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大局观

凤凌苑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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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场里的事每发生的一件,都有根源可查;官场里发生的事,很多情况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甚至连当事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知道事情脉络的人你永远都找不到。

    事情就这样古怪,吴尚武那天在大街上被带走,虽说不情愿,虽说在香兰县里可以雄狂一时,但市里纪委来人,他只是僵持了几分钟,就随人上车。

    之后的一周,吴尚武都没有出现,同样,香兰县的人也无法查出吴尚武被带到哪里去。老吴家的人知道不必要去打听,只要分析好面对的对手是谁,而对手想要的目的是什么。只有弄清楚这一点,体制里的事从一般百姓说来都是很乱的,只有真正上位者,才知道这些不是乱,而是各自阵营利益的冲突和利益的需要。

    香兰县除了一些谣传和小小的波动之外,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一切工作都在照旧运转,表面上无论是县政府还是县委,又或是其他单位,都极为平静。特别是将要有可能出现人事调整的单位和将要可能被任免调整的人,都像人事调整和他们丝毫不沾边一般。

    县里波诡云动之状况,早就在全县私下里传开了,知道县里斗争正劲,谁还敢伸出头来当出头檐子?都怕惹上无妄之灾,全夹着尾巴做人。就连彼此私下往来都少了,彼此之间的电话也尽量少一些。

    但核心阶层却更加聚集,要商讨对策,要预防对手下死手出新招。

    吴浩杰一直出差,公安局里倒是安份很多,不论是老龙家的人还是老吴家阵营里的,都不会在这特殊时段来出事,做到自己的本分。李跃进局长就像漩涡中心的浮萍一般,自己早就被县里的迷局给弄得晕乎了,心里将吴浩杰恨得要死,却又不敢有丝毫表示。他知道老龙家是不能够完全保护他的,阵营里有多少能力,他在永驻镇李杰出事后,心里早就没有了底气,知道自己要真做错了事,是没有人能够保住自己的。

    惦记着公安局局长的位置的人多,自己也有不少是给人捏在手里,几乎都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只有尽力将公安局的局面稳定住。怎么样才能稳定大局?唯一的招数只有整体呆在局里,睁大两眼看着。

    也曾到老龙家那边探一些消息,想让他们给指点指点,却没有给出回信,只是要他安心将自己工作做好。这次职位的调整,自己的考评随不怎么样好,估计还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吧。李跃进确实没有一点指望,但从公安局里出了两命案后,李跃进身在局长位子上,也没有一局之长的美味了。

    这次局里的人抓了财政局的几个重要人物,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是李跃进局长最为担心的。局里的办案经费本来就少,要是再给财政局卡一卡,那工作势必更难开展。县里又要成绩要工作绩效,连经费都没有,又怎么样办案?更何况,局长老吴家的人可不少,他们会不会和财政局那边配合着拖后腿,都不得而知。

    等到吴尚武被市里带走,这消息李跃进局长得到得比较晚,但心里却轻松很多,之期望市里能够下死决心,将吴尚武和财政局里那几个人都定下罪来,公安局和财政局之间的仇,就没有人惦记着了。

    县里的工作没有耽搁什么,就算县里斗争更明朗化,也只是知道全局的人才会情绪地认识这些,而一些人间财政局和吴尚武都被市里带走,对老吴家的阵营冲击力也不小。

    市里的工作组、香兰县委、县政府都没有什么波动,杨冲锋没有出面陪着市里工作组的人,按照县里的安排。具体人事调整工作,是有组织部和副书记李尚维来主持的,当然,最后还是要经过县常委会的讨论,讨论通过后的人事变动才严肃庄重,才具有那法定的效用。

    前期的工作情况,都由组织部在进行着,将县里的情况向市里工作组进行汇报,讨论和交流意见,这要一个过程。这工作室在吴尚武被带走的第二天就开始进行了,工作进展很慢。杨冲锋从林勇军那里得知,按说工作进程不会这样慢的,市里工作组却找到很多格外的缘由,将工作拖住了。

    本来只要一天就可以汇报结束的,三天后才汇报完成,接下来的讨论和交流同样一蜗牛的速度进行着。

    这时候,大家比的就是耐心,当然,双方或多方之间也需要时间来商讨,然后才能将整个事情平衡下来。局势里,不会造成谁一边独大的局面,就算在吴尚武身上找到更为有利的东西,也只是看老吴家那边是不是要将他保住,而保住吴尚武后,会有多少让步。

    在这样的较劲和角逐中,是没有胜负也没有正派与反派的,只有双方或多方之间能不能接受。

    杨冲锋也平静,一如既往地上班,而任征却比平时更多地在他面前露面,将一些听到的传闻说给杨冲锋听,也许探知一些深一层的事情。任征并不是想要给谁探消息,只是想知道能不能在这次的出手里,将财政局这样要害位置争取到。

