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痴心不悔(高潮必看)

千丈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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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叫‘投几次胎’?他又低头咳嗽了几声,全身无力的连抬起手臂都费力。

    陡峭的山峰,这条小道正悬挂在悬崖峭壁一侧。山间的凉气大,云雾缭绕在远处的树间。再看看那匹卧倒在地上的骏马,景笙狠狠抽了抽嘴角。那骏马口吐白沫,仰着身子大口喘息。

    蓝盈顺着他的视线扭头瞥了地上的骏马,大步走过去,毫不客气的踢了踢,那骏马弹劾了几下,站都无法站起来。

    “真是个废物!”她小声怒骂了一句,扭头换了笑脸,“你要是乖乖跟我走,我就帮你解了*散怎么样?”

    景笙索性闭上眼睛不搭理她。

    蓝盈也完全不介意,停留了片刻,她匍匐在地上,耳朵贴在石头上,抬眸看着景笙跳起来,“灵楚失去了你,完全没有任何动静,你说你何苦帮着他们呢?你以为楚紫寒会帮着你?你屠他九重天宫,他不找你报仇就算好的了。”

    景笙猛然看向她,眯起了眼睛。

    蓝盈凑近他身边,妩媚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很疑惑?你乖乖跟我回去,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如何?”

    景笙挑眉一笑,“恐怕不是回去这么简单的事情吧?”

    蓝盈离开他身子,仰头一笑,“你还是那么聪明。”

    她伸出手来抚摸了自己脸庞,勾起了眉眼,“殿下觉得盈盈好看吗?”

    景笙冷漠的斜了她一眼,强忍住胃里的翻腾,干脆闭上眼睛。八成猜到了她的目的,他讥讽了仰起了唇角,抿了抿。

    蓝盈完全不介意,她蹲下来细细看着景笙绝世容颜,从怀里掏出一刻药丸,眼神里浮出一抹笑意,“你看看这是什么?”

    景笙又怕她使诈,睁开了眼睛瞥了她手上的药丸,并没有开口。

    “这是绝情丹……”

    景笙眉头一皱,警惕的看着她。

    蓝盈将台湾放在他眼前,含笑的看着他依然不动容的神色,“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你爱的人都会被你忘记。怎么样,要不要吃一颗?”

    景笙动了动身子,随后含笑的伸出手在她诧异的神色下拿走了绝情丹,他扬眉一笑,“这小小的一颗药,真的能够让人忘记挚爱?”

    蓝盈有些不置信,再次强调,“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绝情丹,并不是其他的药,一旦吃了,你就彻底忘记了素姻。”

    素姻?她也是人认识简言的?

    景笙挑眉一笑,在她注目之下,将那颗药丸缓缓送入自己的唇边。蓝盈笑的烟花灿烂,然而景笙却收了手,强行运功破了*散,一个翻身惊起,倒让蓝盈脸色一变了变。

    “你骗我?”蓝盈语气凉透。

    景笙翻身站在骏马前,他还没有完全冲破*散,功力只有那么几成,和她打起来完全没有任何胜负。

    “我的感情我自己做主,不劳烦姑娘费心。”景笙后腿几步,“姑娘到底是谁,为何单独挟持景某?”

    蓝盈冷哼一声,“不然呢?你以为我会挟持楚紫寒?他恨不得杀了我,怎么会让我挟持?再说了,我对你可是情有独钟。”

    景笙瞥了她不断前进的脚,紧了紧拳头,脑子还在想着计策,怎么样才能够脱身!

    “你我素未谋面,谈情有独钟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谁说我们从未见面。”蓝盈激动的大步上前,那双波光粼粼的眸子,就要溢出水来,“我们认识比你认识她还要早。钰哥哥,你不记得我?”

