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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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是星期六,徐萍的母亲没有上班,她接到女儿的电话,就马上下楼来,莫名其妙地看着那三个箱子,不知道女儿在搞什么名堂。

    “妈,先把东西拿回家再说……”徐萍紧张地看看四周,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她们。

    “什么东西这么沉?”王卉费劲地提起一只箱子往楼上走,徐萍一手提一只,一手拖一只跟在后面。

    一走进家门,徐萍就让母亲帮着把三只箱子全部拉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妈,他回来过没有?”徐萍小声问道。

    “没有,说是出差了,怎么……”王卉疑惑地说道,隐隐感到女儿和秦笑愚之间可能闹别扭了。

    “不回来更好……妈,你让他赶快从家里搬出去,今后就咱们母女自己过日子……”徐萍愤愤地说道。

    “萍萍,出了什么事?你昨晚去了哪里……”王卉总觉得女儿的神情不对,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担心地问道。

    徐萍站起身来慢慢蹲在了箱子前面,然后咔哒一声打开了一只箱子,王卉一双眼睛马上瞪得圆溜溜的,一只手捂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紧接着又看见女儿把三只箱子全部打开了,里面竟然全是钱,虽然这些钱不是人民币,可她凭本能就知道这是钱。

    “哎呀,萍萍,这是哪来的……”好半天,王卉才问出口,一边弯腰拿出一叠仔细看看,知道这些钱是美金。女儿是银行的职员,难道她……抢劫了银行?王卉看着那些钱,忍不住浑身一阵颤抖。

    徐萍一下歪在床上,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些钱,幽幽说道:“妈,我杀人了……”

    “你说什么?杀人?杀谁?”王卉紧走两步来到女儿身边,坐在床沿吃惊地盯着女儿问道,不过,她心里却不太相信。

    “陈默?那个畜生强暴了我……”徐萍闪动着泪花说道。

    “陈默?”王卉仔细注视着女儿的表情,隐约感到她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只是不明白她怎么又会和陈默搅到一起。于是摇晃着她的手臂急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杀的他……”

    “我趁他睡觉的时候用起子把他捅死了……”徐萍颤声说道。

    “啊,萍萍……你不要吓我啊……”王卉盯着女儿快哭了。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娇娇柔柔的女儿竟然会捅死一个男人。这怎么可能呢?

    “妈,是真的……昨天他把我骗到一家茶楼……后来我喝醉了,被他拉到一套公寓里……他就像野兽一样糟蹋我……我恨死他,今天早上,趁他睡觉的时候,我就……”

    徐萍说完一下扑倒在床上呜呜地哭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杀了陈默感到害怕,还是为了自己的被强暴而伤心。

    王卉的脸色变得苍白,呆呆地坐在那里说不出话,一只手在女儿头上轻轻抚摸着,既像是安慰又像是焦虑,好半天才惊恐地问道:“那这些钱是哪来的?”

    徐萍转过身来,抹抹眼泪,哽咽道:“我也不知道,在他床底下找见的……我也不清楚他从哪里搞来的这些钱……”

    王卉一下站起身来,拉着徐萍的手臂说道:“萍萍,马上离开这里,先到乡下你大姨家里躲几天……说不定警察马上就回来……快点……”

    徐萍见母亲紧张的样子,心里有点后悔把这事告诉她,也许因为这件事让她这辈子都不得安宁。一旦自己出事,说不定还会连累她呢。

    “妈,你别害怕,警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徐萍扶着母亲坐下来安慰道。

    王卉颤声说道:“这还不是早晚的事情……难道你没听你爸说过,这种杀人案,不管多长时间,警察非要破案不行,今天不知道,早晚一天会找上门来,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我看,也别去你大姨家了,干脆走远一点……把钱带上,只要有钱,到哪里不能生活?”

    “妈,暂时不会有问题,当然早晚我们都要离开这里……先等一段时间,等事情慢慢平息之后,我就辞职,那时候咱们母女两再一起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王卉一个身子直哆嗦,看看地上的钱,又看看床上的女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半天又问道:“那……你和他在一起有没有人看见?”