    县里最为关键的单位,在任征看来就两个。一是财政局,有钱在手,想做什么工作都会主动得多,而其他人也都不敢再拂逆;二是公安局,有了足够的力量,谁也不敢小视。谁掌控暴力机关,谁就会在角逐里占先天优势。

    公安局目前县委还没有完全掌控,但总算有些人肯服从指挥,听县委的需要而动,要不然,这次想动财政局那几个人谁肯去帮忙?要是这次能够借机将财政局也拿下来,今后县里的工作就会更加顺手。

    任征的用意杨冲锋也知道,只是,目前县里的情况,远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斗争肯定要进行,但无论怎么样斗争,都不能损害到全县的经济发展和建设。目前将老吴家铲除,也不是找不到突破口,但一旦将之揪了出来,全县将有多少人会涉及到?又会在全县里产生多大的风波?经济建设如何才能保证不受到冲击?

    无法保证。

    永驻镇的滕明庆这段时间更加低调,一心将精力和时间都放在镇里的工作上。他知道县委书记要将他顶到镇委书记的位子上去,但他自己却是老吴家和对手们只要攻击的一个。接触书记之前,却是在镇里工作上有很多可让人指责的地方,他心里清楚。也就因为这样,滕明庆才觉得书记更加让他佩服,唯有将工作做到最好才能在心里安稳一些。

    这一次调整,他有可能不会再在永驻镇里担任职务,心里也做好准备了的。觉得时间越发可贵,也就将那份担心全然放下来,要将镇里的工作尽量做得更完美些,算是对书记的一份汇报,也是对自己的一份交待吧。

    林勇军每一天都将工作进程向杨冲锋汇报,市里的工作组主持着县里人事调整的进程,而李尚维等主要负责的领导,也听从市里的安排。工作组本来下来的意思是参与香兰县干部调整工作的全过程,有没有主导工作的权力,也没有明确。至于怎么样参与,也就是市里的意思,如今市里情况不明,工作组在县里也就只有拖着。

    杨冲锋当然也不慌忙,之前设想的情景,如今正一步一步地变成现实,离最后的较量越近,心里反倒是越加平静了。县里这边虽说是展示着进程,但这里仅是表像,市里乃至省里的较力和沟通才是核心。将这场争斗引发,然后静等结果,就是杨冲锋所要做的。

    这一次动静,已经将老吴家惊动了,估计今后老吴家会两处些獠牙来,显示下他们的能力和力量,不会就这般退让服软的。只有在县里这边都没有行动,才让老吴家将一切都推在市里头上,才被置于让老吴家惦记太多。

    一出手就打在要害位置,任谁都会警觉起来的。没有平时做了大量工作,怎么可能这般准确?财政局的几个人,一抓一个准,而吴尚武从县政府里出来,那车就恰好停在他身边将人带走,都需要有足够的力量和大量的工作才会这样准确的。

    这些事,老吴家时候都会将这些细节找出来,慢慢梳理的,杨冲锋自知公安局那边不会有什么漏洞,吴浩杰给出的指令水也问不出什么来,而金武手下的人,也都在一年中慢慢融入香兰县城里来,要想找到他们的踪迹,那可不比出道香兰县之时。

    只是老吴家在香兰县的势力却不容小视,明暗势力,黑白两道,目前看来是极为雄厚的。而吴文盛手下更是有一帮子亡命之徒,手里都曾沾血夺命的,那些人这一年来的隐忍,完全是因为吴文健要在市里显示着低调,让市里和省里的领导认可他,香兰县也才这般平静些。

    过此一役之后,市里的领导和老吴家之间的弥合已经完成,他们还会不会在县里继续低调做人,将黑势力的人控制住?只怕很难了。两处些獠牙来,显示一下威慑力,也是老吴家和他们阵营所需要的。

    这边的部署得到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了,调查出来的资料也比较充分。将对方监控好,不生出意外来,特别是万利集团那边的平安和周详,得多费些劲力,杨冲锋估计老吴家的人也还不敢直接向他本人下手。

    渐渐地,从市里到县里,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

    这天林勇军走到楼上来见杨冲锋,说“书记,今天他们态度似乎变了,对我们县里的想法都不再多干预,是不是有什么新动向?”

    “市里的工作组,本来就是对县里人事调整工作进行监督的,不干预,那是说明你们工作没有错,也证明大家工作的能力嘛。”杨冲锋打了句官腔,随后却笑起来,这些事不好说出口。市里的较量总不能无限往下拖,是给县里一个明确的态度的时候了。

    “我们有什么工作能力?还不是给市里当傀儡。县里这样进行探索,给市里说来百利而无一害,却要将事情弄得这样复杂。”林勇军心里是有怨言的,之前为公开考评,就曾让吴强、李自立等家里人到他家闹过,虽然处理了,心中的气怎么会就消散?杨冲锋也是理解的,说“组织部的工作,本身就比较复杂,说来处理这些不同认识,要将认识统一起来,正是你们组织部的本职专业。不是这样吗?”