    景笙扯了扯嘴角,感情这姑娘把他认出人了。他后腿了几步,伸出手阻止她继续前进,“姑娘,你大概是找错人了,我并非你要找的钰哥哥。”

    蓝盈怔怔的看着他,双目挂着眼泪,不置信的摇头,“不会的,你就是我要找的钰哥哥。难道不是你解除了封印,放了我们出来寻你吗?你跟着我回去,舅舅和舅母一直都盼着你回去。”

    蓝盈一随便说一边上前拉住他手臂。

    景笙越听头越痛,完全是一片水雾,摸不着头脑。手臂被她抓住他,提起了力道猛然甩开她。蓝盈毫无防备的被他摔在地上,她扭头就看着景笙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蓝盈提起了功力飞奔过去。

    景笙恢复了五成的功力,想要在这悬崖峭壁上战胜她,根本就不可能。他并没有谋害人的心思,只要她不祸害百姓,他完全可以不计较。可是想起双方昨日满城风雨,遍地狼烟,他的心猛然抽痛着。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她攻,他闪躲。蓝盈连他一个手指都没有碰到,心里不禁感叹,他就算是去了一半的内力,依旧如此灵敏。

    蓝盈不打算和他继续好耗下去,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直接顶着景笙的胸口,“别动!在动一下,你可就见不到她了。”

    景笙愣在当地,垂下眸子看了胸前的剑,抬眸道,“你要不杀了我,要不就放了我,不然等我恢复武功,即使打不过,也会和你同归于尽。”

    “去阴曹地府做一对苦命鸳鸯?”蓝盈仰头一笑,“要做何必等到去阴间?阳间依然可以做一对羡煞旁人的鸳鸯,你觉得呢?”

    景笙从未遇到如此不要脸的姑娘,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脚步往后移了半步,扭头看去,顿时头晕目眩,旁边就是悬崖峭壁了,他不能死,至少没有见到简言之前不能死。为了这点小事,死了太可惜了。

    她已经回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就来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要稳稳的拖延时间。

    景笙笑了笑,“你想要跟我在一起?”

    蓝盈一听面色一红,手下剑丝毫没有放松,她仰起了圆润的下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舅母允许你纳妾。”

    景色挑眉一笑,“你甘愿做妾?”

    “不甘心!”蓝盈撇撇嘴巴,“可谁让你爱了素姻那么久,我还不容易要来的绝情丹,都被你拿去了,不当妾难不成当正妻?”

    景笙动了动耳根,似乎有一队人马朝着这边奔来,他动了动嘴巴,还没说什么就听蓝盈急道,“你跟我走。”

    “我不走!”景笙伸出手臂,打开了她的剑,“要走你自己走。”

    “你!”蓝盈低吼一声,上前扣住景笙的手臂,“今日不走也要跟我回去。”

    “你简直就是胡搅蛮缠!”景笙翻身一脚踢在她手臂上,身子被被她给弹开。

    她大惊失色伸出手上前道,“小心——”

    ……

    “啊——师父师父,哥哥他……”果果仰头看着那画面,双腿软在地上。

    简言睁大眼睛,看着那地方,还有那个蓝衣女子,和掉入悬崖的景笙,她呼吸一滞,身子跳出紫菱。落在伏虎山的峭壁边沿,毫不犹豫的纵身跳了下去。

    楚紫寒在山间听见声音蓝盈的焦急的呼喊声,一路奔跑过来,随后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跳了下去。

    “殿下不可,下面可是万丈深渊。”竹墨紧紧拦着他。

    楚紫寒面色一白,抓住他手臂,“刚刚那人看清楚是谁了吗?”

    竹墨看了看那悬崖,他知道那身影是简言的,但是却不能说,凭借殿下对简言那感情,没准儿就跳了下去。

    “简小姐还在京城,肯定不可能是她,殿下……”

    “你滚开。”楚紫寒猛然推开竹墨上前两步,却被依依给拉住。

    “殿下,您想想那些牺牲掉的战士,再想想等着你凯旋回国的百姓,想想在皇宫等候您回去的皇后娘娘,您不能如此自私……”

    “殿下……”

    十多名大将,全部跪了下来,“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大局?”楚紫寒双目凝泪,“不管前世今生,她心里永远只有凌瑾钰一个人,哪怕她不知道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毅然决然。哈哈哈…”

    悲鸣声,惊动了林间的飞鸟。

    ……

    景笙耳边疾风呼啸而过,这样的情景在脑中闪现,他倏然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上面,半空中还漂浮着蓝盈,伸着手臂焦急道,“钰哥哥,把手给我。”

    钰哥哥,钰哥哥……

    景笙眉头凝起,他是谁?