    徐萍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排除有目击者,不过他们不一定会把我和陈默的死联系在一起……只要他们没有证据,光怀疑也没有用……”

    王卉双手捂着脸,突然哭起来,嘴里念叨着:“天呐……你爸爸可是警察呀……他要是地下有知……”

    徐萍打断母亲的话说道:“妈,我爸虽然管我很严,可他也最疼我……他要是知道昨天晚上……那个畜生这么对我,他非亲手崩了他不可……那个畜生才是真正的罪犯,他罪有应得……我不后悔……

    对了……妈,你可要镇定,万一要是有警察来调查,你这样惊慌失措的岂不是让人生疑?你记住,今后万一要是有警察来问你,你就说我晚上十二点就回家了,不过喝醉了酒……你甚至可以告诉他们,就是陈默把我送回来的……”

    王卉紧张道:“你不是说警察不会怀疑你吗?”

    “我这是说万一……如果警察找上门来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因为我曾经和他处过朋友,来了解一些基本情况,要么就是他们找见了昨天晚上看见我和他在起的目击者……但是,这也成不了我杀他的证据……我可以承认和他在一起喝酒,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喝醉了,回家了……

    不过,我肯定最近警察不会找上门,因为陈默在这里没有亲属,那房子好像是他新买的,谁知道他死在里面,也许等到他臭起来都不一定有人知道……”

    “萍萍,可万一要是……被警察抓到你可怎么办呢……妈可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啊……”王卉搂着徐萍呜呜咽咽哭起来。

    徐萍安慰道:“妈,你别担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我被他们抓住了,可这些钱也够你生活了……反正我死了也值了……”

    “你胡说什么呀,妈宁可要你平平安安的,要这么些钱有什么用?以前咱们没有多少钱,一家人还不是过的很幸福……都怪你爸走的太早了啊……”

    想起徐召,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哭了一阵,王卉突然抬起头问道:“你和笑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吵架了?”

    徐萍一听,心中顿时就怒火中烧,气愤地说道:“妈,今后别再提他……他就是一个骗子,一边对我甜言蜜语,一边在外面早就有了女人了……哼,昨天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一定会出这事,反正马上让他搬出去……对了,这事可不能让他知道一点风声……”

    王卉犹豫了一下,抹抹眼泪说道:“萍萍……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其实,笑愚这个人老实是老实,可就是让人有点不踏实……你看看,他到所里之后闹出了多少事,连你爸都跟着出事,要不是你自己喜欢,我倒没想……”

    “妈,好了,不说他了,我想睡一觉,安静一下……你也去休息吧,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徐萍说道。

    “那这些钱就放在家里?”王卉站起身来问道。

    “一下也兑换不了这么多,我想想办法,家里放一部分,在中国银行存一部分……还可以买点不动产……剩下的钱放到大姨家去,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慢慢考虑,现在不着急,看看风头再说……”徐萍边说边爬起来把三个箱子都推到了床底下。

    王卉盯着女儿,觉得都有点不认识她了,一晚上没见,不但杀了人,而且拿回来这么多钱,说起话来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还是自己那个柔柔顺顺的女儿吗?看来,她的性格还是像她的父亲,嫉恶如仇胆子大。

    徐萍这一觉直睡到天黑才醒过来,她自己也感到很奇怪,虽然刚杀过一个人,可竟然能够睡得这么香,连一个噩梦都没有做过,难道自己天生就是一个犯罪的材料?

    刚从床上坐起来,忽然隐隐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她就像一只兔子一样从床上蹦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一听,嘴里轻哼了一声。原来是那个负心汉回来了。

    “阿姨,我也不想多解释……你告诉萍萍,我把她当自己的亲妹妹,今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吭声,我在老所长面前许下的承诺不会变……”秦笑愚的声音。

    哼,省省吧,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先把自己的肚子混饱再说……稀罕做你妹妹么?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没有任何关系,就当父亲看走了眼,自己上错了船。

    徐萍心里愤愤地想到,要不是刚刚杀过人有点心虚,她真想冲出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白眼狼,一想起自己曾经主动向他献吻,忍不住伸手抹抹嘴,就像抹去另类的异味似的。

    “笑愚,你也不必内疚,你不欠我们的……尽管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吧,我相信萍萍会想明白的,她也就是一时想不开而已……”王卉说道。

    徐萍觉得母亲说得对,他不要老是做出一副受气小媳妇似的,总好像自己欠着父亲的人情债,所以拉不下脸面,事实上,父亲当初帮他,不过是看他为人厚道,难道还图他什么不成?他可不知道自己的性格,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眼睛里揉不得沙子,歪歪唧唧的哪像个男人?