    “有动静就好,书记,财政局那些人要怎么样处理?我觉得先要将他们的职务给下了,这是最起码的。”

    “财政局那边的事,就交由财政局内部处理吧,就当什么是没有发生过。”杨冲锋说没有再解释。

    林勇军看了看杨冲锋,本还想说点什么,脸上的疑惑之气很明显。杨冲锋却当没有看见,不理会他的不解。林勇军从开始工作到现在,时间虽不短,所遇到的事也不算少,但却停留在表面上,没有往深处想,或者同自己就没有那种推敲深层次的东西。毕竟以他之前的身份和出发点说来,都看不到市里和县里彼此之间那种内在的联系。

    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也就不一样。他或许对老吴家、老龙家等能够看透,却不知道这些也只是上层斗争中的最末端,越往上,斗争越激烈但外人却又无从得知。

    处理财政局的人不是不行,但在市里那一阶层的交锋,肯定会对这问题会有商定的结果,怎么样处理都是上面先定下来了,县里如果执意要按自己的意思办,那就会将整个业界平衡了的事给打破。这样一来,会让上面的方方面面都感觉到不好处理,领导对县里就会有看法。

    市里领导的看法是不是重要,都可以从不同角度说,但须要在工作中做出些成绩来,而又要想领导对你进行支持,那就要体会领导的一些不得已而为之的工作意图。与其这样,最好的就是等市里对这事有了明确的态度,按照他们的的安排去做。

    局部的退让也只是为了实现原定的意图,反而在小事上做出让步,才是均衡之道。财政局那几个人,如果交由财政局自行处理,老吴家就不会太失脸面。其他方面人事调整就不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从大局上说,就能够得到更多更有利的局面。

    “书记,你看什么时候将调整名单通过县常委会讨论?”林勇军说着将组织部已经和市里工作组讨论后的名册,交给杨冲锋,见林勇军脸上的意思,知道之前的意图已经达到。

    老吴家最终不能够将吴尚武和财政局放弃,就不得已在干部调整上做出让步来。市里的较量也就有了结果,均衡之后,县里的情况也就明朗,工作也就很快地进行下来。就算按照林勇军之前提出的名单,对老吴家也没有因为阵营的不同而将他们的人刻意打压,只要是工作有成效的,都会将他们安排到相应的位置上使用。

    只是,几个杨冲锋认为主要的乡镇主要领导,都给安排了用得上的人,确保经济建设中不受影响。永驻镇的人事变动,估计是争议最强的,这时虽说已经过了初步方案,但县常委会里的讨论,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都还没有把握。

    “讨论的时间还是请示市里工作组,将讨论后的方案,分发到所有县常委领导手里。”

    “是。”林勇军见书记没有多做解释,心里就算对有些结果不满意,也不会多说了。

    三天之后,上午九点在县委会议室里召开县常委会。由于有市里工作组的人员参加,整个会场就显得肃穆,围坐的领导不像之前那般随和笑谈。工作组的成员,也显得比较严肃,和县里的领导们虽也都认识,但仅到会场后话却不多。

    任征和往常一样,组织着让会场更有序些,同时也在不断地观察着各人的脸色表情。心里很是得意,脚步都显出轻快了。这是县委书记到县里后,有一次关键时刻,甚至是香兰县今后走向的关键时刻。年轻的书记终于把握住机会,将主动权拿到手里,再想之前市里工作组已开始下来时,老吴家的人那种得意,而如今的失落,就更彰显了年轻书记那种能力。儿子今后跟这样的领导走,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今后或许还有更艰难的局势,但任征却觉得信心越来越足了,也相信香兰县在书记的带领下,会真正富裕起来。到那时,老吴家还想像过去那样,来控制全县,就是不可能的事。

    讨论人事问题的常委会,是杨冲锋到香兰县后第二次,一直以来对常委会的情况很被动,杨冲锋干脆都不做提议。到今天,全县干部人事调整已经披上了另一层外衣,而会议之前就有了很激烈的斗争撞击,如今尘埃初定,大局已现,开展以的会只不过走一走程序而已。

    任征觉得今天的会格外精神,也很轻松。但杨冲锋却不觉得轻松,大方向定下来了,但到具体的商讨,却还要争锋相对地争。

    人齐了,任征还是一如既往地先看了看所有人,才看向杨冲锋。县常委会一直都少开,但也有一定的规矩。大家见任征那样子,就知道要开会了,今天总的说来,常委会成员里都很郁闷。老吴家就不用说了,做了充分的准备结果临了却给人反击,最后只有选择退让。对于不是人说来,这口窝囊气当真是难以下咽,但却不得不咽下去啊。老龙家虽说他们会占一定的利益,但同样也郁闷啊,和老吴家斗了这么些年来,一直都处于下风,但这年轻到来,先将老龙家挫败,继而不知觉中,让老吴家连连吃亏。