    轮回台边,一位双目发红,发髻凌乱的墨衣男子,张开双臂,闭上了眼睛纵身跳入轮回。

    那是谁?

    他的心猛然一痛,他手紧紧抓住了胸前的衣袍,头痛欲裂。

    “告诉我,我是谁?”

    “钰哥哥,你快点把手给我。”蓝盈焦急的喊道,“在不给我,我们都会死的。”

    “你屠杀我九重天宫百万弟子,难道就不怕遭天谴?”

    “哈哈哈,天谴?”那张扬的声音,回荡在令人窒息的血雨腥风中,“本君何时怕过?”

    为何他的脑子里会有别人的影子?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弓着身子,“我是谁,我是谁?”

    “景笙——”

    蓝盈扭头,身子猛然僵硬。

    景笙拿开了手,脱口而出,“素素?”

    随后一道刺眼的紫色光芒,照耀的他们睁不开眼睛。简言和蓝盈惊愕的看着那道光,他听不了下来,漂浮在半空中。然而简言身子却在极速的下降,与那紫色的光芒相交之时,他忽然伸出了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身。

    “钰哥哥?”

    他是凌瑾钰,他彻底的回来了。

    蓝盈的声音在他耳边划过,他伸出了一只手,一道白色的光打在蓝盈的身上,随后她身子渐渐的沉了下去。

    简言依旧看不清身边的人,但是她的心却停止了跳动,甚至所有的感情都将倾泻出来。

    “你……”她声音变了变,咬着唇瓣住了声。

    她知道,那道白色的光,形成的小球将蓝盈包围着,这是是救了她,摔下去也不会有任何事情。

    他是凌瑾钰,为什么变成了凌瑾钰?

    景笙,就是凌瑾钰?

    身边的人气息一变再变,他只是静静梳理心情,梳理这两千年来的所遇到的事情,梳理这几个月来,作为景笙的心情。

    她的心里,景笙比较…重要?

    “噗……”

    这难以接受的事实,极度攻心的现实,忍受不住,想要被她丢弃的结果。尽管是一个人,心情却如此沉重不堪。

    简言神色慌张,刚想伸出手,却僵持在半空中。云雾散开,潋滟玉颜,一双深如潭水般的眸子,碧波荡漾起淡淡的忧伤。他伸出手,擦了嘴角的血渍,光是这一个动作,就足够证明,他是凌瑾钰。

    肆意张扬,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凌瑾钰。

    周围的空气渐渐冷了下来,简言知道这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使得她的身子骤然僵硬不堪。腰间大掌,隔着布料,冷气侵入了血液之中。

    他始终不看她一眼,似乎那一眼足够让他肝肠寸断。

    “凌瑾钰?”她声音在空中颤抖着,整个身子完全挂在他身上,只要他松手,掉下去的准是她。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来,这可急坏了紫菱里面的梓染。

    “唧唧,我要出去。”梓染着急的乱叫。

    果果红着眼睛,只能看见凌瑾钰的半截身子,可看到那一滴滴眼泪落下来,它心跟着沉下去。忍受不住这样的想见的场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梓染眼泪也是跟着不断,只有麒麟兄弟比较镇定。

    “我们猜飞没错,他果然就是小魔王,真是太好了。”火麒麟比玉麒麟更加欢喜。

    梓染一边摸眼泪,一边看着它们,“你们一早就知道他是小魔王?”

    麒麟兄弟齐齐点头,“是他的气息太强烈了。你发现不了,是因为你的元神没了,修仙也没到达一定的程度,所以发现不了。”

    “为什么师父也发现不了?”果果走到梓染身边,揪起他的长毛,擦着鼻涕。

    麒麟兄弟嫌弃的看着它。

    “那是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景笙的气息,更加觉察不到。”

    “哇,太高兴了,哥哥就是小魔王,小魔王就是哥哥。”

    梓染扭头,蹲在出口处,仰着头看着依旧很悲伤的凌瑾钰。

    “你爱景笙对吗?”

