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6 喜欢这样的吻你

袁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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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顾止安的猜测

    “小稀!”慕允快步走过去,伸手将明厉成掀翻在地上,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把包住浑身瑟瑟发抖的慕稀,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

    “二哥,我、我又杀人……”慕稀紧紧抓住慕允的胳膊,牙关直打着颤——被男人贴身侵犯的怕、对又失手杀人的惧,让她没办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

    顾止安的眸色陡然一沉,快步走到明厉成的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当下不由得松了口气,转头对慕稀说道:“他还活着。”

    “活……活着……”慕稀颤抖问道。

    “是的,活着,你别怕。”顾止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浑身颤抖的慕稀后,转眸对慕允说道:“你们是想找‘京都’贷款?”

    “是……”慕允搂着慕稀的手也微微颤抖。

    “合同带了吗?”顾止安冷冷说道。

    “什么意思?”慕允吃惊的看着他。

    “这种事情,不宜有第三者知道,你带着合同,你们的财务总监一起把他送到医院,然后等到他醒来。”顾止安的目光从慕稀身上转开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一片冷冽。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能……”

    “事情已经发生了,揍他一顿你能得到什么?告发他你又能得到什么?慕稀能完全忘了今天的事?”顾止安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你是企业方,再强大也扭不过银行。你先拿到自己应得的,后面的事我会处理。”

    “不行……”

    “你先去办这件事。对我放心的话,慕稀就交给我带回去;不放心的话,我打电话让夏晚过来,我和他同班机回来。”顾止安在说这句话时,才又转眸看慕稀,直到这时候,眼底的冷意才多了一丝温度,看着她柔声问道:“好不好?”

    “不要夏晚过来。”慕稀慌张的摇了摇头。

    顾止安的眸色不由得微微暗沉,却仍是点了点头:“好,我送你回家。”

    “顾止安……”慕稀下意识的抓紧了慕允的胳膊,眼睛看着顾止安,双唇依然不停的颤抖着。

    “乖,我扶你走,你哥哥要处理明厉成的事,再不送医院就真的会出事了。”顾止安将双手伸到她面前,温柔的眼神充满鼓励。

    慕稀紧紧咬住下唇,半晌之后,终于松开紧紧抓着慕允的手,将自己的手慢慢的放进了顾止安的大手里。

    “乖,我们回家。”顾止安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扶着她站好,在将她的身体扶着靠在自己肩上后,对慕允说道:“所有的愤怒都于事无补,一个成功的商人,便是抓住所有的机会,让自己的目的达成。最愚蠢的作法,便是让愤怒接管了自己的情绪,白白牺牲、白白让机会成为危险。”

    “具体要怎么做,我想你应该不用我教你了。慕稀你放心,我会照顾她。”顾止安说完后,便扶着慕稀走了出去。

    *

    慕允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的明厉成,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一拳将他打死!

    只是在看着他的后脑越流越多的血、想着顾止安最后说的那句话、想着慕稀害怕的样子,当下咬了咬牙,拿起电话打给了服务台,让他们通知急救中心;然后通知老蔡带着合同过来……

    *

    市医院急诊室。

    “我……这是……”明厉成醒来的时候,便看见沉默的站在床前的慕允,不由得吓了一跳。

    “我回包房的时候,看见明行长倒在地上,舍妹说明行长喝多了,不小心摔着了,她人小力弱没有扶住。”慕允淡淡说道。

    “哦?哦,是的是的,当时稀小姐吓坏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明厉成连连点头,却觉得头一阵发晕,只得伸出双手将头捧住。

    “舍妹说,明行长在摔倒前提慕氏贷款合同的事,不知道明行长是否还记得。”慕允轻瞥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文件,冷冷的说道:“如果明行长不记得,我再回去问问舍妹,一句话的事,我总不可能去调包间录像来看。”

    “没有没有,我是答应稀小姐了,答应了……”明厉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拿起放在文件上的笔,看都没看便迅速的签了下来。在放下笔后,抬头看着慕允,小心冀冀的问道:“稀小姐没被我吓到吧?我真是喝多了,又见稀小姐难受,就想去扶她,没想到、没想到、就摔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慕允冷冷的收起文件和笔,看着明厉成说道:“舍妹目前还看不出什么异状,若有什么不对,我再来详询明行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好、好,慕总替我安慰安慰稀小姐,等我出院后,我和夫人一起去看望她。”明厉成勉强笑着说道。

    “好。”慕允冷冷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在他的身后,明厉成全身如虚脱了一般,整个人瘫软在病床上——他真是没想对慕稀下手,当时真是喝多了。

    唉,这下可真栽在慕家人手上了——还好那慕稀是个千金小姐,不会允许这样的新闻扩散,所以选择隐忍,否则自己这职业生涯可就走到头了!