    人比人气死人啊。

    众人知道这时不必再在形式上争锋了,见任征那样子,也都将精神集中起来。任征说“书记,时间到了,是不是就开始?”如今主持会议觉得腰更直了,但也更遵守规矩了。

    杨冲锋先点了点头,随后请市里工作组队领导先讲话,双方自然要推拒一番,杨冲锋却执意要领导先讲话。市工作组虽说遇挫,这时也没有多少脸面参与香兰县的人事会议,但不能就此离开,既然来了,总要将日程安排的套路走完。

    杨冲锋很诚意地请市领导讲话,这也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官场上的胜负,都不能够完全作准,谁知道下一次是谁胜出?何况是市里来的,名义上总算是上级。杨冲锋本来可以不理会他们,但诚意相请就更是另一种胸襟了。

    县常委会里随没有明证,却也有暗斗。果然在对滕明庆的使用上,成双方争执的焦点。杨冲锋对滕明庆肯定要保住的,事关永驻镇里的兰草栽植,换一个人去主政,能不能够合作顺利?能够不使暗招就算不错了,绝对不会像滕明庆如今这般好用,工作主动而对项目又熟悉。

    任征便是杨冲锋一方的代言,死死扣住财政局那边的几个人不放,要将几个人的职位给换了,老吴家的人不肯的,也是无法接受的事。几个人怎么样处置,都要交给财政局局里内部处理,才符合老吴家的利益。

    这种相争很无聊,却又不能松懈。

    就算争执,双方也都知道彼此的底线,争一争是必要,但都知道该退让时要退让。常委会算是很平稳地结束,杨冲锋陪着市里工作组的成员中餐之后,又亲自送他们到县城外,算是很好的礼遇了。

    都知道这些礼遇有些做作,但做了下来后,双方的脸面也就顾全了。

    夜后,林勇军、吴浩杰、滕明庆和任征等人聚到兰惠酒家里,杨冲锋自然也在,这件事告一段落,对于县委主导全县工作,可说是一次重大胜利,值得一贺啊。

    喝着酒,林勇军和吴浩杰两人对就此放过财政局那几个人还是耿耿于怀,任征说“你们怎么总盯着那几个人?要好好学学书记的大局观。书记目前要的事全县经济建设稳步发展,而不是要将谁彻底撸下来。书记,是不是这样?”

    杨冲锋知道任征经过多事多,看事情自然要准些,能够透过表象,当下用手指着任征笑着说,“老任,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有政治就有斗争,是不是这样?”

    “听到了吧,书记这话可是真知灼见,来我们敬书记一杯酒。”包间里的人不少,而杨冲锋却是“三杯”的规矩,这些人自然不会去强者要他多喝。大家一起给领导敬酒,才是最好的选择。林勇军和吴浩杰两人都是军旅出身,对喝酒自然不在话下,忙端起酒杯来要给领导敬酒。

    滕明庆思想冲击是最大的,本来做好黯然下台的准备,却不料领导力保,心里的感激又是另一种情感。本想向大家请求,让他单独给领导敬一杯就酒,却也知道另外几个人何曾没有激越的心境?

    喝过第二杯,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喝酒书记就不会参合了,直到最后大家团圆酒,书记才会一口而尽。这样的习惯这些人早就明了,放下杯子是,任征却发话,说“书记,酒窝就不再多说了,我想请书记再帮我们说说这个大局观,都想请书记再指点指点。”

    “又在想些什么。”杨冲锋知道任征的意思,乘这时候,将几个核心人的心思再统一统一,对今后工作会更有利些。今天之后,香兰县里会有更多人靠拢过来,但不一定都只在杨冲锋身边,在坐的人身边都会有人围拢着,将意思说透,才不会再今后工作里走样。

    见任征等人都看着他,等他说换,也就不再推,说“政治的核心就是斗争,斗争的核心就是均衡。但我们怎么样取舍?我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心里只要记住一条底线,那就是要将全县经济发展、人们富裕作为我们工作目标,为了这样的目标,我们怎么样斗争都是应该的,我们做出怎么样的退让也是应该的。谁要践踏我们这条底线,谁就是我们的死敌,那不再是政治斗争,而是你死我活的敌人。”

    说到夜半,众人才散去。惠兰见人都走了,才走进包间里来。

    转眼进入夏季,春季的人事调整风波早就烟消云散,但却给香兰县带来了一种新的气象。没有人过多地去议论当时的谣传,心里都知道老吴家遇到前所未有的挫折,谁也不肯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态来,让老吴家的人给惦记住。老吴家挡不住县委书记的脚步,要收拾下面的人杀威,那是自找罪受,谁也无法救你。