    “那好,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秦笑愚的声音。

    看来是搬走了,也许他早就想搬出去了,只是碍于情面装作要照顾自己的样子,赶紧走吧,找那个女人去,十足的伪君子,这辈子也不会给你打电话。

    徐萍怏怏地回到床上,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心里面乱哄哄的静不下心来。忽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惊得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因为那种铃声不是她的手机发出来的,竟然忘记把陈默的手机关上了。

    她跳下床,从包里面翻出那把手机,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心里说声糟糕,怎么把他哥要来的事情忘掉了,手机上显示的正是“哥”这么一个字,不用问是他哥打过来的,不知道他是在老家还是在临海市。

    现在可不能关手机,要不然等会引起他的疑心,陈默是不可能不接他哥打来的电话的,如果自己突然关机,等于是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异常,就让他响去,等于没人接。

    手机响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可没过一分钟又响了起来,虽然音乐很悦耳,可听在徐萍的耳朵里却感到很刺耳,让她心情烦躁不安,那一声接着一声的铃声,仿佛有点催命的意味。

    这里,陈默的手机刚安静下来,包里面的另一部手机凑热闹似也响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行长打过来的,徐萍不确定行长这个时候给自己打电话为什么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接通了电话。

    “刘行长,你找我有事?”徐萍尽量平静地问道。

    “小徐,今天休息了吧。”韵真问道。

    “是呀,我在家呢……”

    “那个……陈默找你了吗?”

    “哦,找了……给我打电话了……”

    “他找你什么事?”

    “他说要把你给他的三万块钱退回来……”

    “你没见他?”

    “哦……见了,他把钱给我了……没有说别的事情……”

    徐萍脑子飞快地转了一下,决定还是承认和陈默见过面,她隐隐觉得自己和陈默在茶楼喝酒的事情早晚会让人知道,如果自己刻意撒谎将来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说,行长又不是公安局的人,她不会关注这些事情,即便她有一天知道陈默被人杀了,也绝对不会想到自己头上。

    “他怎么会突然想起还那笔钱呢?”韵真问道。

    “他说……他现在赚了一笔钱,已经不缺钱花了,他不想让我把他当成一个贪财的小人……行长,你别担心,他那个人就是神经兮兮的,没事找事,别理他就行……”

    “看来他对你还不死心啊……”韵真笑道。

    “我们早就完了,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对了,行长,我抽空把钱给你送过去……”

    “别送了,既然陈默不要,那笔钱就是你的辛苦费……就当是你破解了那些文件夹好了……”韵真不在意地说道。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下星期我就给你送过去……”徐萍坚持道。心想,行长要是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少钱,非昏过去不可,那三万块钱眼下在自己眼里也就是三块钱那么大。

    “行了,这事就别扯了,你要是过意不去,什么时候请我吃顿饭吧……”

    “我巴不得呢,就怕你不给人家机会……说实话,这么久没看见你,心里还挺想的……”徐萍娇滴滴地说道。

    “吆,别说的那么肉 麻,你呀,我还不清楚,离开我才自由呢,没人管你了不是?”韵真吃吃笑道。

    “哎呀,行长,你怎么就不信呢……”徐萍不自觉地扭着腰肢做出一副撒娇的模样。

    “好了,我信了,不和你扯了,我现在就在考虑你从培训班毕业之后,把你安排到哪个支行去锻炼呢。”

    “谢谢行长。”

