼带黑眼圈连连打哈欠过来:“昨晚一人睡真是噩梦连连,你们有没有听到那一声声狼嚎?”

    七喜更加来了精神:“我说简直就是群狼嗷呜。”

    德妙芙挠了挠头:“我觉得更像一头狼所发出来的。”

    南珠摇晃着手机,从沙滩上牵泰迪犬走过来:“真吓得我的狗一晚上都不得安眠。”

    “用不用这样闪亮啊?”花姐一时被南珠手机壳上的碎钻,晃得睁不开眼:“你找繁越泽给你做的最新假货啊?”

    “耶。”南珠不禁一声娇嗔:“这可是施舍真金白银送给人家的定制款,足足上万一个呢。”

    众人顿时浑身鸡皮疙瘩一起:“你又耶?”

    银白色日光之下,一辆红色跑车缓缓沿大道驶来,停靠在路边车门由下往上开启,就像天使羽翼卷起又舒展,从车上走下长相犹如挖地红薯般的男子,一身的亮片西装,镶坠满小猪佩奇,汉堡圈,甜甜圈,飞天仙女,烤饼干,牛奶冰棍,杂技团,马戏团,土拨鼠,法斗等各类花型图案,一身流光溢彩,满面神采飞扬。

    正在路边烤小土豆的蔡嫂一望,十分感叹道:“果真身身打扮都似鸭王啊。”

    “你开什么玩笑?”繁越泽在旁一甩芬达钥匙扣:“哪家店的鸭王若长成这副模样,还不天天都被人泼红油漆?”

    蔡嫂再往前望:“也不知他天天梳这样油腻的偏分做什么?”

    德妙芙走过来,从蔡嫂摊上抓起一个烤玉米:“都说混血颜重点就在混血眼,你看人家肉嘟嘟的脸上有多么深邃的蓝绿眼?”

    蔡嫂显得十分痛惜:“异色瞳鸳鸯眼万里挑一,怎么会配在这样一张山顶洞人的脸上?”

    繁越泽扁扁嘴:“戴的美瞳也说不定。”

    南珠忙一转身从自家面包店中,拎出大袋小袋的生吐司,可颂,肉松面包,红曲面包,巧克力面包,大理石面包,一跺脚拖长声调,扭动肩膀:“耶”。

    众人听得纷纷倒抽一口冷气:“她个耶字又拖这么长做什么?”

    德妙芙啃着玉米十分肯定道:“卖弄风情就是这样自降身价。”

    花姐悠悠点燃一支烟,再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我说你们一个两个就是妒忌,人家南珠都不知道多聪明,才能牢牢绑住这殡葬行业富三代,家族发展至今就算是不做死人生意,每年光商场铺面收租都能上亿,我们牛奶街已经有一个七绝珠玉在前,难道你们不想南珠也觅得好码头?”

    小莺花下早班从四海冲浪走出来,闻言将A货皮包往身上一挎:“老板,其实间歇性发作的面包超人算什么好归宿?”

    花姐朝她一瞪眼:“送你你要不要?”

    繁越泽在旁肯定道:“其实只要他身家丰厚,就算是男人我也不介意。”

    小莺花忙站离繁越泽远一些:“当然我从不觉得你是这样贪钱的人。”

    繁越泽朝她委婉一笑:“我绝对不介意你这样肯定我。”

    南珠紧紧挽住施舍手臂,宛如巨星走红地毯般,从众人面前微笑经过,一经过前方彩灯缭绕的油炸铺,施舍蓝色左眼一扫,看到架上炸得焦脆金黄,咔滋咔滋作响的大鸡腿,黄色右眼一掠,掠过方才捞起,炸得灿黄透亮的酥肉与茄饼,南珠会意忙从口袋之中取出两片白吐司,购买一份新鲜出锅的油炸酥肉,夹在两片面包之间,再纷纷扬扬洒下花椒,胡椒,辣椒。

    德妙芙看得十分痛心:“他个面包超人当吐司是吸油纸啊?”

    小莺花皱眉摇了摇头:“有钱人的洁癖就是这样标新立异。”

    施舍一接过面包夹酥肉那种开心的表情,似能活活从脸上刮出三斤红糖,三斤白糖来,装扮好似一个惊叹号的小贩,从后牵引荧光气球而过,施舍一抬鸳鸯眼,南珠立马会意拦住小贩,购买一系列赤橙黄绿青蓝紫气球,将气球棍一一插在极长吐司之上,施舍一拿起,犹如彩色遥控器般对准天空,脸上笑容随天际彩虹一般飘摇放荡。

    小莺花不忍看别过脸:“也不知他们两个将来真订婚结婚时,会不会用面包圈和蛋糕卷来当戒指?”

    德妙芙又咬下一串烤肉:“我说南珠早晚都会被他用面包活埋掉。”

    蔡嫂叹口气:“我们这里可是出名的美人谷啊。”

    繁越泽别过头:“你担心日后会被这殡葬行业的富三代,变成面包谷吗?”

    德妙芙十分憧憬道:“那到时整条牛奶街被脏脏包,菠萝包,泡芙,羊角面包,蛋挞,法棍,草莓乳酪包淹没,会是如何华美壮丽啊?”

    蔡嫂从后一拍德妙芙的头:“你别吃了,你都吃了我多少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