    只是,这以后……

    难道要被他们威胁一辈子?

    *

    回家后,顾止安倒了盆热水,帮她将手脚都烫暖后,慕稀整个人才慢慢恢复。

    “好些了吗?”顾止安担心的看着她。

    “没……没事了。”慕稀蜷着身体坐在沙发里,睁大一双眼睛看着顾止安,轻轻点了点头,样子可怜得让人心疼。

    “慕允让你去的?”顾止安沉眸看着她。

    “不是……”慕稀轻轻摇了摇头。

    “恩,这种场合不适合你,以后别去了。”顾止安没有问更多的问题,只是交待了两句,便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道:“去床上睡觉,我今天就在这里,你不用怕。”

    “不、不用,你先走吧。”慕稀轻轻摇了摇头。

    “慕稀……好,我先走了,我电话不关机,有事给我打电话。”顾止安原本担心她一个人会害怕,但见她一直紧张着无法放松的样子,便也放弃陪她——以她独立的个性,或许现在更需要独处。

    “顾止安,我哥哥那边……”慕稀睁大眼睛看着他,流转的眸光一片不安与无助。

    “你放心,慕氏的贷款没问题,银行那边也不会乱说话。”顾止安弯腰看着她,眸光沉然而带着凉意:“慕稀,慕氏资金的问题我可以解决,以后有应酬的事,必须经过我同意。”

    “你……”慕稀吃惊的看着他。

    “我们之间的事,现在我不和你谈。我会帮你哥哥拿下这笔贷款,并摆平银行那边;至于你,休息好后,我再和你谈。”顾止安沉声说道。

    “我不要和你谈。”慕稀将脸埋进膝盖里,闷声说道。

    见她鸵鸟的样子,顾止安不禁失笑,原本带着凉意的脸,也不由得暖了几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道:“好了,别紧张,要和你谈的、是你想听的。”

    “哦……”慕稀轻应着,却并不抬头。

    “无论我们实质的关系如何,我们既然在交往,知道你的行程、保证你的安全,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权利,恩?”顾止安的大手停在她的脑勺,低低的笑出了声。

    “现在能别说这些吗……”慕稀的头埋得更深了。

    “好。我先走了,好好休息。”顾止安的眸光微微闪了闪,起身去房间拿了被子过来给她捂上后才离开——他知道她是吓坏了,所以也不一定就记得回房间睡觉。

    现在让他走,不过是他们的关系还不到可以让她依赖的程度,以至于在他的面前她仍然紧张,而实际上,她现在应该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就像刚才,在慕允怀里那样。

    想到这里,顾止安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二哥,我、我又杀人……”

    这是慕稀见到慕允后说的第一句话,他当时的关注点在‘杀人’两个字和明厉成身上的血上,倒是忽略了这个‘又’字。

    ‘又’是什么意思?

    她曾经杀过人?

    她今天表现出来的害怕,不仅是因为被侵犯、还因为曾经的记忆?

    如果是,那么她又是因何而杀人、杀的是什么人、为何杀人后能安然无恙?

    今年夏天,她被人挟持的事件是否与此相关?以她与夏晚的关系,夏晚为何不救,而是等赎金、等警察?这分明就是夏晚的一个局,而这个局——就是把挟持的人送进监狱。

    也就是说,夏晚知道她所有的事,并设计帮她摆平了这些。

    想到这里,除了慕稀为什么杀人、杀的又是什么人还不清楚外,后面的事情,竟被顾止安分析得丝毫不差。

    “既然如此,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来解决吧。”顾止安轻扯嘴角,淡然而笑——似乎那些令人心惊的秘密混不算一回事。

    于他来说,不会爱人、不懂爱情,选择一个女人结婚,利弊自然是要算计的:

    选择慕稀的好处便是——她是他认识的女子里,在不谈工作时相处最舒服、在谈工作时也能保持最佳状态的女子,也是让他有走进婚姻感觉的女子。

    既然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相处的时候有亲近感便很重要:对于慕稀,他少有的愿意付出耐心、付出时间去对待;用温茹安的话来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他变得感性,那么他一定要珍惜他。

    那么,慕稀就是那个除了父亲之外,应该被他珍惜的人。

    当然,选择慕稀也自有坏处,那便是她的家族需要他在资金和项目操控上有所让步;而她过去的秘密,也或成为她某个时段的变数。

    只是对于他来说,自然还是好处大于坏处的——资金问题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夏晚能为她埋掉一段过去,他又为什么不可以?

    顾止安轻扯了下嘴角,微微笑了笑——未来,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

    *

    在顾止安走后,慕稀窝在沙发上许久,被子里的手下意识的抚在被厉明成碰过的地方,想起不禁又是一阵颤抖——特别是他那张醉后放大在自己眼前的脸,和那个人的某一刻,竟是如此的相似。

    大火、血光,在脑海里交织而来,慕稀坚持着不肯闭上眼睛,只是拼命的用手抓着被子,大口的喘着气……直到双手抓着头发后发出凄厉的叫声……

    第二节:夏晚归来

    夏晚在医院输完液后,已经近深夜了,想想实在没那个力气,还在出租上再坐一小时回家,当下便决定先在程成的房间将就一晚——说是将就,是因为程成是练功的不怕冷,房间的空调只制冷不制热,对于他这个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空调房里的上班族来说,确实只能是将就了。

    果然,打开门后,迎面扑来的,便是一阵冷气,让刚刚出了一身汗的夏晚,只觉得冷得难受,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正待关门,便听见慕稀的房间里传出一阵凄厉的尖叫!

    “慕稀?”

    夏晚的脚步猛的一顿,转身过去猛的一阵敲门——随着他的敲门声,房间里面安静了下来,却许久并未见人来开门。

    夏晚皱了皱眉头,迅速在她的门禁系统里录入秘码——门应声而开,而慕稀正围着被子窝在沙发里,一双大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慕稀,发生什么事?”夏晚反手关上门,大步的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急切的问道。

    “夏晚……”慕稀眨了眨眼睛,在看清楚是夏晚后,不停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许哭的她,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倾泄而出。

    “喝酒了?心情不好?”夏晚伸手边帮她擦眼泪边问道。

    “不是……”慕稀用力的摇着头,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还是又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夏晚起身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问道。

    “我没事,就是心情不好。”慕稀摇了摇头,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后,双手抓着被子往沙发的一角缩去。

    夏晚的眸色不由得微微沉了沉,仍是柔声说道:“那我不说话,就在这儿陪你,你想说话了就告诉我。”

    “恩。”慕稀点了点头,身体慢慢的缩到了双人沙发的另一端。

    “我过去那边坐。”夏晚看着她,心里一阵发紧的心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她,又重新退缩了因去?

    若只是心情不好去喝酒,她不至于紧张成这样子、更不至于害怕自己的接近……

    夏晚微微皱眉,伸手按了按有些发晕的额头,用手撑着沙发站了起来。

    “不走……”慕稀看着沙发的另一端,小声说道。

    “恩?”夏晚沉眸看了慕稀一眼,又缓缓的坐了下来。

    慕稀便又重新缩回到角落里,双手拽着被子,安静的窝在那里。夏晚见她如此,便也不再说话,脱了鞋后,将有些虚软的身体重重的靠进沙发里。

    一时间,整个房间便只有夏晚略显沉重的呼吸声,和慕稀偶尔的抽噎声。夏晚原本输了液后人就虚软,这会儿却只能撑着不敢睡着,担心慕稀再有什么事。直到慕稀的抽噎声变成了均匀的呼吸声,缩在被子里的脚也在不觉中伸到了他的腿上。

    夏晚这才暂时放下心来,将身体往下滑了滑,伸手将她的脚握在胸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第二天.