    放下电话,徐萍站在那愣了一阵,凭良心说,她觉得只有刘行长对自己是真心的,并且处处都表现在行动上,要不是她,自己现在还在柜台上忙死忙活呢,哪能像现在这么清闲。

    前不久还带自己出国考察,开了第一次洋荤,如果不是她积极争取,进培训班的这个名额也轮不到自己,现在又为自己操心后面的前程,这份人情自己可能还不起了。

    说实话,行长是个眼光很高的人,一般的人都看不在眼里,不知道她为什么独独青睐自己,她和自己非亲非故,能这么帮着自己,绝对不是和父亲那点关系所能解释的。

    也许这就叫缘分,自己和她投缘呢,不然,她也不会在柜台上十几个女孩中一眼选中自己了。可惜她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人的话,自己可能早就……

    徐萍脸一红,歪着身子懒懒地倒在床上,眯着眼睛胡思乱想,王卉在外面几次喊她吃饭都没有答应。

    然而徐萍没有预料到的是,就在她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陈默的哥哥陈刚和秦笑愚在一家小饭馆刚吃完饭出来,两个人脸上红红的,显然喝了一点酒。

    原来陈刚提前一天到达了临海市,他一出车站,第一时间就先给弟弟打电话,可接连打了几遍都没人接,心里直犯嘀咕,别说是弟弟主动邀请他来这里的,即便是他不打招呼跑来,陈默也断没有拒绝见面的道理。

    也许是手机没带在身上吧。这样想着,他就直接跑到电脑城陈默的开的小店里来,以前他来过一次,知道地方,在他想来,这个时候陈默肯定是在店里面。

    可到店里一看,只有一个女孩在那里,一问之下才知道女孩是陈默不久前雇来的一个店员,他自己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只有女孩一个人在那里照顾生意。

    陈刚也不知道弟弟住在哪里,一问之下,女孩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她给陈刚写了一个地址,因为她和陈默曾经一起去一套公寓取过货,没准在那里可以找见他。并且,她也留下了陈刚的手机,答应一有消息马上给他打电话。

    陈刚看看那个地址很陌生,他对临海市也不是太熟悉,所以就给秦笑愚打了一个电话,在家里没来之前他们就已经联系过了。

    老战友多年没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两个人喝了一瓶烧酒,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多才从饭馆里出来,可奇怪的是,当陈刚再给陈默打手机的时候,居然已经关机了,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即使陈默没有带手机在身边,可等到回家之后自然会看见自己打来的电话,肯定会主动回过来,就算不回电话也不至于关机啊。当然,也可能没有电了,但是,难道他不回家吗?并且他应该知道自己这两天就要来临海市。

    “这小子是不是赚了几个钱就睡大觉了……你看看这个地址,我都不知道在哪个方向。”陈刚收起手机笑道。

    秦笑愚接过来一看,惊讶道:“他以前可不是住在这里,我去过他的出租屋。”

    陈刚笑骂道:“这小子我清楚,只要手里有几个钱就开始折腾了,没准换地方了,你没事就陪我去看看吧。”

    两个人搭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陈默所在的公寓,按照女店员写的门牌号找到了房间,可是不管怎么按门铃,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邪门,这小子跑哪去了……手机也不开机,说得好好的怎么……”陈刚有点不高兴,嘴里嘟囔道。

    秦笑愚想了一下说道:“也许这不是他住的地方,说不定还住在原来那个地方呢,不着急,我们去那里看看……”

    于是两个人又搭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陈默以前住过的那个出租屋,这次倒是马上就有人来开门了,不过是一个中年人,一问陈默,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句话,不认识,没有听说过。

    陈刚看看表,都快十一点了,于是又拿出手机拨了一通号码,结果还是关机,忍不住气的骂开了。“这兔崽子耍什么把戏,难道竟是故意在躲我?不可能啊……”

    秦笑愚皱皱眉头问道:“刚子,你这次是专门到临海来玩还是有事要办?”