    他飘飘然的一句话,不冷不热的传入简言的耳朵里。她猛然一颤,紧紧盯着他的侧脸,听他继续道,“爱他想要放弃我…对吗?”

    简言始终不作声。

    这个问题她要如何回答?

    “你恨我吗?”

    这一次,他扭过头,布满泪水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简言好无厘头的摇头,她音色微哽,伸出手臂环住他脖子。

    他能够感觉到她的身子在颤抖着,可她始终不说一句话。

    凌瑾钰闭了闭眼睛,揽着她软软的身子,朝着上面飞奔而去。简言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将头埋进他胸前,看着周围呼啸而去的景物,完全不是回去的路。

    “你带我去哪儿?”

    他顿了顿身子,低头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话。这是她第一句话,不问其他的就问去哪?

    去哪儿?他还能去哪儿?

    渐渐熟悉起来的景物,让她诧异的离开了他胸怀,甚至有些挣扎,但是凌瑾钰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楚昭阳的毒是谁下的?”

    凌瑾钰破了屏障,落地后就冷着脸色,挥了衣袖,那屏障渐渐的阖上。他松开了简言的身子,眼睁睁的看着她后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梓染跳了出来,他还没来的及走,就被一团毛茸茸的球撞击在胸前。

    “我想你,很想你……”

    梓染几乎是泣不成声,死死揪着他的衣袍,不管他怎么扒他就是不松爪子。

    “何人在此哭闹?”

    两名守卫从假山后走出来,看到凌瑾钰惊喜的眼睛珠子就要掉下来。

    “小王爷?”

    “啊啊,真的是小王爷,小的去马上禀报尊上。”

    简言深吸一口气瞥了两名匆匆而走的守卫,拍拍衣服上的尘埃从地上站起来,这里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碧月湖,也是魔界出口处。

    凌瑾钰揪住梓染的耳朵,“敢脏看我的衣袍,有你好看。”

    此话一说,梓染哭的更大声了。

    简言再次红了眼睛,这才是凌瑾钰,他向来都是如此霸气。

    “师父?”果果看着她小声道,“你和哥哥……”

    简言难以抑制这么多年以来的感情,转过身子面对那碧绿的湖面,无声抽泣。

    凌瑾钰侧脸瞥了她一眼,心骤然揪起来,他烦闷的仰起道,“滚下去。”

    梓染仰头一愣,撇撇嘴巴,低头狠狠的将鼻涕全部摩擦在他胸前。

    凌瑾钰当即黑了脸。

    梓染讪笑着,速度的从他身上跳下来,仰头望着黑脸的凌瑾钰,“谁让你这么久才出来!”

    他一动不动,眯着眼睛看着梓染。梓染翘起了尾巴,得意的跑到了简言身边,还朝着他吐吐舌头。

    凌瑾钰伸出手指着梓染,“你说过的话,我可是记在心里,等我办完事情,好好跟你算账。”

    梓染缩了缩脑袋,嘟起了嘴巴,“虽然不知道美人姐夫就是你,可是我说那些话还不是因为想你?”

    凌瑾钰不以为然的挑起了眉梢,他的眼神始终都停在简言身上。

    他本来想将她扔在碧月湖就走掉,毕竟难以接受,她想要放弃自己的事实。可自己吃自己的醋,那滋味简直不好受。

    “素素……”

    简言身子怔了怔,屏住了呼吸。

    他刚刚走两步,就听到一群人赶来碧月湖,他又转身看向假山后面。

    魔尊和魔后仪仗匆匆赶来,他不着痕迹的蹙起了眉头。

    “钰儿?”魔后看到他停下脚步,细细端详后才上前抓住他手臂,颤抖的扶上他脸,眸中含泪,“真的是钰儿?”

