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4

乐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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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赫斯渥整晚都留在商业区,没有回家.下班以后他到帕尔默旅馆过夜.他太太的行为对他的未来和前途造成了可怕的威胁,这使他心里火烧火燎的.尽管他还不知道应该如何估量她的威胁,他已肯定她这种态度如果继续下去,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她已经铁了心,而且在一次重要的交锋中击败了他.从今以后事情会怎么样呢他在他的小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后来又在旅馆的房间里踱来踱去,把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就是一筹莫展.

    另一方面,赫斯渥太太下了决心,不肯因为无所作为而失去她业已取得的优势.现在她既已将他吓倒,她要乘胜追击,提出她的种种要求.只要他让步接受了她的条件,那么今后她的话就成了家里的法律.她要不断地向他要钱,他不给也得给.不然的话,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的任何举动现在都无足轻重.他今后回不回家她才不在乎呢.他不来家,这个家里的一切反而愉快和谐.她可以随心所欲,不用征求任何人的意见.她打算要找律师咨询,还打算雇一个侦探.她要立刻弄明白她从中可以得到什么好处.

    赫斯渥在屋里踱步,心里估量着他的处境的主要方面.”产业在她的名下,”他不断对自己说,”这一招真是愚蠢之极.该死!这一步走得太蠢了.”

    他又想到了他的经理的职位.”如果她现在弄得满城风雨,我的一切就完了.假如我的名字上了报纸,他们会把我解雇了.而且我那些朋友们!”想到她采取的任何步骤都会造成流言蜚语,他心里更气恼了.报纸会怎么说呢每个熟人都会在心里犯嘀咕.他将不得不向他们解释和否认,使自己成为众人的话柄.接着莫埃就会来和他商量,这一来他的前途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一切,他的眉头间聚起了许多细细的皱纹,额头也汗湿了.他想不出有什么出路......连一条缝隙也没有.

    这期间,嘉莉和即将来临的星期六的安排不时在他脑海里闪过.尽管他的处境已经一团糟,他并不为他和嘉莉的关系担心.这是他在困境中唯一令人欣慰的事.他可以把这件事安排得称心如意.因为如果有必要的话,嘉莉会乐意等待的.他要看明天情况而定.然后他会和她谈谈.他们会像往常一样见面.他在脑海里只看见她的美丽的脸和匀称的体态.奇怪,生活为什么不作美,为什么不让他永远享有和她共同生活的欢乐.如果他能如愿的话,生活会比现在美满得多.这又令他想起他太太的威胁,于是皱纹和冷汗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早上他从旅馆来到了店里,打开他的信件.但是这些都只是通常那类信件.不知为什么,他有个感觉,觉得邮局会送来什么坏消息.因此当他仔细看了信件,没有发现什么令人疑心的信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来办公室的路上他一点胃口也没有.现在他的胃口又恢复了,因此他决定在去小公园和嘉莉见面之前,顺路先拐到太平洋大饭店去喝上一杯咖啡,吃上几个小圆面包.到目前为止,他的危险并没有减少分毫,但是也还没有成为现实.在他目前的思想状态中,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他也许会想出什么法子来的.事情不可能演变成一场大灾难.他一定会找到一条出路的.

    但是,当他来到公园等嘉莉,一等再等仍不见她的人影时,他的情绪又低落了.他在他心爱的地点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然后他站起来,开始心神不宁地在周围走来走去.会不会那里出了什么事使她来不了他的妻子会不会去找她肯定不会.他压根没有把杜洛埃放在心上,所以他一点没往那方面想,没担心他会发现真相.他左思右想,越来越坐立不安.随后他又猜想,也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只是她今天临时走不开而已.所以他没有收到信,通知他来不了.今天他会收到一封信的.他回去时,说不定已有信在办公桌上等他了.他必须马上回去看看有没有她的信.

    过了一会儿,他放弃了等待,无精打采地到麦迪生大道坐街车.刚才还是灿烂的晴空,现在布满了小片小片的白云,把太阳遮住了,这使得他的情绪更为低落.风向转而朝东,等他回到酒店写字间时,天已经是阴沉沉的,看样子毛毛雨会整个下午淅沥淅沥下个没完.

    他走进酒店,查看他的信件,但是没有嘉莉的信.不过他感到庆幸的是,也没有他太太的信.谢天谢地,他还不必去面对那个难题,眼下他有那么多事要考虑.他又踱来踱去,外表装得和平常一样,但是内心的焦虑却难以言传.

    一点半的时候,他去雷克脱饭店吃午饭.等他回来时,一个信差正在恭候他.他心怀疑虑地打量了一下送信的小家伙.

    ”要回条,”小伙子说.