    陈刚这才说道:“没事我跑这里来干什么?小默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搞了几个工程,赚了几十万,现在忙不过来,干脆让我来这边和他一起做生意算了,前不久还给家里汇了十万块钱……你知道我在那边一个月也就千把块钱,既然小默这里发展的这么好,所以就把工作辞掉了……”

    秦笑愚这才明白战友原来是跑来投靠自己弟弟的,不过,他感到奇怪,前不久陈默还住在出租屋里,垂头丧气的,根本就看不出赚了大钱的样子,难道就这么十天半个月就发财了?

    再说,既然他主动约自己的哥哥来这里,断没有躲避的理由,就算安排不了工作,起码也要见个面啊,毕竟是亲兄弟,不可能这么无情。

    “刚子,我看陈默多半是有什么急事,他既然搞络工程,说不定到哪个工地上去了,你也不用着急,我看先找家旅馆住下来,说不定明天他自己就冒出来了,现在的年轻人,说话都不怎么靠谱……”

    陈刚没办法,只好和秦笑愚离开了出租屋,一边嘴里还骂道:“这小子,如果敢涮我,非揍他一顿,我可是连工作都不要了……”

    秦笑愚在自己家住的附近找了一家便宜的旅社,然后又陪着陈刚聊了一阵,约好第二天早上一起吃早餐,然后才告辞出来,在他出来之前,陈刚又给弟弟打了两次电话,结果还是关机。

    秦笑愚租住的小区和小旅社不远,所以他就沿着林荫道步行回家,心里面一直在琢磨着陈默的事情。

    虽然他安慰陈刚不要着急,可凭着当了几天警察的职业敏感,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他和陈默只见过一次面,可据他的观察,这个小伙子不像是那种一点责任感都没有的人。

    陈刚自己也说过,在部队的时候,他就经常用自己的津贴资助读大学的弟弟,他和自己这个弟弟感情一直不错,所以,陈默手里有钱之后,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自己的哥哥。

    这么说来,陈默不可能故意玩失踪,不然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哥哥?也许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退一万步来说,他明明知道陈刚这两天就要来临海,如果真有什么要紧事不能见兄长,肯定会提前有个交代,就算他暂时无法脱身,怎么也应该打个电话说一声啊,怎么会不声不响就失踪了呢。

    白天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已经半夜了,如果算算时间,他可是基本上已经失踪一天了。什么事情让他在半夜还无法脱身而又必须关掉手机呢。

    还有一件事情也颇令人费解,据陈刚说,前不久他一次就给家里汇了十万块钱,这也可以理解为陈默应该在短时间内起码赚了好几个十万,他一下从哪里赚来这么多的钱,即便是搞工程,起码也有个时间周期。

    并且,在自己见到他的时候,根本就看不出他有这个实力,难道他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也不像啊,看看他当时和徐萍争劳务费的样子就应该明白了。

    秦笑愚在走进自己居住的小区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点上一支烟抽着,心里面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因为,根据他对陈默的了解总觉得他今天的失踪有太多的反常之处,这些反常意味着什么呢?秦笑愚禁不住就想起了韵真委托陈默破解的那台电脑,根据南琴带回来的消息,那台电脑前三个文件夹里面记载的是一些企业在银行贷款的情况。

    而最后一个文件夹则是几家外资银行的账号,应该属于个人存款账号,只不过是被人为的加密了,暂时还无法解读,根据那天陈默自己的说法,前三个文件夹他都解开了,只有第四个文件夹没有破解,这种说法不是那么可信。

    那天徐萍让他写个没有复制这些文件的保证书时,有那么一阵子极力反对,明显就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几乎可以肯定,不管是出于好奇或者其他的原因,他肯定复制了那些文件。

    如果第四个文件夹也被他解开的话,那么,那些个人储蓄账号很可能已经被他掌握,难道他的意外之财和那台电脑有关系?