    慕稀以为自己会失眠、会紧张、会难受,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生——在夏晚的身边,她居然一夜好眠,就似在沙漠里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慕稀伸手轻轻的掰开了他握着自己脚的手,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他睡得一脸疲态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难过——想来是因为自己做了杀人放火的事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老天便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明明温医生说,继续加大治疗强度,她就可以恢复了,却又遇上昨晚那样的事情,让她几乎要退回到治疗最初的时候;

    明明是紧张、害怕到不能接近除哥哥以外的任何异性,可在他的身边却奇异的平静下来,而偏偏他不爱自己、而自己偏偏选择了一条没有爱情的婚姻之路。

    或许,这样反复的挣扎,就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那一场糜烂、那一场疯狂……不要忘了自己曾犯下的错,那错,得用一辈子来尝还……

    慕稀低低的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后,帮夏晚把被子掖好,沉眸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去了浴室。

    为自己放上一整缸的热水,原本平静的心越发平静了。

    “喂?”

    “起来了,在泡澡。”

    “没事了,都好了。”

    “恩,好,我一会儿去你办公室。”

    放下电话,慕稀将脸全部埋进了水里——电话是顾止安打过来的,问她还好吗?问她可以聊聊吗?

    当然可以。

    她明白顾止安的意思,而顾止安的意思,也让她不再犹豫——既然不能选择爱情,那就让自己的婚姻更有价值一些吧。

    慕稀倏的从水里抬起头来,对着满是雾气的镜子笑了笑后,便即起身……

    *

    客厅的沙发上,夏晚依然沉睡未醒,这让慕稀有些奇怪——他的睡眠从来不超过5小时,今天怎么会……

    慕稀看着他有些发干的唇,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反而有些偏凉,当下帮他将被子又掖紧了些,给他留了张纸条后,便离开了。

    第三节:顾止安的条件

    慕稀没有直接去Carlyle公司,而是先去了慕允的办公室。

    “怎么不多休息一天。”慕允看见慕稀忙站了起来。

    “就是当时吓着了,过后就没事了。”慕稀摇了摇头,在慕允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二哥,合同的事……”

    “合同已经签了。”提起这事,慕允的眸色不禁微微闪烁。

    “签了就好,否则就白吃了昨晚那个亏了。”慕稀淡淡说道。

    “小稀……”慕允心疼的看着她。

    “我没事。”慕稀摇了摇头,边站起来边说道:“我就是过来问问,我约了顾止安谈事情,现在过去了。”

    “谈什么事?”慕允上前一部,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谈结婚的事。”慕稀微微笑了笑:“二哥,以后你和小哥都会有自己的家,我也该找个人依赖,有些事,我一个人会很难过。”

    “二哥知道,但是……”

    “二哥你放心,我是用心在找的,顾止安合适。”慕稀努力的笑了笑,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顾止安该是她现在最合适的选择。

    *

    “比约定的时间晚了15分钟,我让人煮的咖啡要凉了。”顾止安见她进来,起身将放在保温壶里的咖啡拿给她。

    “恩,先去了公司一趟,怕二哥担心。”慕稀接过咖啡捧在手心,只感觉一阵暖意自指尖向身体蔓延,当下不由得微微的笑了:“还是热的。”

    “那就好。”顾止安看着她的笑容微微一愣,当下点头。

    “现在谈吗?”慕稀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看着他轻声问道。

    “恩。”顾止安点了点头,绕过办公桌回到里面坐了下来,看着慕稀,一脸严肃的说道:“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我不允许再发生。”

    “你的意思是……”慕稀沉眸看着他。

    “慕稀,我和你说过,我没有和女性工作之外相处的经验,更谈不上恋爱的经验,所以我的话会很直接,你若觉得有不妥,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给你解释;若没有,我们就接下来要谈的问题,一条一条的过。如何?”顾止安看看她认真的说道。

    “好。”慕稀点了点头。

    “OK,我这次去相亲,是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信你也是,所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应该是未婚夫妻,所以你的某些事情必须得告诉我,甚至有些事情需要我同意才能去做,比如昨天晚上这样的事。”顾止安严肃的看着她。

    “……好。”慕稀敛下眸子,想了想后,轻声应下。

    “OK,在对慕氏的项目上,我想之前你已经研究过我做事的方式,至少以夏晚对Carlyle的业务类型的了解,应该也告诉过你,Carlyle这次投资慕氏、拿下C&A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不妨直接告诉你Carlyle对慕氏的策略:若‘稀世’保持着极强的盈利能力,但在品牌上对Carlyle委托公司的品牌不造成威胁,那么Carlyle于慕氏来说,便只是一个普通的投资商。”

    “反之,Carlyle则会将慕氏收购下来,然后转卖给我们的委托公司。”顾止安看着慕稀,沉眸说道:“我说的,你能听懂吗?”

