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二章 慕家现今状况

风吟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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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央,人确定离开了吗”沈竹茹问道。

    “小姐,离开了,奴婢亲眼所见,断不会有错。”

    “好,换身衣服,弄个已经入睡的假象,我们离开客栈外出一趟。”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刚才回来路上偶然间看到小鱼儿的身影,我想确定一番是不是眼花了。对了,小鱼儿不是交给慕风华照顾了吗?能否确定一番小鱼儿的行踪?”沈竹茹正准备换衣裳,忽而回过神来,想到了这茬立马追问了月央。

    “小姐,小鱼儿的事情奴婢也是知晓的,想来您看到的人应该是小鱼儿。三个月前,奴婢已经得了消息,小鱼儿需要接受训练,让他懂得自我独立,自我保护,他不会有事的。通常他这般年纪单独一人生存时,暗中都会有人看顾着,当他无法坚持下去,或者当前的一切对他已经不再是挑战的时候,自会有人将他领走,小姐您根本毋须这般担心的。”

    “他还这么小,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点?”沈竹茹多少有些不忍。

    “不小了,已经是学会懂事的年纪了。更何况当初从茶阳县离开后,他是什么状况小姐也是清楚的,那您说说之前你所看到的惊鸿一瞥下的小鱼儿给你的感觉如何?”

    月央如此一问,沈竹茹认真想想,倒也觉得此时偶然看到的疑似小鱼儿的孩子给她的感觉与当初那个阴暗的孩子有了很大的区别,至少阳光了不少,也坚强了许多。

    也许月央说得对,训练他独立自主更容易愈合内心的伤口。

    “既然小鱼儿没什么事,那等适合的时候。再见不迟。”

    “那小姐还需要外出吗?”

    “小鱼儿看不成,不过慕家的这几位却还是需要看看的,不用接近,远远看看就好。”

    “行。奴婢这就带小姐您去慕家祖屋所在。”

    沈竹茹点了点头,在月央的安排下,主仆二人离开客栈,前往慕家主屋所在。

    说起慕家的祖屋。那只是一个二进的小院落。处在祁阳县县城外十里的一处名为小安村的地方。

    当初慕家的发展,让一个小小的村子如今也发展到了一座小镇的规模。

    小安村如今也改了名,叫安镇。

    从祁阳县城快马到达安镇大约花费半个时辰就足够了。

    这里并不似京城一般。到了时间城门关闭就再也进不去,祁阳县这里,只要有钱有势,晚点进出城门也不过是花些银子的问题。

    沈竹茹这边悄然离开到了安镇之时。天已经完全黑透,黑夜中的安镇唯有镇上酒楼还有摆摊的面摊依旧亮着灯火。附近围着一些还不想休息的百姓,小孩子就在灯火附近玩的不亦乐乎。

    慕家的祖屋大门紧闭,越过围墙的缝隙只能看到两间屋里亮着微弱的灯光,从窗户纸上的投影看得出。一个房间属于慕鸿勋夫妻,另一个房间则是老太君与翠嬷嬷的住所,至于江若雨明显并未跟着回来。或是根本就不住这里,并未看见她的踪影。

    “不肯便是不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嫁出去的女儿家,爹娘能够念着亲情接济我们米粮已经仁至义尽,问他们借钱,几位哥哥手里头都没有余钱借你东山再起,我什么话都说尽了,拿不到钱你又能怪得了我吗?”慕刘馨月委屈的说着,话音中带着一丝哭腔,满心的委屈。

    “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那般帮着刘家,哪怕他们捅了娄子,只要能够帮衬的事情绝对不推辞,甚至于都不知道为其善后几次,可如今一见我如此,居然连区区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借我东山再起。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慕鸿勋懊悔的嗓音响起,心中几多不甘,可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无法改变事实,他即便责备妻子无能,又不能改变事实,说多了也不过是伤害夫妻感情,最终未能将话说完。

    沈竹茹在院子外都听见屋里头的争吵,虽然只是听了几句,却也大体上了解的状况。

    目光投向另一个房间的方向,听见的却是一声叹息后的咳嗽声。

    如今的慕家也算是落魄,住的地方甚至于都不如当初下人们的院落大,只是这会独独不见慕风华的替身,也就是说这慕风华并未在此,那他去了哪?