    凌瑾钰单膝跪地拱手道,“爹、娘亲,孩儿不孝,这么久才回来。”

    “快起来,快起来。”魔后搀扶起凌瑾钰,风韵犹存的她,保养的很好,看到自己的儿子喜极而泣。

    “你的东宫阁楼,娘亲都每日都让人打扫,就等着你回来了。”魔后紧紧拉住他手臂,嘘寒问暖。

    凌瑾钰一面含笑点头一面总是看着湖边的简言,这一群人注意力全部放在凌瑾钰身上,并未发现远处那个白衣女子。

    “钰儿既然回来了,本尊这颗心也算落地了。”魔尊揪起了衣袖,擦拭了溢出来的眼泪,眨了眨笑道,“别杵在这里了,快让孩子回去休息。传令下去,今晚普天同庆,明日勉朝。”

    “是,尊上。”

    魔后拉住凌瑾钰的手,他却不动身。

    “娘亲稍等片刻。”

    魔后诧异的看着他转身走向那白衣女子身边,她扭头看看魔尊,又看看那女子,猛然惊醒,“她是……”

    “素姻上仙?”魔尊腚眼一看,心里更加笃定,“她一定就是素姻上仙,钰儿不可能对其他女子如此好。”

    魔后含笑的点点头,“真好,儿媳妇又回来了。”

    魔后轻哼几声,撇撇嘴巴。魔后推了他,“走走走,不要打扰他们了,我相信我儿子,肯定能够搞定素姻那丫头。你们两个去把东宫阁楼在好好打扫打扫。”

    “是,尊后。”

    魔尊回头看了几眼,随后摆起仪仗,返回自己宫中,一路上只听魔后笑的合不拢嘴。

    凌瑾钰站在她身边,看了看平静的湖面,这才伸出手去拉她,简言缩了缩手,他尴尬的怔了怔。

    “你这丫头……”

    熟悉的音调,猛烈抨击她心,她刚刚平息下去的心,又被他激起了层层风浪。她猛然扭头瞪着他。

    凌瑾钰看着她那红肿的眼睛,心疼的一把将她拉入怀里。

    “都两千多年没见了,你还要跟我置气?”他说。

    简言挣扎了几下,反而被他抱的更紧。她只能作罢,由着他抱着,也不动身子。

    置气?她不由得翻了翻眼睛,到底谁跟谁置气?

    凌瑾钰见她不说话,叹息的揽住她腰,飞越假山,朝着东面而去。

    “喂,主子你太不厚道了,等等我们。”梓染乱蹦起来。

    果果笑着收回视线,白了梓染两眼,“你就慢悠悠的带着我参观参观,然后在悄悄的回去。”

    梓染回头,“为什么是悄悄回去?”

    果果又白了他一眼,“你没看见哥哥和师父已经到了*的程度吗?你真傻还是假傻?”

    梓染走到假山边,回头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果果,瘪瘪嘴巴,叹气道,“就知道主子抱得美人归,就把我给忘记了。”

    果果慢慢的走过他身边,斜他一眼,冷哼一声,“怎么说你也是东道主,还不快前面带路?”

    梓染瞧它鬼人精的模样无奈的经过它身边,“走吧,我带你去溜达溜达。”

    “好嘞!”

    果果翻身跳在他头上,和以前一样,坐在它的头上,悠哉悠哉的朝着东宫阁楼而去。

    凌瑾钰带她停在九曲回廊亭边,随后放开了她身子,紧紧拉着她手,左右看了看,“还记得这里吗?”

    九曲回廊亭,一路曲曲折折就像他们的人生一样,曲曲折折不知道要拐向哪里。回廊的尽头是否和他宫殿一样,让人心旷神怡?

    两边的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藤,姹紫嫣红的牵牛花宛如小喇叭,微风中摇摆,似乎是对他们的欢迎。

    小桥溪水,畅快的从亭下而过,让她本来沉重的心情变得欢快了许多。

    凌瑾钰看了看她的神色,勾起了唇角,叹息道,“两千年了,我们分开也两千年了。素素……”

    他停下脚步站在她对面,“你想不想我?”