    “明白,只是你告诉我这些,想说明什么?”慕稀的心里微微紧张,握着咖啡杯的手不由得更用力了些。

    “我的意思是,我会持续介入稀世的发展,让它保持应有的盈利能力,却不足以威胁委托品牌的状态;即便后期市场发展有什么变化,我也能通过数据做一些修复;但你一定要提醒慕允,不要在Carlyle资金的使用上、在财务的帐务处理上有任何的小动作,否则我会很为难。”顾止安严肃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在正常情况下,双方正常履行合约;若有异常,你也会想办法拖延暴露的时间,等到对赌合约期到,Carlyle失去对慕氏资金的控制,慕氏便依然是安全的;若我们有任何违约的情况,你则必须出手收购,是吗?”慕稀将顾止安意思,直白的说了出来——既然他有这个打算,她便要他更直接的承诺。

    顾止安微微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可以这么理解。”

    “好,这个我也答应你。”慕稀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慕氏在亚安的资金撤出去后,后台和其它两个品牌的运作十分困难,我再拨十亿资金给慕氏,使用时间是一年,利率是正常借贷利率。以此助慕氏在采购和后台上顺利的运转,同时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新的筹资渠道。一年之后,这笔资金以不影响慕氏的业务为前提,分批收回。”

    顾止安看着慕稀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这个,而我不能让你因为这个担心,再去做应酬的事情,或者因为要出去应酬,而与我发生矛盾。”

    慕稀敛着双眸,半晌没有说话,可她不停转动手中咖啡杯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与矛盾——顾止安真是个太聪明、太会算计的男人:

    明知道她担心慕氏的前途,便开口便直接的告诉她,他对慕氏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明知道她强迫自己出席昨天那样的应酬,是因为慕氏的现金流已经到了无支撑的地步,他开口就是十亿,一年的时间,足够慕氏重新建立资金周转周期;

    莫说她决定去相亲,本就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而他对这段不被期待的婚姻,开出了天价的条件。

    即便他没有说明,这一切都是以结婚为前提的,可她又怎会不知道:他做为一个成熟的投资人,又怎会做没有价值的让步!

    所以他只需开出条件,而结婚的事,自然由她来开口——他有他的诚意,她也得有她的态度。

    *

    “这个算不算交换?”慕稀轻声问道。

    “你可以这么想。”顾止安沉声说道:“我对我们未来的婚姻是有诚意的,这是我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

    “所以,我也应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慕稀轻扯了下嘴角,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这是你的自由。”顾止安轻挑眉梢,淡然说道:“实际上,我相信你的诚意、以及你的聪明。”

    慕稀轻轻咬了咬下唇,看着他,沉默许久后,沉声说道:“这几天你安排个时间,我们去拿证;新年你去我们家见我的哥哥们;新年之后举行婚礼。可否?”

    “我以为你会在见过你哥哥后再拿证。”顾止安轻挑了下眉梢,等着她的解释。

    慕稀轻轻笑了笑,淡淡说道:“我怕自己会反悔。”

    “好,下午就去。”顾止安点了点头,竟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半分不悦,相反对她的坦诚很是欣赏。

    “你……”慕稀不禁失笑,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后,轻轻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回去拿户口本。”

    “一起。”顾止安点了点头,拿了外套和车钥匙便站了起来。

    慕稀的神情微微一顿,将手中的咖啡慢慢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顾止安回头看她,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自然的伸手牵住了她的:“我知道昨天的事情对你有阴影,结婚的事情不影响你对我的适应——至于适应的长短,你说了算。”

    “我……”慕稀不禁低下了头,暗自吐了口气,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说道:“婚礼以后再说,我不会以此为借口,逃避我的责任和义务。”

    “除了在我爸面前你要乖一些之外,其它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勉强你。”顾止安笑了笑,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外走去。