    赫斯渥认出是他太太的笔迹.他撕开信,面无表情地看了信.信的格式一本正经,从头到尾的措辞极其尖刻冷淡:我要的钱请即刻送来,我需要这笔钱实施我的计划.你不回家,由你自便.这无关紧要.但是钱必须给我.不要拖延.让信差把钱带来.

    他读完了信,还手里拿着信站在那里.这封信的肆无忌惮的口气让他大吃一惊,也激起了他的怒火......他的最强烈的反抗情绪.他的第一个冲动是写四个字回敬:”见鬼去吧!”但是他克制了这个冲动,告诉信差没有回条,作为一种折衷.然后他在椅子里坐下来,两眼呆视着,思忖着这么做的后果.这样一来,她会采取什么步骤呢该死的东西!她想把他压服吗他要回去和她吵个明白.他就要这么办.她太专横了.这些是他最初的想法.

    不过他的一贯的谨慎作风接着又抬了头.必须想个法子才行.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凭他对她的了解,他深知她一旦下了决心,就会一竿子走到底.有可能她会把这件事立刻交到律师手里.

    ”该死的女人!”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如果她找我麻烦,我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我要让她改改说话的腔调,哪怕要动拳头!”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绵绵的细雨已经开始下了.行人们竖起了外套衣领,卷起了裤脚边.没带伞的人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带了伞的人高高举着伞.街上成了一片圆圆的黑布伞面的海洋,翻滚起伏着,往前移动着.敞篷和有篷的运货马车嘈杂地鱼贯而行,发出嘎拉嘎拉的响声.到处有人在尽量躲雨.可是赫斯渥几乎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景象.在他的想象中,他一直在和他妻子正面交锋,强迫她改变态度,免得皮肉吃苦.

    4点时,他又收到了一张条子,上面简单地说,如果当晚钱没有送到,明天费茨杰拉德和莫埃先生就会得知此事.还会采取其他的步骤.

    赫斯渥看到她这么步步紧逼气得几乎要嚷了出来.是的,他必须把钱给她,他要亲自送去,他要去那里和她谈谈,而且得马上去.

    他戴上帽子,四处找伞.对这事他要作出安排.

    他叫了辆马车.马车载着他穿过阴沉沉的雨幕驶向北区.在路上,他想到这事情的许多细节,情绪开始冷静下来.她知道些什么她已经采取了什么步骤也许她已经找到了嘉莉,谁知道呢......或者找到了杜洛埃.也许她确实掌握了证据,正暗中设下埋伏,准备对他来个突然袭击,像男人之间所做的那样.她是个精明的人.除非她确实有了证据,不然她怎么会对他这样辱骂呢

    他开始懊悔他没有用某种方法和她达成妥协......没有早送钱去.也许他现在去还来得及.无论如何,他要回去看看情况.他不想和她大吵大闹.

    等他到了他家所在的那条街时,他充分意识到他的处境的种种为难,一次次盼望某个解决办法从天而降,给他一条出路.他下了车,上了台阶,走到前门,紧张得心砰砰乱跳.他掏出钥匙,想把钥匙□□锁里,但是从里面已经插了一把钥匙.他摇了摇门把手,但是门锁住了.他去摇门铃,没有人应门.他又摇门铃,这次更用力了.仍然没有反应.他又一连几次使劲地摇门铃,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于是他走下台阶.

    台阶下有一扇门通到厨房,门上装着铁栅栏,是用于防盗的.他走到这扇门跟前,发现门上了闩,厨房的窗子也放下了.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摇响了门铃,然后等在那里.最后,看到没人来给他开门,他转身朝马车走去.

    ”我猜想他们都出门了,”他抱歉地对马车夫说.马车夫正用他宽大的防水雨衣遮着自己的红脸.

    ”我看见上面窗子里有个年轻的姑娘,”马车夫回答说.

    赫斯渥朝上看了看,但是那里已经看不到人影了.他忧郁地上了马车,既松了一口气,又忧心忡忡.

    那么,这就是她玩的把戏了,是吗把他关在门外,却向他要钱.天哪,这一手可真绝.

    $$$$第二十五章内战的余火:六神无主

    赫斯渥回到办公室以后,感到更加进退维谷.他想,上帝啊,他落入了什么样的困境啊.事情怎么会这样突如其来地急转直下他难以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突然降临到他头上,让他无法抗拒阻挡的这局面在他看来简直是荒诞可怖,不近人情,毫无道理.

    与此同时,他不时想到嘉莉.这方面又会发生什么问题呢既没有信,也没有任何消息.现在已经是夜里了,她原先答应早上和他见面的.本来他们约好明天会合一起私奔的......到哪里去呢最近一连串的事情把他弄得焦头烂额,他发现他竟然对这个问题一点没有打算.他疯狂地爱着嘉莉,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会不顾一切地把她赢到手.但是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呢也许她已经得知了什么假如她写信给他,说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再也不愿意和他来往了,那怎么办呢照目前的形势看,这种事很可能发生的.接着他又想到,他的钱还没有送去.