    简言抬起头,一双澄明的眸子里倒映着凌瑾钰那绝美的容颜,她紧抿着唇瓣,眼睛渐渐红了起来。

    她想了两千年,她一直都知道景笙不碰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心里一直有他。他一直在努力的使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为她独挡一面。

    “凌瑾钰,不管你是景笙还是凌瑾钰,都是你。你一直都在我心里,不管是两千年前,还是现在,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忘记你。”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对景笙的感情,是我还不知道自己是素姻的时候。当我知道自己是素姻以后,你可知道我的心里多么煎熬。我在爱你,都不能抹去我和景笙已经称为结为夫妻的事实。即便不知道你就是凌瑾钰,我也不能辜负他。”

    她上前一步,恼怒的伸出手,狠狠的捶了他的肩膀,“可是你呢,恢复了记忆,吃哪门子醋?还不是吃自己的醋?”

    凌瑾钰抓住她拳头,放在唇边落下一吻。他笑了笑,“我一想到,你说要放弃的时候,我的心就特别痛。但是站在景笙的角度再一想,如果当时放弃的是他,我们还会继续分离。”

    他伸出手,温柔的将她眼里擦去,“别哭了,以前我都没有让你哭过,我舍不得。”

    他这么一说,简言抽出来手臂,站在原地低着头哭的更加凶了。

    凌瑾钰一时不知道敢要如何安慰,静静的站在她面前陪着她。这几个月来,他都明白她的内心挣扎,她才是正在让人心疼的那个人。

    简言平静下来后,眼泡肿的下人。她看到凌瑾钰的那张迷人的笑脸,泄气的扭过身子,反倒让他浅笑出声。她不由得翻了翻眼睛。

    凌瑾钰这才牵过她手,“我们回去吧。”

    她扭过头看着那东宫阁楼,跟着他踏进去。随后一群人上前跪在地上含笑道,“恭迎小王爷,小王妃回宫。”

    小王妃?

    简言一个踉跄被凌瑾钰紧了手臂,她差没有摔倒。她诧异的看着凌瑾钰,满是疑问。

    “都起来吧。”凌瑾钰依旧拉着她大步走进宫殿。

    她嘟嘟嘴巴,小声嘀咕,“谁是你小王妃?”

    “嗯?”凌瑾钰偏头看着他,“不是你?难道是鬼?”

    简言白了他一眼,听他道,“我若没有记错的话,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个你不会忘记吧?”

    简言斜了他一眼,本想说拜堂的人又不是自己,可看到他那挑衅的神色,只好闭上了嘴巴,翻了翻白眼。

    凌瑾钰肆意的笑了笑,伸手扶额偏头道,“你是不是怪我没有给你一个清雅宾馆的婚礼?”

    简言怔了怔,怪异的看着他。

    他见简言拉近自己身边,伸手捋了她零散的发髻,“我的确还欠你你个像样的婚礼,本来越好三月后在京城娶你。突遇战乱,这事儿就被这样耽搁了。”

    “你可擦出凶手是谁?”

    既然说起了这场战争,她不得不说这次的事情。

    凌瑾钰伸出手指按住她的红唇,“人间的事情自有人去处理,你我不需要多问。你我被老天折磨如此之久,还不容易见面了却要去谈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只是好奇。”她拿开他手,笑了笑,“你说不谈,咱们就不谈。”

    他勾了她鼻子,“这样才乖。”

    被他如此一夸,倒让简言不好意思起来,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低着头听着他扬声道,“饿不饿,我让下人煮点东西给你吃。”

    她摇摇头,只,要能够看到他,再困再累再饿,这些都不是事儿了。她紧紧抓住凌瑾钰的手,想要将身子靠在他胸前,顿时想起梓染将鼻涕全部弄在他胸前。面色沉了沉,嫌弃的退后几步。

    凌瑾钰不解的问,“怎么了?”

    她指着他的衣服,“你还去把衣服换了。”

    凌瑾钰顿时了然,无奈的笑了笑,居然被嫌弃了!

