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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山在这附近来说算是海拨最高的群山之一,最关键的是,它往西方向,直望向前,直接进处虞国境内也不会有比它更高的山,如果有现代的天文望远镜,没准就能看见虞国。
到了鹤山山脚,谨睿抱了雅儿,一言不发的弃车上山。
玫果见他穿的单薄,顺手将她放在车里扮男装时所穿的风氅抱在怀里,拿了要车夫捎在车上的两把铁铲,小跑着跟了上去。
谨睿一路上山,直到山顶涯边方才停下,将雅儿置于一边枯草地上,选定一个依着参天古树的地方,开始赤手清除着地上石块泥士。
玫果将风氅放在一边,递了一把铁铲给他,“用这个吧。”
谨睿本不想接,但见她爬了这半天的山,还没回过气,额头上尽是汗珠,肩膀耸动喘着粗气,心竟然一软,接了铁铲。
二人默默的葬了雅儿,谨睿直直的立在坟前,山顶寒风呼啸,他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冷如寒冰,心里暗道:雅儿,你在这儿睁大眼看着,我定要让寒宫雪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玫果也不催他离开,抖开风氅,披在他肩膀上,便走到一边,依着大树坐下,也静看着雅儿的新坟。
谨睿对她的动作浑然不觉,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坟头。
谨睿和玫果这一站一坐,象石雕一般。
对谨睿,玫果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可以安慰他的话。
但他越是这样冷静,越让她感到担心。
直到天亮,谨睿才动了动早已麻痹得没有知觉的脚,象千万支针扎一样的麻痛,从脚底往上蔓延。
等到麻痹过了,他毅然转身,走出几步,才想起玫果的存在,停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她,与她担忧的秀目相对,垂眸避开,“走吧。”
玫果站起身,不料一夜没动,腿竟象不是自己的了,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正好磕在身前的一块小石块上,钻心的痛从膝盖传开。
谨睿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好见她摔倒,抢上相扶,已经晚了,奔过去扶起她,也不避男女之嫌,伸手就要揭她的裙子。
玫果不想再给他增加麻烦,正要躲开,被他牢牢抓住小腿,在这瞬间已将她的裙摆揭开,里面雪白的里裤膝盖上腥红一片。
他二话不说,就去撕她的裤腿。
玫果忙按住他的手阻拦,“不用了,我没事。”
谨睿微蹙眉头,淡淡的道,“我是大夫,没有这么多男女之嫌。”
玫果愣了愣,知道他误会了,其实自己从满世界超短裙的二十一世纪,滚过来的人,哪能不好意思让人家看自己的膝盖。
不过他话说在这份上,反而不好意思执着了,只得松开了手。
他麻利的撕开她的裤腿,仔细查看了,并没有伤到筋骨,也没有泥沙之类,才取出金创药,为她上了药,又从自己里面干净的中衣上撕下块布料,为她扎上,整个过程,动作轻柔,尽量不触痛她。
帮她拉好长裙,打横抱起。
玫果急叫道:“我自己能走。”他已经站了一晚,十分疲惫,怎么能再给他增加负担。
“膝盖伤了,这么走下山,没准能落下什么病根。”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大步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玫果挣扎着想下地。
他冷森森的声音在耳边传来,“如果你不想我用毒,就安份些。”
玫果的身体顿时僵住了,虽然她并不担心他会用什么对她太有害的毒,但是这东西怎么说也不是好玩意,还是别在用在自己身上的好。
“可是你这样太累了。”
谨睿走着自己的路,不再理睬她。
玫果抿了抿嘴,他才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自己再和他别扭,闹得他心烦的话,还不知能弄出什么事来,识趣的闭上嘴,安份下来。
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这样会不会轻松点?”
他转脸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认了。
“雅儿的事,还望郡主保密,不要告诉佩衿。”谨睿将视线调向了前方。
玫果愣愣的想,佩衿是未必知啊,“这事能瞒得住吗?”
“他不会往这方面想,但不会去查,暂时而言也就瞒得住。”
雅儿在临死前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尽数告诉了他。
这些日子佩衿只是查雅儿被转移去了什么地方,等他查到的也不过是个冒牌的雅儿。
再查下去,那个冒牌的雅儿只不过是在普国境内失踪。
“佩衿身上的蛊怎么解?”玫果这些日子没少盘算这件事,等他蛊发作时,给他找个女人解决一下,但终不是长久之计。
如果换成别的话题,他多半不会理会。而玫果本身就是医者,所问的又关于医学方便,他便如实说了。
他说出来不是指望和想让玫果帮他做什么,而仅仅是出于同行间的交流。
同行有疑问,他便不该藏着挟着,而是该知道什么便说什么,这是他所认为医者该有的职业道德。
“但我研制多年,始终差了些什么,次次以失败告终。”
玫果埋头细想着他的话,苦思着自己所知道的或是听说过的偏方,终于朦胧想起在一本残缺不全的古籍上曾有提到过有种类似鱼的生物,好象叫什么冰蜥,与淫毒正好是一个至阳一个至阳,相互相克,可以作为治淫毒的药引,但那个生物已经绝灭。
而下面例举的一个方子和谨睿研配出来的药引到有几分相似。
但那本书实在是残破不堪,实在没办法知道所有内容了。
虽然说如此,但心里也暗暗留了个神,这机遇的事,谁说得清呢?
玫果自雅儿走了之后,精神也就崩得紧紧的,加上一夜未睡,上了车已经没了精神,但又强撑着不肯睡。
过了一会儿,头突然昏沉的厉害,暗道不好,抬眼看向谨睿,对上他清澈的眼眸,并无中了迷药的样子,白了他一眼,“为什么对我下药?”
话刚说完就软倒下去。
谨睿扶正她睡好,为她盖上锦被,于她对面依着车箱坐下,静看着她熟睡的面颊,娇嫩的如一朵雪莲。
指腹划过她光滑的面颊,这个女人让他越来越迷惑。
他从雅儿口中所知道的事,已经猜到她这几天做了多少事,受了多少惊吓,如果不用些药物,她如何能睡得这么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