    他在酒店的打蜡地面上走来走去,手插在口袋里,眉头紧皱,嘴巴紧闭.他抽了支上等雪茄,模模糊糊地感到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雪茄烟无法帮他解决那些给他带来痛苦的倒霉事.他不时地捏紧拳头,用一只脚敲着地......这是他心情激动不安的迹象.他的心灵受到了剧烈的震撼,忍耐力已接近极限.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喝了那么多白兰地兑苏打水,活脱脱是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

    整个晚上,他翻来覆去地思索,但是毫无结果,只干成了一件事......他把钱送去了.经过两三个小时的紧张思想斗争,反复掂量了正反两方面的利弊,他才不情愿地拿过一个信封,把索取的金额装进去,又慢吞吞地封了信口.

    然后他把店里的勤杂工哈里叫了过来.

    ”把这信封按地址送去,”他把信交给他时说道,”交给赫斯渥太太.”

    ”是,先生,”仆役说道.

    ”如果她不在家,就把信拿回来.”

    ”是,先生.”

    ”你见过我太太吗”仆役转身要走时,他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嗯,见过,先生.我认识她.”

    ”那好吧,快去快回.”

    ”要回信吗”

    ”我看不会有.”

    仆役急急走了,经理又陷入了沉思.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再忖量也没有用了.今晚他既然已经认输,对失败还不如泰然处之为妙.可是这样被迫认输太让人难堪了!他可以想象得到她怎么脸带讥笑在门口接待仆役.她会收下信封知道是自己赢了.要是他能拿回信封就好了.他实在不乐意让她拿到那个信封.他粗粗地呼吸着,擦了擦脸上的汗.

    为了消愁,他站起身,加入到正喝酒的几个朋友中去,和他们聊天.他竭力要对周围的事情发生兴趣,可是办不到.他的心思早已飞回家中,想象着家里正在演出的那一幕,猜测当仆役把信封递给她时,她会说些什么.

    过了1小时3刻钟,仆役回来了.很显然他已把信送到了,因为当他向他走来时,并没有做出要从口袋里掏东西的样子.

    ”怎么样”赫斯渥问道.

    ”我把信交给她了.”

    ”是交给我妻子的吗”

    ”是的,先生.”

    ”有答复吗”

    ”她说,信来得正是时候.”

    赫斯渥沉下了脸.

    那天晚上这件事就算了结了.他继续惦量着他的处境,直到夜里12点回帕尔默旅馆去过夜.他心里想着第二天早上可能发生的新情况,所以这一晚难以入眠.第二天早上,他又来到酒店的写字间,打开他的邮件,既忐忑不安又怀着希望.没有嘉莉的信,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也没有他太太的信.

    他送去了钱,她也收下了,这个事实使他心安了.他不再去想钱是被迫送去的,所以他的懊恼就减轻了,同时对和解的希望也增加了.当他坐在办公桌旁时,他幻想着这一两个星期之内不会有什么事了,这期间他会有时间好好想想.

    他一开始好好想想,思绪就回到了嘉莉身上,回到让她脱离杜洛埃的计划上.这件事现在该怎么办呢他一门心思地想着这个问题,想到她既没来和他见面,也没写信给他,使他心中痛楚遽增.他决定要给她写封信,通过西区邮局转交.他要请求她给个解释,还要请她来和他见面.想到她也许要到星期一才会收到这封信,他心里痛苦不堪.他必须想出一个更快的办法......但是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他想了半小时.因为怕暴露,他既不打算差人送信,也不打算坐马车直接上她家.他发现时间在流逝,而办法却想不出来,于是他就先把信写了,然后接着想.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溜走了.随着时间的消逝,他原先打算的和嘉莉团聚的可能性也消失了.照原先的打算,他现在该兴高采烈地帮助嘉莉,让她和他同甘共苦.现在已是下午,他还一事无成.3点过去了,4点,5点,6点,一直没有信来.这位一筹莫展的经理在屋里踱着步,默默忍受着失败的痛苦.眼看着忙忙碌碌的星期六过去了,又迎来了礼拜天,还是一事无成.星期天酒吧整天关门,他独自沉思着,无家可归.没有热闹的酒店消愁,又没有嘉莉相伴,他内心的凄凉痛苦无法排解,这是他有生以来最糟糕的星期天.

    星期一的第二批邮件中,他收到一封像是法律事务所来的信,好一阵子他注意地看着信封.信上面印着麦.詹.海三人事务所的字样.信里面客套地用”先生阁下”和”敬告”字样开头,接着简短地通知他,他们受朱利亚.赫斯渥太太委托,就她的赡养问题和产权问题进行调停,务请惠顾面谈云云.

