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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怀孕的事，她说不出口
楼沁从来就藏不住心事，尤其凌聿风又这么了解她，一定能猜到她有什么事瞒着他。
可他终究什么都没问，无声地离开卧室去客厅抽烟了。
房门被关上的同时，楼沁像是泄了气的气球，双手捏着他的衬衣衣领，看着窗外出神。
如果换做之前，一旦察觉到她的心情不好，凌聿风都会很紧张。可现在，冥冥之中有什么随着他的态度的改变而改变了，至少，她体会不到他对自己的用心。
所以，怀孕的事，池景灏的事，她都说不出口，因为她不知道他想不想听她说。
纵然有点小委屈，而楼沁还是帮凌聿风将行李打点好，然后才去厨房准备晚饭。
凌聿风在客厅里打电话，安排出差的事宜，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楼沁走神，一不小心就切到了手。
十指连心，就算是一个小伤口都有点疼。
楼沁打开水龙头，用温水冲着伤口。看着鲜红色的血顺着清水往下流，她不禁想，如果她和凌聿风没有处于目前这么尴尬的位置上，可能她会向他卖卖可怜，只要看到他心疼自己的模样就连疼都不怕了。
可是如今.......
凌聿风出现在厨房门口，像是有话要和楼沁说，目光一扫到她的手，顿时一凛，几个跨步就走到她身边，把她的手指从水龙头下抽了过来，眉头紧拧，“怎么这么不小心？家里的药箱放在哪？”
楼沁愣愣的望着他，仿佛他还是那个宠着自己的凌聿风，她指了指茶几下面的小抽屉。
凌聿风去拿了碘酒和创可贴，拉着楼沁坐在沙发，对待她受伤的小伤口也如同做外科手术似的，格外认真小心，像是怕弄疼她。
楼沁扁着嘴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胸口被撑得满满的，忽然用力的圈住他的腰，把自己藏在他的怀里，声音带了些哽意，“凌叔，你再给我些时间好不好？”
凌聿风结实的身体僵了一下，叹口气，将她从怀里脱离出来，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
“你说的时间是多久？”
楼沁咬唇。
“这样的关系我们不能维持一辈子，楼沁，我说过，我想要和你结婚。而且我也保证过，结婚后你所有的担心和恐惧都不会成为现实，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楼沁急的红了眼睛，连忙摇头，“我不是不相信凌叔，而是不相信我自己。”
夏士雄说她的情况虽然好转，但也有几率复发，她怕的的自己状态不好，连累这个人跟着自己担惊受怕。
而且她也听说过，精神病人的配偶是没有资格提出离婚的。
“所以，就连试一试的可能你都扼杀掉了吗？”
凌聿风深呼吸，缓缓地说，“你想过没有，如果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我随时有可能离开，当然，这只是假设。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我的行程，没有责任束缚自己和什么人交往，就连将来年老的时候，有人需要在你的手术单上签字，那个保证人的名字都不会是我。这种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楼沁很久都没有说话，半晌，她才小声的问，“结婚真的那么重要吗？”
“之前我也觉得不重要，所以我妈安排的相亲我都会参加，如果遇到觉得不错的人，会把她的名字放在我的户口本上。可现在，我觉得婚姻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我想结婚的人是你，所以才重要。”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楼沁呆呆地望着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安静了多久，凌聿风就看了她多久，最后，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这几天，你可以好好考虑。就算你决定一辈子都不结婚，我也会留在你身边。只是，前提是你真的能接受我所说的这种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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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沁在凌聿风离开之前出的门，早餐简单的解决了一口，就去医院上班。
她准时在食堂给女病人买了早餐，端着进了病房。
病房里还有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和她大眼瞪小眼。
他手里早餐的袋子上印着附近一家特别有名的餐厅LOGO，单是粥就买了三四种。女病人从卫生间里洗漱好出来，气色明显比昨天楼沁离开的时候好了很多。
男人马上放下粥，伸手去扶女病人，她躲了下，男人低声道，“就算跟我怄气，也别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女病人一听，也不挣扎了。
把被子给她盖上，男人对楼沁说，“我是她老公，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早餐我们自己买了，真不好意思。”
听到‘老公’这个词时，女病人瘪了瘪嘴，但神态却和昨天有着天壤之别。
楼沁点点头，端着餐盘又出去了，给他们带上房门的时候就听到男人用温柔的声音说，“以后不许这么任性，你知道医院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吓得都成什么了？你三天没回家我差点报警，我妈也都急哭了。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连老婆都没了......”
楼沁嘴角轻轻地扬起，心里微微的发暖。
如果身边能有这样的人陪着过一辈子，其实也不赖。
下班后，楼沁没有回家，凌聿风现在不在，她回去也就只是一个人。
禹城并不大，不知不觉，楼沁走到市中心一幢写字楼的对面，隔着一条并不算宽的马路，抬头背着阳光，看着这一幢大楼。
她曾经跟着夏明甄来这里找过池景灏，他的分公司办事处就在二十六楼。
然后她又想到前几天池景灏突然约她出来的事，只是后来被凌聿风打断才没有谈成，那时候他想和自己说什么？
他想认她吗？认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而且这个妹妹身体里还流着一个滥/交的艾滋病患者的血。
池景灏这样身份地位的人，最怕有丑闻，可能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应该是不想的吧？
此时站在这里，楼沁觉得有些讽刺，自嘲的笑了笑，她刚要离开，就看到一辆保姆车缓缓停在写字楼的门前。
从那上面下来的人，让楼沁一时间无法移动脚步。
池景灏先下了车，穿着一件窄腰身的手工西装，衣襟大喇喇地敞着，酒红色的衬衣领子窄且规整，偏细的领带把整个人的线条和五官都烘托得异常迷人。
他下车后没有马上离开，对着后座上的人好像在说着什么。话还没说完，以楼沁的角度，能看到从车里探出一只手，女人的手，忽而拉住池景灏的领带，把他往车里拉。
池景灏高颀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探出头，就这么旁若无人而又大胆地将唇印在他的唇上。
女孩看着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的模样，一笑的时候脸颊上有两个漂亮的梨涡，特别的讨喜。
池景灏吻得有些敷衍，安抚地拍了拍女孩的头，女孩噘嘴像是不大高兴，但还是乖乖坐回车里，等池景灏将车门关上，保姆车很快就开走了。
楼沁看着这一幕，有些吃惊，她之前只是知道夏明甄是蕾丝边，却没认真想过她和池景灏的婚姻。
现在再结合之前听到的池景灏包/养明星的传闻，恐怕‘形婚’的事情是真的。
池景灏等保姆车离开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刚要点上，便敏锐的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警觉地抬起头，以为是狗仔在跟踪他，可对上马路对面楼沁略微惊慌的眼神，顿时微怔。
楼沁没想让他发现自己，如今见了面自己可能没办法再和从前那样与他相处。
眼见池景灏丢掉了嘴上的香烟，大步朝自己走过来，楼沁第一个反应就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楼沁攥紧了书包的背带，走得很快，池景灏越过马路，在她的身后喊道，“水心，等一下！”
听到他的声音，楼沁反而越走越快，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从转角处驶来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