    老吴家的阵营里虽说表现出空前的凝聚力,但那只是手握实权的人,怕县委书记一步步将他们给拿下,反而更靠紧了,相互借力自保。但那些外围的人,却像看到了新的动向,感受到今年人事变动的不同,预计这下一年会怎么样进行调整,想有进步,就要自己找机会。

    不少的人也都看到这一点,特别是老吴家阵营里的一些人,工作出色,还被任用为主要的位置上,就很说明问题,也体现了县委书记在人事任用上的原则——那就是工作第一。

    县委书记的斗争策略虽没有几个人看明白,但结果却是给看到了。财政局那几个人虽说职位没有变,让不少人还存在着迷茫。但另一些重要位子的换人,给人们的启发却更现实。身在体制内,对国内这个独特的规则,都有足够的认知。知道斗争的技巧和艺术,也知道要在老吴家这种鼎盛时期将他们击败是何等艰难,换一角度就说明,香兰县的风向当真转变了。

    适应新的风向,判断新的风向,既是每一个人的悟性,又是一种跟风行为。到夏季后,香兰县的人也都各有自觉性,就连财政局里的干部,也都将之前的一些老爷做派收敛起来,在工作上都不敢表现出马虎和跋扈。

    进入夏季后,全县的果林长势喜人,加上干部们工作踏实,和果农一起在乡间田野里一起,将这些摇钱树服侍得很好。可以预期,翻过年后,大多数人就有果实产出,也就有了收成。到时候,万利集团开始兑现之前的合约,果农也就见到真正的利益来。

    到那时,尝到甜头后的果农,自然会更加积极主动地将果林管理好。在全县,人心也就有了新的价值准则,新的局面形成之后,老吴家再想玩出什么花样,也掀不动了。将他们除去进行秋后算账的时机也就成熟。

    人事变动调整时,将老吴家狠狠地挫折了一次,可以说给他们打来一记非常响亮的耳光。这记耳光是挂在市里,李彪随没有直接出面,但账会计在他头上,老吴家甚至可以理解为是被市里的斗争所殃及。但在县里,人们看到的确不会向深处理解,只会依据结果,将这些都记在县委书记头上。

    老吴家的核心人员却知道,这一次失利,根本点就是牵动了市里的力量角逐。市里要将香兰县的政治改革保住,而市委书记李彪出手了,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杨冲锋在这一斗争中起什么作用,他们一时还琢磨不透,到底是配合还是参与,确实无法摸清。

    就这样甘受挫败,不是老吴家所能够甘受的。杨冲锋也有这样的自觉性,知道某一次胜利后,必然会有更疯狂的反扑。老吴家下一次会怎么样出招,还当真不好预防。

    经此一役,老吴家也不是没有获利。首先让老吴家的人更清楚地认识到目前的状况,更为主要的是,让老吴家和市里的一些领导,捆绑在一起来,和老吴家共进退利益与共,沉浮与共。这也是老吴家所要的战略目标。吴文健已经成功地完全融入那一个圈子,能力也得到了肯定。

    老吴家受挫,心里虽不甘,但也不会急于表露出来,知道市里会更关注着香兰县和更注意老吴家的反应。这些都是很好想到的事,吴文健自然会叮嘱吴文兴等人,失败了就要有失败者的自觉性,等过这一次风头后,再做其他的事。

    风平浪静的表象,并不就代表着香兰县真正风波平息。

    金武乘着万利集团的业务渐渐移过来,兰草栽植的面积也扩大规模了,兰草销售公司正式挂牌,并向外拓展了业务之机。从柳河县的武校里又招了一批人过来,这边可以动用的人手也就不少。留下一队机动队员可以备用,对于香兰县这边的局势,就更加能够控制。

    小队的人是不能暴露出来的,但万利集团的保安人员和一部分工作人员却可以适当暴露出来,也可以对一些小泼皮进行震慑。金武在香兰县里,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极为木纳的人,几乎可有可无,又像县委书记的影子一般。

    相对而言,秦时明如今就要风光多了,同样是书记身边的人同样是跟着书记从柳市过来的,但秦时明作为领导专职秘书,却更受到人们的尊敬。秦时明这时也会应对这些,给领导做好秘书的业务上工作外,这些有新投靠过来的人,也都要秘书来暗示,来表示接纳,总不能每一个人都由劳动自己来做工作。

    但他却谨守杨冲锋给出的那条底线,这底线领导早就说了,实际工作中就要靠自己去领悟。金武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应对其他人,就新来的队员中,都换要进行训练和指导,也要通过交往接触,让他们认可,今后用起来才会

    杨冲锋这边做准备的同时,老吴家那边也有所动作。

    吴文盛四月份到省里一趟,回来后在西平市里参与一个工程竞标,以绝大优势取得标的。工程要在六月份才开始动工,前期的准备,当然不要他去做,吴文盛人就在香兰县里。

    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在西平市的影响力不小,不仅仅是因为吴文盛的身份特殊,市明星企业家、市政协副主席等头衔,在整个地区也算才雄势大,更有香兰县另两个建设集团作为他的附属,什么样的工程也都能够接承下来做。

