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元帅的表白

八步莲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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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地进行。甚至,凌若素的智谋更在如意夫人之上。

    就在如意夫人跟泽国步生莲联手,要谋夺江山时,她早已先行一步,与步生莲早有协约,让墨门和冷家二虎相争,待得最后两败俱伤,她再动手,拾取成果。那时,江山,将重新姓凌。

    所以,顾吟歌猜测得没错,一切,都只是她跟步生莲联手布的一个局,而她,才是最幕后的主谋。

    那日,在宫廷中,安排张子衡的儿子栽赃萧然,离间冷幽篁和萧然的君臣之情,就是她的主意。

    后来,计谋被识破,她就怂恿舆论要处死张凤煌,以冷张子衡之心。如果说萧然是冷幽篁的左膀,张子衡就是冷幽篁的右臂。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将这江山保护得犹如铜墙铁壁。

    再后来,冷幽篁放了张凤煌,并且火速派萧然攻打泽国……凌若素便定下计谋,让步生莲怂恿墨门派人刺杀萧然,自己再从中内应,假装帮萧然挡剑,让自己中那“倾心”之毒。

    其实,就算她不冲上去,萧然也不会受伤。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伤得了兵马大元帅萧然!

    所以,凌若素以自己为饵,用最缠绵的方式,间接伤了萧然!

    因为她知道,以萧然的心性,必定会将毒转移到自身。

    这也是她选择“倾心”之毒的原因。

    果然,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设想,一步步发展。

    甚至,昨晚,如果不是顾吟歌从中作梗,步生莲都在自己的放水下,进来抓走了萧然!

    一切,都进行得那么顺利,只除了——一开始的方向。

    是的,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因为,赵凌从来就不是男子,所以,本就不能继承帝位!前朝太子,不过是个笑话。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顾吟歌不知何时,走到了凌若素身边,拍拍她的肩,真诚道,“很多时候,人需要一种信仰活着。或许,帮你弟弟复国,就是你一厢情愿的信仰。但是,人总要给事实让步,不是么?天意如此,你就看开吧。”

    凌若素许久不说话。

    良久良久,才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她输了。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所以,不论再努力的奔跑,都注定失败。

    这一刻的她,萧索得有些沧桑,有几分老人的味道。

    “告诉我,萧然在哪?”

    顾吟歌还是不忘问重点。

    凌若素木然:“她应该在泽国。”

    “什么?”顾吟歌揪住凌若素的衣领,怒,“你居然真的把她交给了泽国?枉她对你一片情义!”

    凌若素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木然续道:“并不是我把她交给泽国的,而是她自己走的,我想,她应该去了泽国。我也正在找她。”

    “这不可能!”顾吟歌不信,“她一个人跑到泽国去干什么?”

    凌若素被她问得有点累,斜靠在墙上:“我只是我的猜测。”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

    凌若素苦笑。

    还好,昨天晚上,没有铸成大错。

    昨天晚上,萧然一个人就那样跑去找凌若素,带着一句问话。

    彼时,染月正在自己的住处等消息。

    没有等来步生莲,却等来了萧然,她就猜到事情已经败露。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萧然会自己一个人来见自己?甚至连一个护卫都不带,更不用说顾吟歌了。

    她,居然还如此自视甚高么?

    就算是身中剧毒,还自许至此……

    “你果然还是那个萧然。”染月由衷微笑道。

    萧然却笑不出来:“可你,却不是我认识的染月。”

    染月没有说话,等她说下去。

    萧然本就不是个话多之人,这一次却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沉吟半晌,道:“顾吟歌说,你跟凌若素是一个人,而凌若素身中剧毒,只是为了以身为饵,引我入局。我想听到你亲口告诉我真相。”

    染月再次笑了。

    这次的笑却有些苦涩:“真相是否由我亲口说出,真的那么重要么?”

    “是。”

    萧然眼睛眨都不眨。

    “好,那我告诉你,是的。”

    染月鼓足力气,终于道。

    “是什么?哪个是?”向来潇洒的萧然,大约是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是说你跟凌若素是同一个人,还是说……你身中剧毒,只是一个局?”

    然而,不管她再小心翼翼,真相都是很残忍的。

    “都是。”

    染月的笑容愈加苦涩,却没有半点犹豫。

    这就是事实,没什么好犹豫的。

    萧然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相对无言。

    这气氛,竟是多了几许暧昧。因为,两个人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升腾。那是两个人从来没点明、却一直存在的东西。

    最终,染月重重一闭眼,重又睁开时,已经染上了决绝的凌厉:“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就不该一个人来找我。毕竟,你已经中了‘倾心’之毒。”

    她的脚步,已经开始移动。

    不经意,便锁住了萧然可退逃的方位。

    萧然却没有半点要逃走的意思,但仍然看透了对方脚下的小动作。涩然一笑,什么都没说。

    染月在她那洞若观火的眼神下,颇有些不好意思,挺了挺背脊,才能正色道:“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

    遗言么?

    萧然苦笑。

    那苦涩里,不止有悲哀,还有无奈,与可惜:“我从来没有碰过你,哪怕是一片衣襟。也从来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可是,我以为,有些事你会明白。不管你是染月,还是凌若素。”

    她是萧然,注定生在铁血军中的女子。她的口中,从来只有军令,没有表白。所以,有些话,她从来不知该如何说。可是,她自以为,有那样一个人,可以明白。即便自己,什么都没说。即便自己,甚至没有碰过对方的指尖。

    总有那样一个人,不需要表白,便可明白。

    凌若素明白。

    染月也明白。

    所以,她在颤抖。

    许久许久,她终于转过身:“你走吧,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

    说完,她快步离开。

    因为她怕自己会反悔。

    等到清晨回到营帐,才听到久寻自己未果的将官焦急等着回报:昨夜,有人独自夜渡,去了泽国阵营。

    而染月猜,那个人,就是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