    他仔细地读了好几遍,然后摇了摇头.看起来他的家庭麻烦还只是开了一个头.

    ”唉!”过了一会儿,他几乎说出声来,”这让人如何是好.”

    然后他把信迭起来,放进口袋.

    嘉莉仍然没有信来,这更加剧了他心中的痛苦.他现在已可以断定,她已经得知他是有妇之夫,对于他的欺瞒行为非常生气.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失去她,使他加倍痛苦.他想,如果他再收不到她的信,他就要去找她,非见到她不可.在所有的事情中,她的遗弃确实让他最为痛苦.他确确实实一心一意地爱着她,现在面临失去她的危险,她在他眼中显得分外可爱.他苦苦盼着她的来信,如痴如醉地思念着她.不管她怎么想,他不能失去她.无论如何,他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且尽快地解决.他要去见她,把他家里的纠葛都告诉她.他要向她解释目前的处境,告诉她他有多么需要她.当然,她不会在这种时候抛弃他吧当然不会.他要苦苦哀求,一直到她消了气,一直到她原谅他.

    他突然想到:”会不会她已经不在那里了......会不会已经走了”

    这个念头使他跳了起来.坐在那里想这种可能性太让人受不了了.

    然而站起来也于事无补.

    星期二情况照旧.他确实鼓起勇气出去找过嘉莉,但是当他走到奥登广场时,他感到有人在注意他,只好走开了.他没有走近公寓所在的那条马路.

    这次拜访中还发生了一件让他难堪的事情.他坐蓝道夫大街的街车回来时,不知不觉地,差一点来到了他儿子上班的那家商号大楼的对面.这使他心里一阵刺痛.他曾好几次去那里看望他的儿子.而如今,他儿子连一个字也没写给他.他的两个儿女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没回家.唉,命运真会捉弄人啊.他回到酒店,加入到朋友们中间聊天,好像闲聊可以麻痹他心中的痛楚.

    那天晚上,他在雷克脱大饭店吃了晚饭.饭后他立刻回到他的办公室.只有在熙熙攘攘气派豪华的酒店里,他才能得些安慰.他过问店里的琐细事务,和每个人都聊上两句.在所有的人都离开后,他还久久地坐在办公桌旁.直到巡夜人巡逻到酒店,试着拉前门是否锁好的时候,他才离开.

    星期三,他收到了麦.詹.海事务所的通知.上面客客气气地写道:阁下:本事务所受命通知您,本所将恭候阁下到明天即星期四下午一时.届时如不光临,本所将代表朱利亚.赫斯渥太太就离婚和赡养事务一案提起诉讼.在此期限之前,敬乞覆示.否则本所将认为阁下无意和解,而采取相应行动.

    某某谨启

    ”和解!”赫斯渥恨恨地嚷道.”和解!”他又摇了摇头.

    现在一切都明摆在面前,他知道什么样的结果等待着他.如果他不去见他们,他们立刻会对他提出诉讼.如果他去见他们,他们会向他提出苛刻的条件,让他气得热血沸腾.他把信折起来,把它和上封信放在一起.然后他戴上帽子,在街区周围散步.

    $$$$第二十六章使者离去:自找门路

    杜洛埃走后,只剩下嘉莉一个人.她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几乎不明白怎么回事.她只知道他怒冲冲地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始想,他是否还会回来.当然不是现在,而是以后还会不会回来.外面暮色已浓.她打量着房间,很奇怪这些房间今天为什么给人异样的感觉.她走到梳妆台前,划了根火柴,点亮了煤气灯.然后她走到摇椅边,坐下来思索.

    好一会儿她才能集中思想.可是她一集中思想,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现在孤身一人,假如杜洛埃不回来怎么办呢假如她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呢这些漂亮的房间不能久住,她将不得不搬出去.

    应该指出的是,她一次也没想到要求助于赫斯渥,这是应该赞扬的.每次想到他都给她带来伤心.悔恨和痛苦.说实话,这事足以证明人类的邪恶.这证据让她大为震惊和害怕.他会不动声色地把她骗了,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她差一点落入更糟糕的境地.然而她不能把他的音容笑貌从脑海里驱除出去.只有这一点似乎太奇怪太糟糕了,因为这不符合她现在对他的看法和情感.

    但她现在孑然一身.这一点在目前是首当其冲的问题.怎么办呢她是不是该出外重新工作呢是不是要在商业区首先找起呢上舞台演戏!嗯,对.杜洛埃讲到过这一点.有没有希望当个演员呢她在摇椅里摇来摇去,陷入深思,各种思绪纷至沓来.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了,夜幕已经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