    吴文盛通常只是去拿工程,而具体怎么去做工程却不是很关注,接到工程后,一般都会将工程转包出去,给香兰县的县建筑公司,偶尔也会给龙德安的香兰建总。龙德安是老龙家的人,但在工程建设的业务上,和吴文盛联系紧密,既依托又相互竞争。

    吴文盛在市里拿到工程项目后,回到县里来,县建筑公司的李尚平和香兰建总的龙德安也探知消息。这一年度来,香兰县里没有什么大工程可做,而老吴家又要低调做人,也没有特意去兴建什么。李尚平和龙德安两人基本上就开做一些私人建房过活,这也是最无奈的了。

    吴文盛的车才进入香兰县境内,就见李尚平和龙德安的车等着他,心里冷冷地笑,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是那种寄生又依托的关系。心里就算看不起两人,但也知道,用着两人总比另找人合作要可靠得多。龙德安虽然是老龙家阵营里的人,但龙德安的阴沉多智,却更对吴文盛的脾性,李尚平凶猛狠辣就显得莽撞了些,但某些时候,就要这样的人去做一些事,才会受到效果。

    比如,工程要拆迁,用李尚平去做自然会见效一些,只要他那种杀气,就可轻易将拆迁户赶走。之前在县里,建设香兰大道时,李尚平在这方面工作确实让吴文盛很满意,虽然很血腥也很残酷,但须要暴富起来,没有这些原始的积累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蜕变?

    吴文盛只是将车速慢下来,摇下车窗,对车外显得恭敬的两人说“先回县里吧。”说着将车窗摇上,当先急驰而去。另两人忙着上车跟随,往县里追去。

    进到西平永兴建设集团会客厅里,李尚平和龙德安坐在那里等,知道吴文盛回家后会有半小时以上洗漱休息,才会出来见两人。虽说时间已经超过半小时了,但两人心态很好,都没有半点焦躁烦厌的情绪。对吴文盛,在香兰县里就像教父一般的存在,可说是高高在上。

    龙德安阴柔多智,不是吴文盛的人,却也对吴文盛对抗的同时,也服从于他。龙德安知道,要不是背后有老龙家帮支持着,他的公司早就给吞并了,而他能够留下来,也是吴文盛希望有天这样一个建筑公司存在,对香兰县的大局更为有利些。生存的活路虽说自己找到的,也可说是吴文盛留下香火之情。

    这些年来实力绝对一切,龙德安并不认为自己等一等吴文盛,就有什么委屈。作为教父般存在的吴文盛,怎么样对他们都是应该的,何况今天得知市里有工程,而且已经拿下来,下一步该怎么样去分配,将工程割裂开来。

    只有这样的工程,才会让公司慢慢地积累壮大。香兰县之前大兴工程之时,全县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大大小小的工程队,然而,两年不到,就拼杀成目前这种三足鼎立的局面。并合起来,实力大增,财富也才集中,能够到市里或与省市的其他建筑公司进行竞争拼斗。

    会客厅的两人,这样的认识早就有了,李尚平和龙德安之间的性格完全不同,多年来积累的矛盾不少,但每次在这客厅里见面,都像将彼此之间的矛盾全然忘记一般。只有两人规矩合作,吴文盛这个超然的真正的老大,才会将工程交给他们去做,或说分一部分让他们有养活下面人的机会。三方之间的默契,也是这么些时间磨合后形成的。

    吴文盛回总部后,总是先要到浴缸里泡一泡,将一路的颠簸泡走。两个标致的女子穿着吊带裙褂的工作服,在浴缸边帮他挫捏,早就知道吴文盛的习惯,手臂肩背弄好后,才往腰腹和大腿按揉。

    年近五十的吴文盛,从小就练习祖传的武技,后来都没有撂下。到现在身体还异常地强壮,就算三五个年轻人也都无法接近他身边。而平时里,虽说身边女人成群,家里所有服侍生活的女子,也都是他随时可发泄兽欲的对象,但他一向都很克制也很有规律。

    女子捏揉着并不避忌,吴文盛便闭目受用。对这些动作,平时都是经常性的,戏闹戏闹,也算一种情趣,更能够将自己全身放松。另一个女子见机,将身子凑到身边手旁,吴文盛闭目里抬手就莫到她,捏住那稚鸽般的凶以及绸缎般华腻的腰肢。

    也只是这样闹一闹,却没有更深入了。吴文盛的功法里,有些特意。其实也不一定当真有什么效用,他觉得这般胡闹能够调养一个人的精气,达到固本培元的功效,更有甚者,将女子按弄着,弄了一两个小时,停停歇歇地,却不让自己冲到鼎端。这些作为,也算是练功。只是他人都不知道,女子们在他家里就如同女奴一般,谁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