    秦笑愚扔掉手里的烟头,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之后,他就回到了那栋公寓的楼下,抬头看看上面,整栋公寓几乎没有几家窗口亮灯。很显然,这栋公寓竣工时间不长,入住率并不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套房子应该是陈默在发财之后为自己买的新房。

    门厅里有一间小房子,应该是保安室,可里面亮着灯,并没有保安值班,也许是偷偷睡觉去了,也许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完善保安制度,

    秦笑愚稍等了一下,还是没有看见一个人,于是就乘坐电梯来到了九楼,在刚刚来过的那扇门前停下来,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听了一阵,一点动静都没有。又伸手推推门,很结实,不是那种凭蛮力就能撞开的门。

    秦笑愚走到电梯间看看电梯显示的楼层数,还是停在九楼没有动,于是快步走回来,从口袋掏出一串钥匙,上面有一个四五寸长的掏耳勺,他把那个掏耳勺插进了锁眼里,屏声静气地活动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门锁里面传来响动,大约七八分钟之后,终于成功了,很显然,保险门并没有上保险,只是锁住了第一道锁芯,不然即便有开锁的技巧,短时间内也无法打开。

    秦笑愚把门推开一条缝,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仔细倾听了一阵,然后才一闪身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一进门,马上就靠在门上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其实也没什么可观察的,因为大厅里空荡荡的,连个家具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锁上门,这套公寓呈l型结构,客厅的右手有一条通道,其他房间的门都开在这条通道里,左边再没有房间。而走道两边的几扇门都敞开着,只有最里面的那扇门关着。秦笑愚顺着通道一间间走过去,几间开着门的房间都一目了然,除了一个房间里堆着一些纸箱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秦笑愚慢慢接近那扇关着的门,虽然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房间里没有人,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好在门是朝里开的,所以他不用担心里面有人会采用自己在韵真的别墅用过的那种先发制人的手段。

    他伸出一根手指顶在门上,然后慢慢的加力,这样就不会发出声响。渐渐的,那扇门悄无声息地敞开了一条缝,几乎马上就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秦笑愚浑身一颤,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预感已经应验了,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冲进去,而是继续用力把门一点点地顶开,直到看见躺在地上一 丝 不 挂的男人,他才慢慢走进去。

    他甚至都不用上前试探,就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一具尸体,因为,倒在那里的人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生命特征,由于那个人的脸没有朝着外面,并且没有穿衣服,所以,他一时还不能肯定是不是陈默,不过,等到他走近一点,仅凭着那个脑袋以及脸部的侧面,心里马上就为自己的战友感到一阵悲哀。

    这就是他一直没有接电话的原因,不然他现在应该和自己的兄长团聚了。是谁杀了他?

    秦笑愚不敢随便动尸体,只是围着尸体转了几圈,然后蹲下身来仔细查看了一遍,吃惊地发现,陈默的喉部有一个血洞,那是人体最薄弱的部位之一,在那个地方扎上一个洞,即便当时不死,如果没有及时救治的话,最终也会慢慢死去,不过,从哪个血洞的大小和深度来看,陈默可能并没有坚持多久。

    看他光着身子的样子,应该是在床上被杀死的,也许发生过搏斗,不然他也不会这种姿势死在地板上。

    秦笑愚注意到床上没有床单,连枕巾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床垫子,那种很厚的席梦思床垫。一个狡猾的罪犯,不但杀了陈默,而且还想销毁罪证,阻止警察的追踪。

    秦笑愚看看手表,已经快一点钟了,如果自己今晚不来这里查看,如果陈刚不来临海,也许陈默的尸体腐烂之后都不会有人发现。也许自己该抓紧时间,让警察尽快赶到这里,因为时间越长,现场的一些细微特征的就越容易消失,给侦破工作带来困难。不过,在他们没来之前,自己必须先做点工作,也许从陈默这里能够找到一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一个多小时之后,秦笑愚离开了陈默的房子,他首先来到街上的一家公用电话亭,在那里打了一个报警电话,然后站在那里犹豫了好一阵,最后摇摇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还是让他睡个安稳觉吧,既然人都没了,也不在乎一晚上……”

    可怜的陈默,最终为钱送了命……不知道韵真知道以后会有何感想,如果,陈默的死真的和那台电脑有关,韵真算是间接害了他,当然,她可能无法预料到这个结果。

    当然,还有徐萍,毕竟陈默是她的前男友啊,并且,她应该是那台电脑和陈默的牵线人,不然韵真怎么会认识陈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