    “来人——”他喊道,“去准备点热水,我要沐浴。”

    “小王爷稍等片刻。”那人慌忙退下。

    凌瑾钰一边走这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甩在一旁。简言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身子,这几个月来,又清瘦了许多。再看看那件墨色的袍子,如果问起来,他肯定会说:因为黑色衣服,看不见血渍。

    即使受伤,也不愿意让人看见。

    这就是他,这就是她爱的凌瑾钰,魔界的小王爷,外界人士称为小魔王。

    凌瑾钰回头瞥了她一眼,瞧她看着自己发呆,大步走过去大了一个响指,吓的她一颤。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他将外袍褪去,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

    简言眨了眨眼睛,看也不看他转身走进内殿,直接拉开了衣柜,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拿着衣袍和千年前一样,“这件袍子一看就是新做的,布料摸着很光滑,关键是穿着舒服。黑色的玉带,束身效果很好……”

    他低头笑了笑,一如当年她,总是喜欢这么介绍自己的衣袍,心思一动大步上前,拿开了她手上的衣服,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薄薄的唇瓣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简言心尖猛然一颤,不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虽然两人之前也有过亲密的动作,毕竟那是作为景笙的时候,如今可是凌瑾钰,心里到紧张的不知所措。

    哪怕是上一世,她和凌瑾钰都没有如此紧密过,这还是头一次。

    婢女们见两人亲热,害羞的低着头搁下了东西仓皇出逃。

    简耳朵比较灵,听见了脚步声,伸手推了推他,却被他禁锢的更加紧了。

    来回的脚步声,彻底的让凌瑾钰烦闷起来,他到也想大怒,那个不长眼睛的下人,没见他正在忙着,这个时候来打扰,真是想立马让他们卷铺盖走人。

    他双目发红,松开了简言的腰,离开她那诱人的红唇,指着那婢女道,“你站住。”

    婢女吓的慌忙跪下来,“小小王爷。”

    简言扯了他衣袖小声道,“别吓坏人家小丫头。”

    凌瑾钰回头看了看她,她含羞的低下头,眼神不知道该往何处停留。

    “去弄点吃的端到房间去。热水都准备好了吗?房间都打扫了吗?”

    婢女吓的大气不喘,头快要低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小王爷,热水都准备好,房间早已经打扫干净,请王爷王妃看看又没不满意的地方,奴婢再来收拾。”

    凌瑾钰这才注意到那大红色的鸳鸯锦被,笑意更加深了,“你起来吧,弄点东西端进来。”

    “还请王爷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

    简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那喜庆一片的床榻,还有那红纱帐,脸面腾的一下火辣辣的热。她指着那软榻,镇定的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凌瑾钰上前两步,满意的回头挑起眉梢,“如你所见。娘估计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耸耸肩膀,痞笑道,“洞房花烛。”

    他说的如此透明,简言又不是傻子,这一次根本就没有想要逃脱的路。她深呼一口气,瞧着他那张扬无忌的笑脸,瞬间甜到了心里。

    “哈哈哈。”凌瑾钰瞥了小妻子一眼,大步从她身边经过朝着屏风后面而去。过了片刻他喊道,“饿了就先吃。”

    简言回过头,并没有搭话。随后几名婢女端着酒菜进来,放下后低着头退了出去。她叹息的瞥了一眼桌上好酒好菜,肚子顿时唱起了空城计。她看了一眼屏风,随后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仰头而尽。

    一杯酒下肚,压制不住她那颗狂乱的心,反而心跳的更加厉害了。随后她又喝了几杯酒,干脆自己把自己灌晕,醉了就不用担心出糗了。也不用想等一会要如何面对他。

    她一杯接着一杯灌自己,明明该醉了,思绪反而更加清晰了,她摇摇脑袋,眼前依旧很清晰。

    “这什么破酒?”她开始抱怨酒来。

    听到了屏风后面的脚步声,联想起美男出浴图,喉咙动了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屏风。

    凌瑾钰穿戴整齐的从屏风后面出来,依旧是一身墨色衣袍,腰间多了一块美玉,那美玉随着他走动,左右摇摆着。

    他捋了捋衣袖,拂了衣袍,抬眸就看简言不眨眼睛的看着自己。随后又看看倒在一旁的酒壶,仰起了眉梢,纤长的手指过去诧异问,“空了?”