    第四节:喜欢这样的吻你

    顾止安先回自己家里拿了身份证与户口本,然后送慕稀回家。

    “你在下面等我。”慕稀下车后,对顾止安说道。

    “我怕你反悔。”顾止安轻挑了下眉梢,有意提起她刚刚在办公室说的话。

    “你的条件,很少有人能够视若无睹。”慕稀微微笑了笑——这话算是承诺,也算是给他们的婚姻上了注脚。

    “无论你答不答应,最后我都会这么做。”顾止安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伸手覆住她放在车窗上的手,沉稳的说道。

    “我上去了,一会儿就下来。”慕稀低头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快速往电梯间走去——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将他的意思理解为交易。或许,这样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或许,这样能够说服自己:这桩婚姻里虽然没有爱情,却有更加实际的价值;

    或许,这样能够让自己义无反顾:反正没有爱情了,结婚证的配偶栏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帮自己解决所有的问题。

    “他理智、聪明、有修养、有社会地位、收入高、年纪也不大,是个很好的结婚对像啊!”

    “除了不爱,他并不比夏晚差、甚至还比夏晚年轻,有什么不好!”

    “夏晚有什么好,一点儿也不好。”

    慕稀用力的推开大门,夏晚还窝在沙发里,似乎还睡着没醒。

    慕稀咬了咬下唇,也不理他,快步往房间走去,拿了户口本和身份证后再出来,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眼圈不由得微微的发红,却仍是半步不停的往外走去。

    “慕稀……”

    夏晚浑厚的声音在身后低低的响起,慕稀停下脚步猛然回头——因为他一个翻身的动作,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上,而他的双手却在胸前做轻握状:似乎,还握着她的双脚没有松开。

    “夏晚。”慕稀轻喊了一声。

    见他没有回应,慕稀磨蹭着脚步,慢慢走了过去:“夏晚……”

    “恩?”夏晚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慕稀后,伸手揉了揉她的脸,低声说道:“你起来了?还好吗?”

    “我还好,你怎么样?怎么睡这么久?”慕稀看着他低声问道。

    “没事,就是累了。借你的沙发再会儿,我一小时后起来。”夏晚伸手抓住她的手,轻扯到胸前后,又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你就在这里睡吧,我一会儿让张婶儿过来给你做午餐。”慕稀低下头,将唇轻轻印在他的额头,被他握住的手却轻轻的抽了回来。

    “慕稀,陪我……”夏晚低吟着,似乎是清醒、又似乎是梦语,却让慕稀原本平静的心,一下子又变得慌乱起来:“夏晚,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要在我做决定的时候,又让我舍不得……”

    “你说什么……”夏晚微微睁开眼睛,轻皱着眉头,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受。

    “没……”

    “我喝得很,有没有水……”夏晚伸手圈住她的脖子,有些干枯的唇沉沉的覆上了她的——那样的柔软与温润,好似在沙漠里走了许久,已经渴到极度的旅人,终于遇到了一股清泉一样,他捧起她的脸,近乎贪婪的吻了下去……

    “夏……”

    “别说话……”

    夏晚将头微微抬起,辗转深入着,柔软的舌用力的探入她的唇齿里面,那样用力的纠缠吮动,让她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随着他的节奏——回应、深入……

    “夏晚——”感觉到他的大手自背后探入,手指灵活的挑动着她小衣的后扣,慕稀不由得低声惊呼。

    “恩?”夏晚微微停顿了一下,沉眸看着她,好一会儿之后,才将手慢慢的抽了出来,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后,低低的说道:“想……吻你……”

    说完便凑唇在她的边,沿着她的唇角慢慢移动,直至完全覆住了她的唇。

    那样温温柔柔的吮动、轻轻软软的缠绕,较之刚才半梦半醒之间的粗暴与狂野,完全判若两人——这样的他,就好像、就好像在珍视着她、呵护着她、疼惜着她、爱……着她……

    “夏晚,我爱……”

    慕稀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单调的手机铃声蓦的传来,慕稀只觉得猛然一惊,被他的吻弄得心神皆乱的她,一下子清醒起来,立即松开搂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用力的抵在他的胸前,沉声说道:“夏晚,你的电话。”

    “不管它。”夏晚睁开眼睛,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柔声说道:“慕稀,我喜欢这样的吻着你。”

    看着他柔软的眸子、带笑的眼睛、还半含着她唇的温柔,慕稀心不由得一阵慌乱的跳动,张嘴之间,还未说话,便又被他柔软的唇舌一阵纠缠——她真的不知道,只是一个吻,居然也可以这么缠绵;只是一个吻,居然也可以让人慌乱得不知所以;一个吻而已,她竟然有种想要投降的感觉……

    电话铃声不依不饶的响了好一会儿,象是在为她们这个缠绵得吻而伴奏,突然停下,倒让他们都微微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转头去看手机,慕稀的脸色不由得大变——

    “晚,不是答应妈妈回来就见面的吗?和人家姑娘约了三次了,这一次不许再爽约了!”