    是被送走,还是泄露了身份自行离开,实在很难揣测。

    “小姐,老太君与夫人都甚是可怜,若非少爷交代万不得已不许插手,奴婢都有冲动准备留下一笔银子让老爷周转,东山再起了。”

    “月央,没想到你对此倒是自信满满的。”

    “奴婢并非对老爷信心十足,而是这些年来多少知晓老爷的手腕,知道老爷生意方面有着不小的天赋,如今虽然家产充公,只留下这么一处祖屋可以有片瓦遮头,确并不能磨灭老爷的斗志。将银子留给老爷并无不可,最多不见面一些便是。更何况,这银子也是少爷所有,给一千两银子给老爷周转,就算少爷知晓也不会怪罪下来的。”

    “难道慕风华就没做点其它的事情,例如说小鱼儿那般,暗中还有保护的人,根本没必要担心这些。”

    “小姐所言极是,不过,恐怕小姐要失望了,现如今四周围并无与奴婢一样的人,也无法说什么照顾谁。”

    “怎么会。”沈竹茹一脸意外之色。

    连小鱼儿这么一个被誉为刘家不祥之人的孩子,慕风华都可以派人训练他,暗中保护他,为何明明是自己的父母,为何关心还不如一个外人多。

    沈竹茹很是不解。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或许少爷并非没派,只是那人藏的很好,并未被察觉到而已。”

    “这倒也说的过去。不过,替身呢?”

    “应该是借由秋公子名义将人领走了,不然以慕家老太君的脾气。岂会这般简单放人?”

    沈竹茹多看了眼院子里的一家子的住所,也不再多言,至少虽是过得清苦些,可至少不会缺衣少食,也算是不错的了。

    沈竹茹正打算离开,忽而七八个拿着棍子的地痞流氓走了过来,人手一根棍子耀武扬威的姿态。显露无遗。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对方恶狠狠的拍打着门扉,将屋里头的慕鸿勋惊了出来。

    “老爷。怎么那么吵闹?出什么事情了吗?”慕刘馨月抓着慕鸿勋的手臂,一脸担忧的问道。

    “我出去看看,我们虽然落魄了,可至少并不亏欠任何人东西。过得清苦点却也心安理得,或许是别的事情。我先去看看,你别想太多。”

    “那你小心点。”

    沈竹茹与月央忙闪到较为阴暗不明显的角落,看着从屋里披了件外衣出来的慕鸿勋。

    数月不见的慕鸿勋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以往光鲜的衣物,如今也换上了粗布麻衣。头上的白发都平添了不少,可见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来了,别拍了。再拍下去门都快拍散了。”慕鸿勋喊道,果然对方也不再拍门。而他也打开了门栓,将大门打开,一下子八人一拥而入,入了这不算大的小院落。

    “你就是慕鸿勋,原来祁阳县城的首富慕家老爷对吧。”领头的是个光头男子,二十七八岁,脸颊上有这一道蜈蚣一般的疤痕,略显可怖。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过,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慕鸿勋好声好气的说话,可对方一点都不领情,一把就将慕鸿勋的领口拽在手里头,拉到跟前与他四目相对。

    “慕老爷虽然不认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可并不代表不认识茶阳县刘家对吧。”

    “刘家?那是我的亲家,虽不愿提起,可这是改不了的事实。不过,我可不记得欠你们什么,用得着这般大阵仗的上门吗?”慕鸿勋毕竟不是初生牛犊,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只字片语就猜出了对方的来意。

    可也正是猜出来,他心里头就有一股子止不住的怒火蹭蹭的冒上来。

    “看慕老爷你这模样似乎知道了什么。”领头之人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瓜子咧嘴一笑,一口黑牙在这夜里头看到,还真是有点慎得慌。

    “我慕家虽然落魄了,却也不曾亏欠别人什么,你们这般明目张胆找上门来,而且一看也不像是安镇的人,却又明显冲着我们这一家子来的。不想都知道事出有因,虽然心里头多少有些想法,可我还是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吗?”