    稍微将养老些精神,吴文盛才走出来,知道客厅里有两人在等自己,却是不慌。要驱使这些人,除了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外,还要慢慢将他们的脾性在自己这里消磨掉,用起来才会顺手。当然,利益和生存是每一个人最大的驱动力和弱点,手里掌控了这些,任谁都翻不过天去。

    最近,为了让老二吴文健在市里站稳脚跟,听了省里一个副部级领导的话,让老吴家低调低调再低调。虽然,香兰县里那个外来的县委书记得了一些势,但在吴文盛眼里看起来不算什么,只要他一动,香兰县谁又敢和老吴家作对?只是市里的李彪书记似乎也慢慢将眼睛盯着老吴家了,而市长杨建君虽说认可吴文健的能力和为人,但他的心思却不会真正地和本地派凝结联盟,这才是让他心有顾忌的地方。

    省里领导对他很是看重,这次到省里就将他引荐给京城来的南宫少爷,领导没有对南宫少爷过多地介绍,但看领导在南宫少爷面前那作派,就知道南宫少爷的来头。京城里的少爷,能够让副部级领导都服贴尊敬,可想而知是什么来头。

    吴文盛之前都没有接触过,但对经常的大少爷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具题内情,也不会有人跟他多说,这次就算见到南宫少爷的面,也看出对方身份高得出奇,但之后领导都没有一句解说的话,吴文盛暗地揣摩,他们那种层次的人,是一个超然于外的存在。

    心里对这样的存在反而更向往,要是能够靠拢而去,就算多花些钱,老吴家也算有真正的根了。省里领导对自己也很不错,可他们也是浮萍一般的,说不定几时就飘走,那老吴家的根基靠山也就远离了,到时那还能够将自己罩住?

    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在西平市很有些底气,但这些底气都源于有省里领导扶持,市里领导照应,县里才能横行一时。要找到真正的根子,才能能够长成参天大树来,老吴家也才能够成才,在西平市真正有一定的气候。

    从省里回来之前,领导已经透露过,南宫少爷对他有比较好的印象,要是多接触一两次就有可能得到少爷的认可。建议他找机会到京城一趟,领导倒是可以给他带带路。吴文盛一直心思就活络起来,想着要怎么样再筹划筹划。

    市里的工程也不算大,建立一个两千万平米的集贸市场,将西平市零散的批发市场集中起来。征地时也不能放得太远,市场周围还要建设一个广场,几条通道。广场的修建,吴文盛没有拿到,但市场和通向市场的路却都归吴文盛拿到手了。

    市场便有一个自然村落,是必须搬迁的。这些工程项目的获取,也是省里对市里上次角逐后,遗留下来的纠结对本地派的一种补偿。老吴家在上次损失最大,吴文盛也就很轻松地拿到这次工程项目的标的。

    李尚平和龙德安只是见到工程项目,却不知道内中的一些事。吴文盛自然不会给他们说,将那种教父式的存在展现出来,而两人又是毕恭毕敬的态度,吴文盛也就满意了。那些上面的事情,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

    见吴文盛出来,精神焕发,李尚平立即抢先站起来迎上两步,就显得更恭敬些。龙德安不会和李尚平去争这些,知道自己和吴文盛之间的隔阂是无法抹平的,随着老龙家和老吴家之间的倾轧而变化着彼此之间的亲密度。无论如何,都不会想李尚平那样能够走得近。

    龙德安知道自己立足之地,也不会特意去讨好吴文盛。吴文盛受理漏下来的工程,做起来虽说比之于修建民房的利润空间要大得多,但已经给吴文盛剥去一大层,要做下去,只有将工程质量控制到那种恰好不会出大事的程度,自己公司的声誉也就没有了。还要总看着吴文盛的脸色存活。

    说起来这种存活方式很无奈,但龙德安在强势至极的吴文盛淫威下,能够坚持下来,就算很不错了。在香兰县里,不论大小工程,都是吴文盛发话后,他们才可能接承去做。没有吴文盛的点头,就算接连,工程也不会顺利完成。

    曾经就有人不信这邪门,结果工程到一定适合,不是生生地就被推倒,要不就是工人出事,莫名其妙地就会在工地上死一两个人。不仅没有钱赚,还会将老本都赔掉。没有将自己的命搭上就算幸运了。这一切,龙德安早就看出来,所以早一步投向吴文盛,才有今天存留下来。

    吴文盛走到客厅时,就像没有看到两人一样,其实,先就就爱那个两人今后在市里那工程中怎么样分派都先想好了。对李尚平和龙德安两人,自然会对李尚平倾斜些,彼此是同一阵营里的,关系就不同了。