    信息是夏妈妈发过来的,紧接着的,还有一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女孩儿的照片——那笑容极富感染力,怎么看怎么明媚、怎么看怎么阳光。

    “慕稀,我没有……”

    “啊、你发什么神经!”

    夏晚伸手捂住被她咬得快出血的唇,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看在你病糊涂了的份儿上,刚才的事不和你计较。”慕稀用手撑着他的胸口从他怀里爬了起来,顺手将他身上的被子给扯在了地上,满脸恼色的说道:“这被子都是你的味道,我也不要了,你走的时候给我扔了。”说完抓起刚才掉在地上的包,转身便往外跑去。

    “慕稀,我没有答应我妈……”夏晚的话还没说完,大门便被慕稀‘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什么时候脾气变这么大了?昨天晚上是受什么刺激了?”夏晚扯开身上的被角站起来,却抵不住头一阵发晕——摇晃了两下便又跌了下去。

    夏晚边用手揉着太阳穴,边拿电话给慕稀打了过去,她却又一直都在通话中。

    夏晚想了想,便写了信息发给她:“慕稀,我答应我妈去相亲,是在我们去沙漠以前的事情。”

    “慕稀,我病了走不动,你回来,我想你了。”

    夏晚握着电话,却久久的没有收到慕稀的回信。他低低的叹了口气,撑着有些虚软的身体,将地上的被子扯回到沙发上,起身离开了她的家。

    *

    一口气跑进电梯里的慕稀,紧紧的闭上眼睛,直到身体的热度、心里的凉意、都完全褪去,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对着电梯里的玻璃镜慢慢的整理好头发和妆容,然后低头看了一眼包里的证件,将刚才所有的慌乱与心动,全部的收藏起来。

    *

    “张婶儿,我是小稀。”

    “夏晚生病在我这边休息,你中午过来帮他做午餐,帮我照顾一下他。”

    “我公司还有事,而且,他一个大男人,我也不方便。”

    “好,谢谢张婶儿。”

    *

    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看见他的信息,却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即将信息删了去:

    “夏晚,我们之间相互陪伴的日子,到今天就结束了;夏晚,你曾说过,陪我到不再需要你的那一天,而这一天,也终于来了。”

    “夏晚,再见,愿不用陪伴我的日子,你能安心、快乐。”

    走出电梯,看着站在车门边等他的顾止安,慕稀的脚步微微顿了顿,便快速的朝他走过去——她知道,刚才的生气,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撤退的理由。

    否则,那么爱他的她,在他那样温柔缱绻的吻里,又怎舍得离开……

    她知道,只要她想,他的温柔、他的宠爱、他的缠绵,全部都可以给她——甚至会让她产生错觉:觉得他是爱她的。

    可毕竟也只是错觉而已——他的吻技那么好,不知道是吻了多少女人练就的本事。所以,一个吻而已,真的什么也不能代表。

    慕稀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心里真的还在介意,却又对这样矛盾的情绪无可奈何。

    *

    “这么久,我以为你后悔了。”顾止安走上前,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沉眸看着她,一脸的探究。

    “有点儿挣扎,但我还是下来了。”慕稀微微的笑着,像孩子应付功课一样:看似认真,却不用心。

    “我给自己的时间是30分钟,你若30分钟不下来,我就上去。”顾止安微微笑了笑,抬腕将手表举在她的面前:“28分25秒,所以我还在这里等着你。”

    “谢谢。”慕稀不禁轻咬下唇,伸手拉开他的手,惦起脚尖仰起头,凑唇在他的脸上轻触了一下。

    “走吧。”顾止安的耳朵不禁微微一热,大手轻揽在她的腰间,搂着她往车门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