    “慕老爷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即便是落魄了,这份观察力却还是有的。老实告诉你也好,我们这些人找上门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可还记得当初为刘家作的保?”

    “作保?”

    “一百套花釉瓷器的担保?”

    慕鸿勋脸色微微一变。

    “看来慕老爷是想起来了。那单子本该上个月交差,结果刘家做出来的成品至少有半数根本不堪一用,如此一来,就势必要赔偿损失。刘家那边赔了半数的花釉瓷器的款项,却还有一千三百多两的赔偿未曾到手。按着刘家所说,这笔款项中,一半乃是慕家所有,赔偿自然也不能单单赔偿一家,你们也需要负责。这不我们哥几个就是受命过来收账的。”

    “受命!收账!你们是受谁的命令来的?”慕鸿勋沉声问道的。

    “刘家!”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慕刘馨月一脸难以置信的摇晃着走了出来。

    “你说谎,怎么可能会是刘家的人派你们过来收账,现如今慕家什么状况大家都知道,别说一千两银子,即便是一百两银子也根本拿不出来,刘家若真的这般做了,简直就是逼我们上绝路。刘家的家主是我的亲大哥,他不会这样做的,不可能。”

    “慕夫人,这种事情我可没必要撒谎。更何况,若非看你们可怜,不想你们蒙在鼓里头,我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些。让你们知晓真相。其实,你们慕家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吗?这可不见得。女人都喜欢存私房钱,再掏一掏总能够拿出来,就算不够数,这不还有这处祖屋吗?多少还是值个一两百俩银子的,凑凑总够的。”

    “够了。”

    咿呀一声,老太君屋子的门开了。

    翠嬷嬷负责老太君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头还有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紫檀木盒,想来就算里头空空如也,光是这个盒子也够几百两银子的。

    “娘,您怎么出来到了,您身子骨不好,该回去歇息才对。”慕鸿勋忙上前搀扶着,哪怕落魄了,至少他还是个孝子。

    “儿呀,娘虽然老了,可耳朵不聋。你要做生意,娘想让你碰碰壁,看清楚一些人的真面目就对此不闻不问,你可会怪娘?”

    “儿子无论如何都是娘的儿子,不管娘如何,儿子都不会怪娘你的。”

    “傻孩子,娘知道你也曾经难过过,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如今你也看清楚了,有些人自由在你发达的时候才会锦上添花,可你一旦落了魄,就恨不得落井下石,让你永无翻身之日。媳妇,你也看清楚你家里那些人的真面目了?往年里我不乐意随你去,便是看出了那一大家子的本性,而你又是个懂得分寸的孩子,便也不曾阻拦着。现如今,你可也看明白了。”

    “娘,对不起。是媳妇的错,若非媳妇爱慕虚荣,被家里人捧惯了,以至于得意忘形,求了夫君对他们百般照顾。本以为这么多年的恩情加上亲情,至少不会让他们见死不救,可儿媳妇实在没想到结果会是这般。媳妇错了。真的错了。”

    “娘,儿也错了。”

    “知错就好。更何况,也不是只有你们错了,即便是我时至今日也才明白,所谓的门户之见,若是彼此间只存在利益,而无亲情可言,一旦落了魄,便是如今这般结果。大户之人重利,唯有利益才有结合,才有所谓的亲疏之分,反倒是普通人,只要本性善良,你对她好,她便会对你涌泉相报。若说错也是我错得厉害,若非想要高攀公主这门婚事,慕家也不会是如今这般状况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