    坐下来,吴文盛先说了在市里争取项目的难处,更是提到了市里另一个建筑公司能够口里夺食,是因为有实力的领导在支持。说了难处后,就将工程转包的价码也就定了下来。李尚平和龙德安见这回的价码又有些提了点,但却都在那种范围里波动,具体做工程时,在原材料上做些手脚,也还是有些利润的。比起做民居私家工程还是要强上一分。

    龙德安知道,这样的工程也是非接下来不可,要不然吴文盛同样也会发飙,对自己和公司都将是覆没的命运。无法跳开吴文盛的控制的。

    两人都很乐意地接了吴文盛分给的工程项目,李尚平还得到小村拆迁的事。自然比龙德安要强多了,有些得意地鄙视这龙德安,两人在吴文盛面前也不敢有什么多表示。将工程的事三言两语就谈妥,毕竟彼此合作很多,都已经有了一些固定的规则,不需要多去重复的。

    处理好工程的事,吴文盛将两人打发走,他们自然会有各自的安排。要到市里去做工程了,西平永兴建设集团就会抽调一部分人到市里去,那边也要人照看着。在西平市里,却不同香兰县,这边经过几年的拼斗,已经将异己分子清除了,而在西平市却还没有完成。有对手,也就要防范着对手用一些极端的手段。

    当然,不排除有机会后,给竞争对手制造一些麻烦,慢慢将对手压制下去。如今在省里得到更有力的支持了,要是在西平市这样的一个小地区都不能掌控下来,京城那边也未必能够入人眼目。对于这一点,吴文盛还是有充分自知的。

    去京城之前,先要做出些成绩来,让那个南宫少爷看到自己的能力,才可能攀上京城大少的高枝。所以,这一段时间得渐渐做些事,省里领导也有这方面的暗示,先掌控西平市,然后进军省城,成为一方豪强后,才能给京城少爷有所助益,才会得到真正的认可。

    按水浒上的说法,投奔山头得要投名状。吴文盛做惯了这些事,心里真的要怎么去做。香兰县是老吴家的家园,走出县里,到市里到省里,怎么样出击拼搏都成,成败得失也都不是最重要的。但家园却不容有失,要是县里这边出了事,老吴家就成无根浮萍。

    所有,走之前要先将县里这边安顿好,自己怎么样起家,起家过程中有多少血腥有多少条命,吴文盛没有记清,但却也知道会有些不甘心的人,总在等着机会给老吴家致命地咬上一口。吴文盛当然不会给这些人留下什么机会,所以之前做事总是做得绝,就是不想留下后患。

    但目前,县里的风向却不这么有对劲,那个年轻的县委书记,在吴文盛眼里也不觉得什么,任征、林勇军、吴浩杰等人更不会放在心上,他们的弱点太多,吴文盛觉得自己才不会将精力放在这些人身上,只是,要是他们总这样小打小闹地给县里不安宁,那也不是个事,会让一些等机会的人误以为老吴家有怎么样了,而跳出来。这是吴文盛最不想见到的事。

    先安排稳当了,将县里可能出现的事故都先周全防范,就是吴文盛要做的事。

    将吴文兴、吴滕、李尚维、田开智、吴尚武等人都叫过来,几个人虽说各有要忙的事,但吴文盛相招,很快几个人都聚齐过来了。

    吴滕是很怕见吴文盛的,知道自己的急躁性子,不受大哥看待,但他也知道,那是大哥想要他沉稳成熟起来。等见到另外几个人都到大哥这里来时,吴滕就感觉到可能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好些年没有这样聚齐在一起,心里也就有些兴奋起来。

    见三哥看了看自己,吴滕才将那股兴奋劲收住。从省里学习回来,对这大半年来县里的情况,他也反复分析了,也理解了老吴家这连接遇挫的因由,遇事多思多想,也慢慢有这些习惯了,这时却突然显得轻浮起来,要是让大哥见了,又会误会自己。

    进到大厅里聚齐,吴文盛才从里间出来。大家见他出来后,都肃正着表情。这一档子人里,吴文兴和李尚维两人吴文盛不会乱给脸色,更不会喝叱他们,但其他人就会不留颜色地喝骂。

    “今天将你们找来,是有几句话要说。”吴文盛沉着声,不急不徐地说“这一年来,老吴家一直都低调,那也是形势需要。我们低调了,却给人找到一些机会,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老三,过些日子我会去市里,得到那边去发展,县里这边就要你多照应了。走之前,会交待下面的人随时注意那些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控制在一定范围里,不用多担心。就算我走市里,人也不会完全带走,给你们留下足够的人用。”

    “我会做好的,大哥。”吴文兴说。

    “做事也不用事事小心,太小心也会让人抓住空子的,乘虚而入。上次财政局那边的事,我们要是将那几个人都放弃了,谁还当真会将尚武怎么样不成?市里省里都会有人说话的。我留下来的人,除了老三,其他人都不要过问多事,那些人你们心里知道就成。”吴文盛说,建设集团里的人很复杂,更有黑帮和专门训练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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