    简言木讷的看看酒壶,慌忙伸手将它摆正,乖乖的点点头。

    凌瑾钰蹙眉,大步走过去,她却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这什么酒,喝完居然变笨了!”他好笑的看着简言那戒备的神色,不由得扶了一把额。他将酒壶拿起来嗅了嗅,笑道,“这是药酒,强身健体……娘亲这酒准备的……很好!”

    简言微微蹙眉,站在三尺开外,也不作声。

    他指着桌上的菜,“杵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吃菜。”

    “我…我…已经吃好了。”简言心惊绕过桌子,“你就慢慢吃……”

    “素素!”凌瑾钰开口道,“别想逃!”

    简言顿足,装作不明白的回过头,歪着头看着他,随后酒劲儿上来,她身子晃了晃,忙扶着桌子坐在他对面。

    凌瑾钰淡然一笑,一壶酒都被她给喝完了,能走几步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酒开始淡如水,越到后面酒越浓,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一样,情到深处自然痴。

    凌瑾钰瞥了她那红扑扑的脸颊,抿着笑意瞥了一眼酒壶扬声道,“来人,在上一壶酒。”

    简言猛然抬头,“我不喝了。”

    “我喝!”他轻轻挑眉,夹了菜送她嘴边,“喝了那么多酒,吃点东西,不然很伤胃。”

    简言垂下眸子瞥了一眼那块豆腐,脸色蹭的红了起来,这是暗示她今晚要吃豆腐?还是被人吃豆腐?

    她看看唇瓣边的豆腐,又看看他,刚刚张嘴,就被那块豆腐给堵住了嘴巴。她想要说的话,全部有咽进肚子里。

    婢女重新上了酒水,简言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完全都没有要让她配喝酒的样子。她还在思索,这样子要喝到天亮?

    凌瑾钰知道她紧张,他心里一杯接着一杯,心里也非常紧张。

    凌瑾钰吃完以后,又吩咐下人给简言准备了热水,但是她进去了好久都没见出来。他不由得诧异起来,起身走到屏风后面轻声喊道,“你打算一直待在里面?”

    “……”

    他眉头一皱,大步走进去,面色沉了沉,她怕在木桶边沿已经沉睡过去。

    他叹息的走过去,瞥了那雪白的香肩一眼,心下一紧,扯了后面挂着的衣袍,轻轻的将她从水中捞起来。简言倏然惊醒,吐口而出就喊道,“景笙?”

    凌瑾钰面色一动不动,紧紧盯着怀里的人,睡眼惺忪的美人,让他的呼吸停滞。

    “困了就去床上睡,万一溜在水中,溺水怎么办?”

    简言紧紧勾着脖子,仰着头仅是一眼便慌忙移开了脸,她身子沾了锦被,就被她扯着被子滚在最里面,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站在床边的黑影。

    他面色背对着光线,让她看不清面色,但是她此时此刻的脸红的可以煮熟鸡蛋了。凌瑾钰坐在床边,脱去了衣袍,鞋子,随后才掀开了被子躺在她身边。

    他侧脸看着简言,低低的笑出声,伸楚手将她拉在怀里,本来瞧他今晚大概不会有什么动作了,完全没有注意她连带被子一齐拉了过去。

    他伸手抚摸了她的小脸,平静而又直白的问,“是不是很紧张?”

    简言红着脸,拉着被子将头缩了进去。

    他笑了笑,车手扯开了她的被子,翻身压在她身上,低头摩擦她的耳畔,“时间刚刚好,这次你要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简言身子战栗起来,屏住呼吸还没开口,就被他含住了唇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她虽然紧张、害怕,这么一天总会来到,躲的了今日,却躲不了以后慢慢长夜。

    待她意识一点点被他火热的气势给吞没时,两人身子如火一般紧紧想贴。忽然他停了下来,低着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睁开眼睛正对上凌瑾钰那双充满*的眼睛,还没来的及思索,整个身子骤然一痛,几乎痛的她全身冒汗。

    凌瑾钰怕她咬破了唇,低头轻轻含住她的唇瓣,试图减轻她的疼……

    待她慢慢适应下来,慢慢放松了身子,他才敢动身。

    没有比这更让人刻骨铭心的事情了,上天入地,碧落黄泉,他们有天命线相牵,生生世世都只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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